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万事开头难
陈卫红在大石乡中学处处受到制约，工作上施展不开手脚。.不过，他的几个项目却进行得比较顺利。
冰棍厂的经营已经轻车熟路，依然由欧树芳带领着梁开富，带着原来的几名工人进行生产和销售。原来的冰棍箱有些已经破损，今年又添置了一些。在这方面，陈卫红几乎不再去过问具体的事务。
欧树德与程明军的合作也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第一个小项目的顺利完工，为两人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第二个项目比较大，已经达成了一个初步的意向，正在向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朱艳红带领的销售团队，在业务员自行申报的基础上，通过协调，分成了几个小组，划片开展活动。其中，有一名业务员的小叔在临近的良宾地区经营服装批发，他得知这荣生服装的消息后，主动找到陈卫红，来三友商行进行了考察，拿下了良宾市的代理权，与其侄儿一起经营。
在省城的销售部，朱艳红安排两名有亲戚在省城、能够找到食宿地点的业务员，协助唐大姐的朋友经营和管理。
朱艳红自己则带着四名业务员，奔走在省城的各大商场。
渐渐地，一些私营或联营的商场，荣生牌服装开始上柜。可是，销量最大的国营百货公司，却依然没有撬开缺口。
接到朱艳红的电话，陈卫红建议她放开手脚去攻关，该送的送，该请吃的请吃，开始的几批服装本着不赚钱，甚至适当地贴补一些费用的原则去活动，一定要想办法让荣生牌服装进入国营百货公司。
“卫红，这些办法我都试过了，甚至还……可是，都没有效果。”朱艳红没有把话说明确，陈卫红明白，朱艳红已经做到了她能够做的底线。
“那就暂时放一放，迂回一下，争取能够拿下一些市和地区的百货公司。如果你能够让荣生服装进入一个市或地区级的百货公司，奖励你两千元，县级的奖励一千。”陈卫红也是边干边学，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明白了服装进入国营百货公司的广告效应，准备不惜血本打开一个缺口。
“卫红，如果你能够过来，我们一起做就好了。在这个男权社会里，一个女人去求人，毕竟有些不方便。”朱艳红年轻美貌，活泼开朗，在接触这些单位领导和采购人员时，遇到了不少骚扰，好在她聪明泼辣，还能应对下来，不过也经常感到有些为难和气愤。但好强的她，却不愿过多地在陈卫红面前提起这些事情。
“艳红，辛苦你了。实在为难的，就先放一放，先把能够做的做了。从目前来看，你已经有了初步业绩，而且相当的不错！谢谢你！”陈卫红安慰道。
荣生牌服装进入双江市百货公司的工作，由唐大姐负责操作。.精明的唐大姐经过一番调研之后，辗转找到几名熟人，由他们出面联系，分别宴请了百货公司的几位负责人，还送出了一些礼品。这些负责人在牵线的熟人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支持，可在落实到具体事务时，总是找些理由相互推托。
“钱和时间都费了不少，自己也陪着醉了几次，可还是没有进展，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要不，放弃国营百货公司，就做做私人公司算了。”几番折腾下来，唐大姐有些泄气了。
“这些人太可恶了，敢吃敢收，就是不办事情，惹急了我去找他们，再不行的话，去找领导告他们。至少，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邢勇是直性子，早就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了。
“勇哥，你这种想法和做法都是万万不可的。你若这样做，气虽然出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会给别人留下什么样的印象？以后谁还敢给我们打交道？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别人不讲规则是他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们要坚守底线，不能让别人为难，不能让给我们打过交道的人在背后说我们的坏话。或许，他们也有难言之隐，我们再一起找找原因、想想办法吧。”
“卫红，那你看可能是什么原因呢？”唐大姐依然显得有些焦虑。
“对这几个负责人，你是不是分别去请的他们？”
“嗯。事前我做了些调查，了解到国营双江百货公司的几位领导之间有些不和，我担心把他们请到一起大家会尴尬，就分别单独约请了他们，与他们间都是单线联系。公司下面的批发站和城里几个分公司领导，我也是采用的这个办法。”
陈卫红进一步详细地询问了唐大姐与双江百货公司领导交往的细节，以及委托的联系人的情况，开始与唐大姐一起分析：“我们该做的都做得比较到位了，承诺的合作条件对他们个人和公司都比较优惠，你找的这些中间人也很有影响力，照理说，他们应该要同意的，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陈卫红一边思考，一边拿着笔在杯子上胡乱地写画：“他们几位领导之间有些不和，对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两位，你们想想，百货公司的领导为什么不提起与我们合作、进我们服装的事情？他在担心什么？”
“我想想，我猜测，他在担心其他几人怀疑他从中收取了好处！”唐大姐接口道。
