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犹豫不决
“明主任，我觉得我做得很不好，完全不符合优秀老师的条件，会误导大家，希望你把我换下来。.”陈卫红着急起来。
“你以为你想换就换的啊，这可是层层研究推荐上报的。你这一换，可得让县教育局、区教办都要受到批评。”
“哦，这样啊？那怎么办呢？”
“陈主任，我是了解你的，也清楚你的工作情况和志向。人各有志，你想走另一条路，我也不阻止你，但我很为你惋惜，也为教育事业惋惜。”
“明主任，我……”陈卫红突然觉得内疚起来。
“这次，我也有责任，没有把你推荐到校长岗位上去。如果你要停薪留职，对于真实原因，只有少数人了解或相信，无论你怎么说，绝大多数人会认为你是因为没有当上校长负气离去的。我建议，你即使要走，也还再等一年吧。这一年，你用实际的行动，证明你不是计较的人。让大家知道，你的离去不是计较和负气，而是另有追求。”明树决定能够挽留一年算一年，下一年，或许又有新的机会。
“谢谢明主任开导和指点。”陈卫红开始犹豫起来。
“生意上，你可以让你的合伙人多做一些具体的工作，还可以招聘一些管理人员来帮你，他们在具体的操作上，可能经验上比你还丰富，就放心让他们去做吧。再有，作为教师，有那么长的假期，你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把二者兼顾。平日里，如果你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调一下课去处理也是可以办到的。从你介绍的情况来看，去年，你不也是这样就做好了的吗？总之，我认为你不适合现在停薪留职，建议你过一年再说。”
“嗯，谢谢明主任开导，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告别明树，陈卫红去街上买了点酒和菜，来到林茂兴家。
林茂兴正与老伴在家做午饭，陈卫红将在上海给他买的一台高保真调频收音机和一点小礼物递过去：“林主任，我知道你喜欢听新闻，试试这个？”
“好啊，这可比我原来那台的声音清晰多了，收的台也多得多。你在哪里买的？”林茂兴拨弄了几下收音机，高兴地说道。
“我假期里去上海小舅那里耍了几天，在商场发现了它，估计你用得着，就带回来了。”
“多少钱，我给你。”林茂兴掏出钱包。
“不值几个钱，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
“你这小子，骗我不识洋文？我知道这是原装的进口货，价格一定不低。”
“真的不值什么钱，一个小玩意，你喜欢就好。”
“好，那就我谢谢了！今天中午，我们好好喝几杯！对了，卫红，我也正要找你呢？”
“是不是关于郭校长调动一事？”
“是啊，你都知道了？”
“嗯，昨天郭校长已经给我说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得太晚了，也为此事去找过齐主任，还打电话去找了县教育局，可惜他们已经把人确定下来，并发了文，不好更改。”林茂兴显得有些愧疚。
“谢谢林主任关心。我对此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与郭校长合作得很愉快，有点舍不得离开他。”
“嗯，我也知道，郭相洋这个人不错，对你也非常信任。特别是你担任教导主任以来，工作上完全放手让你去做，给了你很好的锻炼机会。可能你还不知道，他在暗中给你做了不少协调工作，给你揩了不少的屁股，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正因为他这样，你们两人才能很和谐的合作，大石乡中学的老师们才能团结一心往前冲，让大石乡中学很快改变了面貌。当然，你们两人都得到了上级的认可，你被评为双江市的优秀教师，郭相洋也得到上级的认可，评为龙城县的先进教育工作者，破了市、县先进双双落入同一学校的先例。而且，本来年龄已基本到点的他，还被提拔到教办来工作。”林茂兴虽然离职，对潭定区甚至龙城县的教育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这个先进不合格，先前我还向明主任提出，让他把我换下来。”陈卫红点了点头。
“卫红，看来你太不懂政治了。以什么理由换你下来？如果换你下来，那么，之前区教办、县教育局是怎么考察的？这样做的话，有多少领导会因此而受到批评？说不定因为这一点小事，会让好多人在领导心目中留下办事不仔细、不稳妥的印象，会影响好多的人的前途呢？”林茂兴的话语严厉起来。
“林主任，我……没有想这么多，经过你和明主任的开导，我知道自己错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派黄红珠到大石乡中学来主持工作。”林茂兴叹了一口气。
“黄主任非常能干，工作也认真负责，她会把大石乡中学领导好的。”
“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最后确定她来大石乡中学担任校长，是她妈妈出面，找了区委和县教育局的领导做工作，这些领导因为种种原因给教办打了招呼，加上她本来的工作也还过得去，所以就选了她。只是，这太委屈你了。哎，她妈妈这种做法，说不定会害了她。”
“林主任，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在大石乡中学当个什么的想法，我想……”
“想什么？”
“我……”陈卫红不敢提出要停薪留职的话。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另外去谋求发展？”林茂兴是老江湖，看出了陈卫红的心思。
