第三百零七章 忽闻歌古调
“没有，不娶她过门，我不会碰她的，她那么纯洁，那么善良。”
“你小子确定，那不是在做梦吗？听说这地方以前就是一片坟地，这几年才开发的，三更半夜的，见鬼也说不定啊！”
“不会，鬼不会有银行卡，她也不会花我们的钱。”
“什么，你小子给她钱了，给她多少啊！”
“都给她了，她上学需要钱，我已经没有了，如果有我还会给她。”
“你真是个愣货，”付亮气的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小子被人骗了你知不知道，还他妈的做美梦呢！完了完了，一年白干，你说让我回去咋跟你爸你妈交代啊！我还以为你变得挺精明了，原来还是个傻小子啊！你咋就那么大方把两万多块钱送人呢！她是一个骗子，我他妈真想抽你。”
“不是，她不是骗子。”林小宇起身吼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忽听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砰”二人眼瞅着两辆小轿车在数米外，正面相撞，稀里哗啦，玻璃窗碎裂，一条玲珑的白色身影，从窗口射出，摔在对面的车上，又摔在马路上。
“婉晴……”林小宇哭喊着扑上前，扶起满脸是血的云婉晴，连声和呼唤。她双目无力的看了看他，失去知觉。
“快打120，快打120……”林小宇拼命的冲付亮喊叫。
付亮几乎吓傻了，慌乱的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林小宇依旧抱着云婉晴哭喊。
两辆车上另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李飞、一个是赵芳，还有对面车里的司机，都已当场死亡，两个驾驶室里都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医院里，云婉晴被推进急救室抢救。院方要求马上交纳两万元的住院押金。
林小宇扑通一声跪在付亮面前，道：“三叔，你帮帮我，我已经没钱了，求求您了。”
付亮怒道：“少扯蛋，她没有爹妈吗？用你管，你是他什么人啊！我没钱。”
林小宇抱住他的哀求哭道：“她没有亲人的，她是个孤儿，三叔，求求你帮帮她，我会尽快还给你的，三叔我求你了，没有押金她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她会死的，三叔……”伏在地上“砰砰砰”连连磕头。
付亮实在是不忍心了，叹气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也不知道哪辈子欠你的，我马上回去找大家伙凑凑，真是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说着匆忙离去。
林小宇起身道：“三叔，你可快一点啊！”
“知道了。”付亮应了声在门外消失。
幽深的长廊里，林小宇焦急的走动着。心上人能不能脱离危险，还是个未知数。他默默地祈祷着，向神许愿，情愿用自己的下半生换取她的生命。
吱呀一声，急救室门打开，走出一位大夫，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林小宇急忙进前，道：“我是，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道：“她的脑部受伤严重，里面有淤血，必须马上做手术，医院不能保证手术是否成功，做不做手术，必须由家属签字决定，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我是她男人，她是我媳妇。”林小宇急道：“手术一定要做，我来签字。”
大夫看了看他，道：“那好，请签字。”双手展开文件夹，送到他面前。他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夫看了看，道：“好了，只要交了押金，就可以做手术了。”
“大夫，求求你马上就开始手术吧！”林小宇急道：“押金马上就会交上的，救人要紧啊！大夫……”
“这是规矩，医院也要吃饭啊！”大夫道：“请你肃静点。”
一阵脚步声临门，付亮跑进门来，喘息着道：“拿来了，快去交吧！”伸手递上一个报纸包。
林小宇欢喜道：“大夫，可以做手术了，我这就去交住院押金。”
大夫没有言语，走回急救室。
林小宇忙跑着去交住院押金。办完手续后，他与付亮坐在走廊中的长椅上。
付亮道：“我是对你小子仁至义尽了，你小子好自为之吧！里面、那个就是骗你的那个女人嘛！”
林小宇道：“她没有骗我，她还是位姑娘，不是女人。”
“要哈！你小子跟我叫板儿是吧！世上只有两种人，就是男人和女人，我叫他女人怎么了？”
“三叔，你小声点，里面做手术呢！”
“好了，我不管你了，明天还得干活呢！我先回去了。”付亮说完，起身便走。
林小宇起身道：“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我不会被车撞的。”付亮回头说了句离去。
走廊里又恢复了寂静，林小宇一颗心悬着，坐立不安。苦苦的捱了近两个小时。云婉晴手术完毕，被推入病房里，挂着吊瓶。
大夫道：“三天之内，如果她醒不过来，这辈子就完了。好好照顾她吧！”
听到这些可怕的字眼，林小宇心头如同挨了一重锤，急道：“她一定会醒过来的，谢谢你大夫。”
