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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孙坝村小调研

送走杨莉及一干客人、朋友之后,陈卫红开始构思杨教授布置的“作业”,制订农村教师工作与生存状态的调研计划。.

亲身的经历与感受,以及耳闻目睹,陈卫红对乡村、乡镇教师的工作与生活状况有了比较全面和深入的了解,但真的细究起来,却缺乏有力的数据和案例支撑。这次,陈卫红根据杨教授的指点,准备按照科学的调查分析方法,利用半年左右的时间,对农村教师的工作与生活状况进行一次全面的调研。

这次调研,于公来说,是为高层改善教师的工作条件和生存状况提供一些原始的材料。但就具体的组织来说,更多的是个体行为。考虑到自己仅是一名普通的教师,难以取得官方的支持,从内心深处来说,也不想受到干扰,陈卫红决定私下里进行这次调研。按照这个出发点,调研对象的选择,就只能通过熟人圈子进行。

有哪些资源可以利用呢?

“同学,朋友,同事,同学的同学,同事的同学,朋友的朋友……”陈卫红开始在本子上列出表格,并写出能够想得起来的名字和单位,经过比对之后,确定了调研的第一站。

十月七日上午九点,陈卫红离开家门,前往田太清任教的大石乡孙坝村小学,开始了他的调研工作。

为得到老师们的认同,让大家觉得自己与他们是“同一类人”,陈卫红穿上了两三年前的旧衣服,背着当年在丰咀村小学时用的背包,唯一不同的,是背包装着一架前不久在省城购买的海鸥120照相机。

陈卫红早就想购买一架照相机,这次调研促进他在前不久离开省城前,购买了这台照相机,还购买了一些冲洗胶卷、印制照片的药水,两个印制照片的镜头。

对于物理专业的学生,冲洗照片、制作黑白照片的成像设备,只是举手之劳。前几天,陈卫红找来一些木板,购买了两个大功率的灯泡,又去玻璃店里划了几块透明玻片和毛玻璃片,制作了一个一台印像机和一台放像机。

随即,陈卫红开始了拍摄照片,冲洗胶卷和印制、放大照片的实践。仅仅耗费掉三卷胶卷,二三十张印像纸,陈卫红就印制出了比较合格的照片,虽然与专业照像馆的照片还有些差距,不过却不明显。

陈卫红没有去过孙坝村小学,一路打听着往前走。路是陌生的,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三年多前,每天就是沿着这样的乡村小道,前往丰咀村小学。

一晃三年多了,自己收获了什么?取得了哪些进步呢?下一步,又应该往哪个方向行进?自己的一生,究竟想做些什么、能够做些什么?僻静的乡村小道上,陈卫红思绪万千。

大约十点钟,拐过一个山角,山坳里一片泥瓦结构的房舍映入陈卫红的眼帘,孙坝村小学到了。

孙坝村小学是七十年代后期,拆除原来的危房后,重新修建的村级小学,修建在山坳间一片比较土地上。虽然没有围墙,学校的整体布局比丰咀村小学要科学合理、完善得多,除了教室,还有一间办公室、几间教师宿舍、一间厨房、一间保管室,以及半个泥土地面的篮球场。

学校正在上课,泥瓦房里传出教师的讲课声、学生的读书声。

进入学校之后,陈卫红悄悄地站在第一间教室外面,观察教室里的教师和学生。学生们发现了站在窗外的陈卫红,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引起了上课教师的关注。

上课的教师推开教室前门,探出头来看了看。这是一位今年才分配出来的中师生,看到陈卫红朴实的穿着、歉意而客气的微笑,以为他是一位学生家长,或者附近的村民,没有在意,回到讲强继续讲课。

陈卫红悄悄地站在窗外,听了一会儿课。本想依次去各教室看看,又担心自己引起其他教师的注意,影响他们上课,干脆走出校园范围,关注着学校,思考着一会儿将要开展的调研工作,并拍摄了几张照片。

十一点五十分,随着一阵铃声,放学了,学生们陆续冲出教室,嬉戏着四散开,往家走去。

陈卫红重新进入校园,循着声音,来到办公室。

几名老师正在玩着一种叫“大二”的纸牌,桌上放着一些小面额的纸币。。.

