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最是难解

传言,顾侧妃腹中的孩子是陈泽轩的。

传言,顾侧妃为了与陈泽轩私奔,竟自己打掉了孩子。

传言,那孩子并非顾侧妃打掉的,而是亓灏发现了顾侧妃与陈泽轩的私情,一怒之下便让周管家动了手。

传言,自打顾侧妃从绝情崖跳下后,陈泽轩便伤了心,因此才不愿回京。

传言……

传言很多,很多,无非是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这世间的痴男怨女,孰对孰错,外人很难搞清楚。

陈泽轩为了顾瑾璃而与亓灏为敌,八皇子相信这个理由成立。

毕竟,情之一事,最是难解。

就连八皇子自己,还不是因为那个人才变得……

“世子哥哥……”八皇子心头发闷,动了动唇,良久才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没有立即拒绝,便是变相的答应了。

陈泽轩深深的望着八皇子,站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世子哥哥等你的消息。”

说罢,他转身离开。

八皇子目送着陈泽轩出了明阳宫,眼神一点点黯淡。

这时候,小祥子从外面进来,见八皇子脸色不太好,小声道:“八皇子,刚才皇后娘娘派秋蝉传话了。”

八皇子收回视线,问道:“什么话?”

“皇后娘娘说,她被禁足的期间,您要多与朝中大臣走动走动,积攒人脉。”

“还有方家,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您也要多亲近才是。”

八皇子“嗯”了声,摆手示意小祥子退下。

宁王府内,亓灏站在窗前,面朝着芙蕖院的方向。

他的眼睛,在得知“林笙”第二次死后流出了血泪。

如今,“林笙”醒来已经有八日了。

据杜江禀告,“林笙”的身子彻底无碍了。

身上的伤没有留下疤痕,也可以下地肆意走动了。

只是,她却从不踏出芙蕖院一步。

每日只与阿翘简单的说几句话之外,就连爱月和荷香,她也极少开口。

这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眼上包着纱布,魏廖开的药敷在眼皮上,虽然有清凉明目的效果,可却赶不走亓灏心头的焦虑。

看不见,又不能去芙蕖院,他也只能自欺欺人的站在窗口“遥望”着。“王爷,有荷香她们三个丫鬟照顾顾侧妃,您别担心。”杜江看着亓灏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顾侧妃不喜说话,可能是身份还没转

变过来,心里不适应。”

“您也知道,她不愿让人知道身份。”

“要不然,回来的时候也不会连爱月和荷香也瞒着。”

亓灏转身走了几步,叹了口气,又停了下来:“杜江,本王要去芙蕖院。”

知道亓灏能忍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了,也没再阻拦他,杜江应了声,扶着亓灏出了主院。

刚走没几步,便遇到了柳夫人和雪琴。

“妾身见过王爷。”微微行礼,柳夫人看着亓灏眼上的白纱布,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从亓灏患了眼疾被传得众所周知到现在,柳夫人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亓灏。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爱了九年的人。

被忽略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有时候也就无所谓了。

纵使在心里默默发过誓,要放下这个狠心冷漠的男人。

可她做不到像亓灏一样,冷清冷心。

否则,也不会在每次从雪琴口中听到亓灏而频频失态。

她有去过主院看望亓灏,但次次都被杜江和秦峰给拦了下来。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亓灏在静养,除了太医之外,谁也不能打扰他休息。

而今日,她竟意外的碰到了他。

亓灏瘦了,面色苍白,少了健康的血色。

身上原本合体的衣裳,现在看着罩在他身上倒有些宽大。

见亓灏要抬脚往芙蕖院方向走,柳夫人嘴巴比脑子先快一步,脱口而出道:“王爷,妾身也要去芙蕖院看望林公子。”

说罢,她上前作势就要扶着亓灏。

亓灏下意识的抽回胳膊,冷声道:“她喜静,本王自己去就好。”

这意思,也就是说不愿与柳夫人一道同去。

柳夫人一如既往吃瘪,她面色一僵,垂首低声道:“是。”

待亓灏与杜江走远,柳夫人才抬头。

刚才如水的眸子如同浸了冰渣滓,她红唇轻启,转头对雪琴道:“雪琴,我不会再傻了。”

“主子?”雪琴一怔,望着她猩红的眼睛,看到了一丝决绝的意味。

“以后,我再也不会心软了。”挺直后背,柳夫人一甩衣袖离开。

女人的心,都是极软的。

可是,一旦被伤得千疮百孔,那么绝情起来,可能要比男人还要厉害。

以前,柳夫人也多次对亓灏流露出失望和抱怨的情绪来。

但是,只要亓灏给她一个和颜悦色,她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然,对亓灏来说,可能并未达到“和颜悦色”的地步,不过是说话听着温和了一些,这却足以让柳夫人燃起希望。

而现这次,柳夫人是真的彻底死心了。

一个死了心的人,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与爱无关了。

雪琴与柳夫人“磨镜”已经,身心都已经是柳夫人的人了。

柳夫人能对亓灏死心,这对雪琴来说无疑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与柳夫人长相厮守了。

如果柳夫人能想开了,离开宁王府,这就更好了。

她们主仆二人,可以在外面另寻一处院子,过二人生活。

这样想着,雪琴便急忙跟了上去。

亓灏到达芙蕖院的时候,爱月正抱着一堆衣物往外走。

她看到亓灏和杜江出现在院中,愣愣道:“王爷怎么过来了?”

杜江随意瞥了爱月怀中的衣服一眼,不等亓灏说话,他指着衣摆上的鲜红血迹,惊呼道:“这血是怎么回事?顾侧妃受伤了吗?”

亓灏一听,脚步踉跄的冲进了房间,“阿顾!”

他的声音急切紧张,吓得躺在床榻上的凌楚一哆嗦。凌楚眼神一闪,抓着被 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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