护士离开后，他轻轻的蹲在床边，双目含泪看着她憔悴的脸颊，心痛的泪水很快迷茫了双目。喃喃的道：“婉晴，你一定要醒过来，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你那么坚强，那么勇敢，这点小伤痛算得了什么呢……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目的接近我，我都不会怪你，因为你在我心里早已筑了巢，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开心，我曾多次发过誓，向老天爷求过，不管我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只要你过的辛福，我就无怨无悔。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够看见你开心的笑脸，我就知足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没奢求过，只是把你在我的心里当做我的媳妇而已……你不是想有个哥哥吗？你快点醒来吧！我就做你的哥哥，看着你开开心的嫁人……”
清晨，整座城市一派灰蒙蒙的天空，空气质量应该很差。
医院病房里，林小宇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着了。他做梦了，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中他牵着云婉晴的手，欢笑着在原野上奔跑、相互追逐。忽然场景大变，他牵着她的手回榆林镇，一进村口逢人便说，婉晴是我媳妇，我带媳妇回家了。表情非常得意，乡亲们都是羡慕的眼神，赞叹不已。他开心极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护士入门，道：“该换药了。”
林小宇惊醒起身，道：“谢谢！”退身让开，看着床之上昏睡的云婉晴，回想着那个美丽的梦，心痛的泪水怎么也禁止不住。怕被护士看见，转面向窗口，抹了又抹。
护士走了，他又回到床边，一看她的脸不禁又惊又喜，她一双大眼睛正在一眨一眨地看着他。“婉晴，你醒了。”蹲下身子握着他的手，流下兴奋的泪水，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真是吓死我了，你竟然刷的一下子从车窗里摔出来，跟你一起在车里的那两个人都死了，只有我的婉晴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我真的好开心。”
云婉晴不声不响，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林小宇笑道：“婉晴，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你怎么不说话？”
云婉晴表情依旧，仿佛根本与他没在一个世界里。
“婉晴，你怎么了。”林小宇脸上笑意全无，急道：“婉晴，你不要吓我，你说句话好吗？婉晴，我是林小宇啊！婉晴……你等着，我去叫大夫，他会让你说话的……”疾步出门，大喊：“大夫，大夫……”
大夫来了，他为云婉晴检查一番，摇头叹息。
“她怎么了，大夫，你快救救她。”林小宇急道：“花多少钱都没关系的。”
大夫道：“可惜啊！挺好个女孩儿，这辈子完了。”
“她是怎么了？”林小宇心里咯噔一下子，仿佛停止了跳动，急道：“怎么会不说话的？”
大夫道：“你不要着急，着急也没有用，她脑部受创严重，所有神经系统现在都处于休眠状态，她现在全身只有眼睛和嘴可以动，也就是说，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存能力，变成了植物人。”
“怎么会这样，大夫你救救她，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林小宇抱住大夫的肩膀，情绪非常激动地道：“花多少钱都没关系，您一定要救救她，求您了……”
“你不要这样，你冷静点。”大夫推开他的手，道：“这种病情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好她，能不能醒过来全靠她个人的意志，你不要幻想走医学的途径让她从新站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希望她有一天能够从新做人，就要好好爱戴她，也许她有一天会醒过来的。好了，七天后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呆久了也没用。”
大夫走了，林小宇缓缓的走回床边，握住她的手，无声痛哭。
七天后，林小宇背着云婉晴走出医院，他脸上再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希望，那希望是，她一定会醒来。两天前他在工地的附近，租了一间民用房，置备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和必须的轮椅和坐便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