“对，每位领导可能都是这样想的，都担心自己提出与我们合作，会让其他领导心里起疑，虽然心里面同意，却也不便提出来。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已经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点东风了！”陈卫红继续往下分析。
“什么东风？”邢勇有些不解地问道。
“欠一个主动提出这件事情的人。”
“嗯，应该是这个原因。不过，这几人与我的关系都不是很铁，都是朋友牵线的间接关系，要让其中一人冒风险提出此事，估计有些困难。”唐大姐显得有些沮丧。
“那，你就来当这个东风！”
“我？”
“嗯，就是你！”
过了两天，上午九点过，唐大姐带着一名业务员，来到国营双江百货公司和下属的批发站，逐一向各位领导递交了荣生服装的资料和样品，表达了自己的合作意向。
终于，荣生牌服装进入双江百货公司及其下属的批发站。其优良的品质、时尚的款式，加上百货公司的品牌，双江市的大街小巷，荣生牌服装开始多了起来。
“卫红，我们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劲，把批发权送给百货公司？我们这样做，不是明显地把我们的生意让出去吗？我有点不明白，这些钱本应该是我们自己赚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去赚？”邢勇找到陈卫红，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有钱大家赚，生意才能长久。勇哥你想想，在双江，有多少人知道荣生牌服装？又有多少人会以穿荣生牌服装为荣而购买？毕竟，大家目前还是对百货公司最为信任，荣生牌服装进入百货公司后，凭借他们的销售网络，加上这些服装本身的优势，很快就会在市场上树立起品牌，销量必然会大大增加。虽然我们的利润会薄一些，但销售数量增加带来的利润，将会远远超过这些损失。”陈卫红耐心地向邢勇解释。
“这样啊？卫红，你说我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些道理呢？”邢勇摸摸脑袋，憨厚地笑了笑。
四月中旬，朱艳红返回龙城的三友商行汇报工作状况，报销相关费用。
通过近两个月的工作，荣生牌服装已经进入了西南省城的两家大商场，目前销路正逐渐打开。
在二级市场，除了良宾市，朱艳红带领的推销团队，为荣生牌服装在两个地区和一个市寻找到了代理商，签订下了代理合同，已经发过去第一批货。另外还给两家县级供销社签订了供货合同，并让荣生牌服装进入了一个县级市的两家百货公司。
朱艳红依然开朗活泼，不过明显地有些疲惫，陈卫红不禁有种心疼的感觉：“朱艳红，辛苦你了，这次回来好好休息几天。”
“累到不怕，只是，有些人太不像话了，手中掌握着一点小权力，外表看起来衣冠楚楚的，骨子里却是说不出的腌脏，想起他们就恶心。”朱艳红愤愤地说道。
看到朱艳红的神情，陈卫红猜想得出朱艳红遇到的情况，不由在心里生起一份爱怜：“艳红，我也没有料到外面这么复杂，那些人这么坏，真是为难你了。你看，下一步……”
“你放心，他们想占我的便宜可没那么容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卫红，为了你，我一定把这事坚持下去。而且，我觉得做这事很有成就感，比呆在家里守着那个小摊子强多了。而且，挣的钱也更多！陈老板，我才应该谢谢你！”朱艳红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只是，你太累了，让我……有些过意不去。”陈卫红本想说心疼的，话到嘴边，连忙改了一下。
“没事的，万事开头难。通过这段时间的实践，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积累了一些经验。目前来看，人手还有些不够。我们挑选的二十位业务员，有十二三个不错，另外的几人，有的胆子小，有的太懒，我建议等他们实习期满就退回学校。如果可能，你再想办法去招十来个业务员。在业务员的人选方面，我觉得，除了职高生，还可以去招聘一些下岗职工，他们虽然在营销技巧和知识上欠缺一些，但因为遭受过下岗，会更珍惜工作，更敬业。至于技巧与经验，可以在工作中去感悟和学习。”
“你的建议很好，我尽快落实此事。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几天，过两天，我们一起去面试挑选人才。对了，为了工作方便，商行给你配置了一部传呼机。以后，公司发展起来了，优先给你配备手机。”陈卫红将一部寻呼机递给朱艳红。
“谢谢陈老板。”朱艳红盯着陈卫红看了一会儿，眼神里充满着关爱：“卫红，看得出来，你也很疲惫，我知道你比我思考的问题更多更复杂，比我更忙更累，你可要注意保重身体。”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六月份中考过后，我就去办理停薪留职或辞职。到时，我就来给你打下手，一起去闯荡江湖！”陈卫红决定放假后，首先是协助朱艳红建立销售市场，然后再考虑筹建服装厂和到上海那边去的事情。
“真的？那可太好了！”朱艳红眼睛一亮。
“作为商行的一员，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卫红，你不怕吗？”
“怕什么？”
“别人说闲话啊？”
“你怕吗？”
“我当然不怕啊！早就巴不得你来撑起。”
“你是女的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
“你那位小美女不会吃醋？”朱艳红盯着陈卫红。
“她……”陈卫红一时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