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成长与堕落
“别以为孩子一直都是欠你的，在你舍不得孩子选择陪在她的身边，孩子不也是忍受困苦的环境陪在你的身边吗？”
“还有，别以为孩子是因为你才能享受现在富裕的生活，其实恰恰相反，就是因为有这个懂事的孩子，你才能那么快飞黄腾达。”
洛建国看向莫小羽，眼神十分复杂，是疼爱，是怜惜，是愧疚。
“愿意拼搏的人我见的多了，所以那并不是我当初选择帮助你的理由，我会帮助你，是因为你和小羽教会了什么叫做父亲和女儿。”
是的，虽然只是偶尔看见，但是当时的那对父女给洛建华的触动太大了，一开始的见面是巧合，后面的见面也夹杂着巧合，但是也有实实在在，因为想要见到才去见面的情况。
所以大概一年之后的时间，洛建华按捺不住了，或许是敬佩这个同样身为父亲的男人，又或者是舍不得那个懂事的小女孩，洛建华帮助了莫方兴，也就是给了所谓的机会。
介绍给莫方兴认识的人是洛建国自己的大学同学，不是家中的关系网，而是只属于自己的关系网，这点算是他的坚持。
不过，在洛建华年轻的时候大学生的含金量还是十分高的，尤其洛建国上的还是名牌的大学，对方只是也算是有眼界的人，毕业后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有了一定的产业，想必他应该能够帮助莫方兴。
“我说过，我十分敬佩你，当时和我的同学合作，帮你赚到了第一桶金，之后你的发展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开始介绍自己的产品还显得十分的稚嫩，语言的手段也十分的普通，但是享受到成功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迎来的脱变，带着那股自信，你的前进势不可挡。”
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褒奖，所以语气也是十分高昂，而接下来，虽然也含褒奖，但是语调已经变了。
“或许像你这样有才能的人，即使没有我，再给你几年的时间，你最终的成就也不会低吧，如果再给你几年的时间，或许，你和小羽能够构筑更深父女间的羁绊吧。”
“我们家族之中从我父亲开始没有子嗣是女孩子的情况，除了我，无论是在我前面结婚的哥哥还是弟弟，生出的都是男孩子。”
“当我得知我的孩子是女孩的时候，我开心，但也十分的惶恐，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照顾女儿，家族之中也没有可以借鉴的列子。”
“一开始孩子还小，还给了我一点缓冲的时间，等到孩子能够走路，能够明白新事物的时候，我就开始慌乱了，只是那个时候还小，加上家中还有老头子的规矩，男女生差别不大，我觉得就像以往的那样没什么不好。”
“我一直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我的孩子，培养孩子也是战战兢兢，因为家族的优秀不允许失败，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孩子是女孩，让我成为家族唯一的污点。”
对话到现在，因为事情的主角是莫小羽，所以洛建华在过程之中没有看着自己的女儿，而现在目光终于停在洛楔的身上。
“当初什么我的事业在上升期，很忙，或许都是借口。你都忙成那样了，不仅仅是带着孩子，洗衣做饭，接送孩子还都不是你一个人吗？”
“即使如此，我依旧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因为孩子的生活继续这样下去，似乎也没有问题，所以——”
“楔，你希望爸爸陪在你身边吗？”
自己的记忆也父亲的话形成共鸣，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女孩记忆之中的父亲印象开始鲜明起来，陪着自己笑，陪着自己一直胡闹。
“其实小时候，楔不是这样的，几位嫂子还有弟妹，当然也包括我的妻子都是大家闺秀，那个时候她们定制的方针走，楔那个时候是一个怯生生，文静的孩子。”
“当时我真的是有点胡闹，因为我不会，所以只能征求孩子自己的意愿。”
“之所以放心大胆，或许也是推卸责任，相信我的家人能够把控好孩子前进的方向，而我作为父亲，只能去了解她，让她开心，也就是那个时候这个孩子变得外向大胆起来。”
“而你，你多少年没有听过、在意过孩子的心声了？”
莫方兴没有办法回答过这个令人羞耻的问题，这个问题洛建国之前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辆汽车也是，从结果上而言是正确的，但是当初送这辆车的时候，也没有经过自己孩子的意愿，都没有问孩子自己喜欢什么款式，美其名给她一个惊喜，实际上只是为了向周围的人，像洛家这个联系紧密的家族证明，自己是一个关系女儿的好爸爸而已。
那不是心意，只是形式而已。
“我十分不喜欢我家老头子那种忽视女性，随便给女性下定义的行为，或许他没有女儿反而是幸运的，让我们洛家免遭家庭伦理惨剧。”
“我希望，但也茫然，看见我女儿的时候，我希望她将来成为一位优秀的女性，而我则是要成为一位与之相称的，合格的父亲。”
“是你启发了我，教会了我如何去做，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成功了之后，你堕落了？”
对啊，为什么我堕落了？
似乎自己曾经确实像洛建国所说的那样优秀责任而又伟大，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变成这样？
以前，对于未来几乎是只抱有幻想，那也是为了孩子，希望能够还在在希望中看见闪耀的未来。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于世界抱有敬畏之情，因为命运那让自己失去了很多珍视的存在。
只是，当自己找到自信的时候，自己去尝试了，尝试着掌控，发现这个世界原来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期待前进。
所以，膨胀了。
笑着，哭着，摇着头否定着。
看着自己现在匀称的身体，和最初的自己相比只少了一些日晒的痕迹，但是看着这样的身体，莫方兴眼中却是末世前脑满肠肥的自己。
一个人，能够有这么多的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