“嗯！林主任，我想停薪留职出去闯两年。”
“为什么？是因为没有当上校长？”
“林主任，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如果你不说清楚，我只能认为你是这个原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太让我失望了，一个男人，心胸这么狭小，还能成就大事业？”林茂兴开始激将陈卫红。
果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陈卫红上了当：“林主任，我想去挣点钱后，再好好教书。同时，也想为学校考察一下勤工俭学项目。”
“外面的钱哪有这么好挣的，你就不要乱想了。目前来看，教师工资确实很低，但也还能基本维持温饱，比我们当年教书时只供给一点大米红薯，可是强多了。”
陈卫红无奈，只好把自己准备去省城开办批发市场的事情说了。
“从认识你那天起，我看出你是做大事情的人。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不反对。不过，你不适合现在离开大石乡中学。”林茂兴说出了与明树、郭相洋基本相同的理由。
通过一年的接触，陈卫红对黄红珠有些基本的了解，感觉她工作积极认真，但似乎总喜欢玩虚的，特别爱在领导面前表现，爱讨好领导。与同事相处时，亲切热情，话说得非常好听，实际的行为却与之不一致。总的来说，陈卫红对黄红珠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接触不多，也没有什么矛盾和冲突。
陈卫红根本没有打过要当校长的主意，知道黄红珠过来担任校长后，并没有往心里去。这两天，听了几位领导的介绍后，却渐渐地有些失落起来。
是去，还是留，陈卫红不断地分析利害得失，重新犹豫起来。
夏世伦的产品还没有设计出来，离投产和销售还有较长的一段时间。欧树德那边暂时也没有必须自己去做的紧迫事情，三友商行也正常的营运着。西南省城的批发门市，暂时还用不上。现在停薪留职出去，当然有事情可做，却也不是很紧急。
陈卫红虽然没有定下是走是留，但学校的工作却已经开始，在惯性的作用下，也就顺势做了起来。
通过与明树的交流，齐江涛知道了陈卫红的态度，心里也有了一丝愧疚。
二十七号，齐江涛与何洪芳带着黄红珠来到大石乡中学。
齐江涛首先找到陈卫红，与他进行了一番诚恳的交流，对陈卫红的能力与素质进行了充分的肯定与表扬，对大石乡中学这两年来取得的成绩予以了表扬，并再三强调陈卫红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反复提及自己对陈卫红的信赖与赞赏。
陈卫红已经明白齐江涛找自己的目的，也就有一句无一句地应承着，内心却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走与留两个念头交替争执。
作好铺垫之后，齐江涛切入了主题：“经区委和县教育局党委研究，决定选派黄红珠同志到大石乡中学担任副校长主持学校的工作。我们知道，你是大石乡中学的骨干和功臣，很有全局意识，更是全市闻名的优秀教师，是我们潭定区、龙城县优秀老师的代表。黄红珠同志虽然年龄比你长，工龄比你长，但我们知道，她也承认，在业务素质上，在很多方面，她都不如你。她又是一位女同志，对大石乡中学的情况也不熟悉，很需要你的积极配合。我们相信，你一定会积极主动地配合黄校长的工作，推进大石乡中学的工作再上新的台阶。同时，你要准备着，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也将给你压上更重的担子，承担更重的任务。”
“谢谢齐主任的鼓励，谢谢领导的信任，我……”陈卫红还在纠结是否提出停薪留职。
“陈主任，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组织上尽量予以考虑。还有一件事情，根据上级要求，十月份，各基层学校独立建立工会，将原来是每乡一个的教育工会，改为每个单位一个教育工会。这样，大石乡中学需要设置一个工会主席，享受中层干部待遇，进入学校校务会，负责教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和民主监督工作。我想，你对大石乡中学的情况比较了解，你推荐一个候选人吧，我们将把他作为大石乡中学工会主席的第一人羊唯一人选，提交教职工大会选举。”齐江涛开出了一个筹码，也是为稳定大石乡中学所作出的一个决定。
加上工会主席，大石乡中学的领导班子成员一共五人。由陈卫红推荐工会主席人选，在领导班子成员中，陈卫红至少有一名支持者，黄红珠如果有什么问题或不妥当的决策，多少会受到一些制约。
“我个人觉得，洪开国老师的个人品行和在教职工中的威信都不错。如果要我推荐的话，那我就推荐他。当然，最后的人选，由你们领导决定。”陈卫红不明白齐江涛的深意，老老实实地说道。
“陈主任，你推荐的这个人很好，我们也比较了解他。对于工作，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陈卫红觉得辞职的要求有些不太说得出口，在惯性作用下，随口应承道：“谢谢齐主任关心，我没有什么要求了。”
“好，那我们一起出去欢迎黄校长吧。”
事后，陈卫红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暗地里骂了不少次，同时也有些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就不能果断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