“陈主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名认识陈卫红的教师,热情地迎了上来。

“老师,你好,田老师在吗?”

“可能在寝室里,我带你去吧。”

田太清与陈卫红先前碰到的女教师,正在厨房的蜂窝煤炉上煮面条。

看到陈卫红,田太清显得有些意外:“陈主任,你好,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没什么事,出来拍拍照片,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为了解真实情况,陈卫红找了个借口。

“陈主任,还没有吃中午饭吧?你难得来我们这乡旮旯头,就在这里将就一顿吧。”田太清热情的同时,显得有些为难。

“你们中午都吃这个吗?”

“有两个离家较近的民办老师回家去吃,还有几个从家里带饭来,我与另外两个住在这里的公办老师自己做饭吃。做来也吃不了多少,一般情况下,中午将就着煮点面条,或者是头天的冷饭吃。味道不好,你将就着吃。”田太清说着,把盛好的面条递给陈卫红。

“谢谢。原来在丰咀时,我一般是从家里带冷饭去,有时,也煮面条。”陈卫红接过面条。

“听他们说你停薪留职出去做生意当老板去了,生意如何?”田太清一边把面条放入蜂窝煤灶上的铝锅,一边问道。

“哎,一言难尽。我看你们学校的条件不错,比丰咀村小学好多了。”

“从外面看起来,学校还是可以。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可能还不如你们丰咀村。这是搬迁出来修建的学校,周围没有村民,虽然少了干扰,但有时去借点油盐什么的,都不方便。”

“长期这样吃面条,不吃腻吗?”

“早就吃腻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街上要赶集才好买菜,可是,去一趟街上,往返要近两个小时,而且去晚了,还买不到。所以,只有周末才能去买一点,可往往又遇不到赶集。”

“可以去找村民买一些啊?”

“我们偶尔也去找村民买一点,可是,这里因为离街上较远,村民们卖菜不方便,就种粮食为主,只种了很少的一点菜来自己吃,品种非常单调。”

“那你们吃肉怎么办?”

“有时,周末大家约起在街上找一家馆子打牙祭,就像你上次看到的那样,好在那次有你,不然,我们就麻烦了。偶尔,我们也利用周末到街上的机会,买点肉回来,吃两三天。像前段时间天气较热的话,买回的肉顶多放得了一两天。”田太清慢慢地说道,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开始习惯。

“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出来的娃儿,生活上的苦,基本还能忍耐。最让我们难熬的,是放学后,是晚上,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年轻女教师名叫马碧容,一边胡乱地着面条,一边沮丧地叹息。

为了解情况,陈卫红按照拟订的提纲,有意引导着话题:“课外的时间,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我们也想过、试过通过努力学习、认真工作提高教学成绩来改变我们的处境。可是,每年能够从村校调到中心校、中学的,只有那么三五人,全都是有关系的,或者有钱去送礼的。像我们这样一没关系去靠,二没经济去送的人,只能永远在这里镇守边关。渐渐地,干脆不去想这些了,混一天算一天吧。”田太清平静的语气中,充满着失望和灰心。

陈卫红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自己的语言过于苍白:“在这世外桃源平静地生活,也是一种境界。”

“陈老师,你在村校呆过吗?”年轻女教师有些不屑地看着陈卫红。

“嗯,我呆的那所村校,比这条件,还差许多。”陈卫红想起了自己在丰咀煮面条的情景。

“既然你说这世外桃源的平静生活很美好,那你为什么要选择逃离?”女教师不依不饶,尖刻地追问道。

“我……”陈卫红无言以对。

“美女,你不用着急,可以找个好老公来改变自己的环境。我们,才是真正的看不到希望。”田太清吃完面条,开始收拾碗筷。

“田老师,你也不用太伤感,实在不行,干脆不干了,另外去找了事情来做。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过两年还是被压在这个旮旯头,就辞职出去打工。”

“说起容易,做起来也难。我们学的是师范专业,我们出去能够做?离开了教书,还有什么专长?去沿海闯荡,人家老板凭什么要我们呢?去当搬运?可惜多年以来一直拼命读书,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去当泥瓦匠,我们的手脚已经没有那些年轻娃儿灵活了,在工地上更没有优势,说不定人家包工头根本就看不上我们。去做生意,一是没有本钱,二是缺乏人脉,三是难以找到合适的项目。我有几个同学也出去闯了闯,可大都撞得头破血流。”田太清继续说道。

“陈老师,当年你是怎么脱离村校这个苦海的?分享一下经验,让我们学习学习,帮助我们早日得到解放。”女教师走了过来。

“当时我的情况与你们现在差不多,或者说更糟糕。因为,我是先分配到中学,后又被发配充军的。到了村校后,我也想过辞职,而且在着手寻找出路。不过,乡村孩子的生活现状,他们对未来充满向往的求知眼神刺激了我,我在思考和寻找另一条出路的同时,也竭尽自己的全力去教育他们,希望能够让他们多学一些知识和做人的道理,尽可能养成一些优良的习惯。”陈卫红把自己当年的心态与工作情况简要地进行了介绍。

陈卫红的故事,田太清已经听说过,不过,这次面对面的交流,让他有了新的触动。而年轻的女教师则不然,陈卫红的经历,深深地启迪了她。

“田老师,吃过了吗?吃过了快来。”一名教师来到厨房,催促田太清。

“陈主任,你可别给我们领导说哈。中午大家没什么事,就玩一会儿牌,这也是对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剂吧。你会打大二吗,去打几盘吧。”田太清站起身来。

陈卫红是以调研为目的,目的是了解教师生活的真实情况,自然不加干涉:“好啊,走吧,我也去看看。”

谦让一番,陈卫红坚决不肯参与,田太清只好坐下,与另外三人一起玩了起来。陈卫红与两名教师在旁观战。

陈卫红名为观战,实则是观察各个教师的表现,以及赢钱、输钱时的表情,猜测他们的心态,分析他们的内心活动。

很快,时间接近下午的上课时间。

田太清今天中午的手气不错,赢了二十几块钱。

田太清看看陈卫红,回过头来对其他几人说:“马上上课了,就打这最后一盘吧。”

“赢了就想跑啊,不行,再打四盘。”

“可是,要上课了啊?”

“反正学生们都还没有来齐,四盘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输得最多的一名教师,态度坚决地提议道。

田太清看看陈卫红,有些为难地说:“那好吧,尽量打快点。”

三点零八分,上课时间过了八分钟,牌局结束,老师们各自走进教室。

“陈主任,晚上就在这里吃晚饭,一会儿我去村民家买点菜回来,我们喝两杯。”临去教室前,田太清邀请道。

“好,你先去上课。下午我没什么事情,麻烦你给老师们说说,我听听他们上课。”

“我们这种课没有什么听头,要不,你去我寝室里睡觉吧。”田太清把钥匙递给陈卫红。

“我不想睡,反正也没事,就听听课。”陈卫红想了想,凑近田太清:“还想看看美女老师。”

“陈主任,你的意思是……好,明白了,随你的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田太清诡秘地一笑。

陈卫红依次在各个班停留了一会儿,两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陈卫红的心情也更加沉重起来。

四点半,学生放学回家。几名教师又聚到办公室,开始打牌。

“陈主任,今天晚上不走,就在这里吃晚饭吧?我们这也没有什么菜,不走的话,我去村民家,看能不能买点什么菜。”田太清走到陈卫红身边,询问道。

陈卫红看出了田太清神色中的勉强,本想客气地告辞,但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也就狠下心来:“好,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了。”

田太清楞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向另外几人说了一下情况,告诉他们自己有事情,出门后往邻近的一户农家走去。

陈卫红凑了一个角,与几名老师打起牌来,同时与大家聊了起来。

四十几分钟后,田太清提着一只鸡和几棵白菜,端着一碗泡姜泡辣椒,走了回来:“你们谁会杀鸡,帮一下忙。”

“我不敢杀。”打牌的几人精力正关注着手里的牌,陈卫红首先遇到的年轻女教师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来杀吧。”陈卫红正好“歇底”。

“那我去把烫鸡的水准备好。”年轻女教师说道。

陈卫红是有意观察情况,杀完鸡后,重新回到牌桌。

一位民办教师模样的女教师,与马碧容一起,帮着田太清准备晚餐。

一个蜂窝煤灶,要做出些吃的,特别是一桌人的食物,确实很麻烦。

临近八点,天已经黑了,田太清等三人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做好了晚餐,煨了一锅鸡汤,鸡杂小炒了一份,还炒了一大盆白菜,一碗盐黄豆,并到附近的代销店去买回两包花生,打了两斤白酒。

三名教师提前告辞回家,其余几名教师从办公室搬来凳子,到厨房简陋的餐桌上,帮田太清“陪客”。

吃饭过程中,陈卫红发现田太清有些不开心,敬酒也显得有些勉强,心里明白其中的缘故,暗自盘算了一下今天晚餐的费用,悄悄将一个信封塞给田太清:“田老师,麻烦你了,今天晚上的费用算我的。”

田太清正欲推辞,陈卫红压低声音:“别争了,不要让他们听见笑话我们。”

这几年多重角色的经历,让陈卫红在察颜观色、引导氛围方面学得了不少知识与技巧,不一会儿,现场气氛热烈起来,并顺着陈卫红抛出的话题,交流起来。

两斤酒很快下肚,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够尽兴。田太清主动站起来,打着电筒,去附近村民家,又借来了两斤酒。

最终,借来的酒没有喝完,田太清与一位民办老师就醉了。陈卫红与另一位教师一起,把两人扶到床上睡下。

马碧容与另外两名老师一起,把现场进行了清理。

住在学校的三位教师,除了田太清,还有就是马碧容和另一位中年女教师。

田太清的床铺已经睡了两人,陈卫红显然是挤不下了。

“陈老师,去我家住吧?”一位家住附近的教师邀请道。

“陈老师不熟悉路,又是晚上,加上他喝了酒,有些不安全。要不这样吧,陈卫师,马老师与我挤一下,你在她那里将就一下。”中年女教师提议道。

“算了,把人家美女的床铺弄脏了不好。我就在办公室的藤椅上躺一会儿就行,如果你们有多的被子或毯子,借一床来让我盖一下就行。”陈卫红赶紧拒绝道。

“没事的,陈老师,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将就一晚吧。我去挤一直大姐。”马碧容热情地说道。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意,藤椅上坐一晚上也确实不好过,陈卫红犹豫一下,同意了马碧容的提议:“马老师,太谢谢你了。”

陈卫红此次之行是带有明显目的的,送走了附近的几位教师之后,陈卫红与两位女教师又聊了一会儿。

晚上十一点半,在偏僻乡村学校一位女教师的宿舍里,陈卫红开始撰写乡村教师工作与生活状况调研报告的第一章。

虽然睡得较晚,陈卫红却依然按时起床,走出房门。

临近天亮时,田太清醒来后觉得口渴难耐,起身到厨房去烧开水,却发现陈卫红从马碧容的房间出来,惊诧的同时,心里有充满了醋意。

马碧容说不上漂亮,分到孙坝村校后,却让田太清充满了希望,并随即展开了攻势。

马碧容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明确告诉她,就是终身不嫁人,也不会嫁给教师。这让本就自卑的田太清断了非分之想,人也更加自卑。

“这个陈卫红,认识马碧容还不到一天,就……难道他有什么法术和特异功能吗?”田太清疑惑地看着走到操场练功的陈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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