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哀其不幸
第174章激其勇争
“那就好。.”陈卫红转过身来，开始检查几名老师的伤情，发现几人都只是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帮着他们用白酒淋一下，简单地消一下毒。
“卫红，谢谢你！”孙发明走到陈卫红身边。
“发明，怎么这样说呢，我也是当事人，这也是我的事情。”
“老板，再上两个菜。兄弟们，今天晚上，多亏了卫红兄弟，要不然我们就惨了。来，我们继续喝，我来买单。”孙发明招呼道。
很快，老板将桌子重新收拾好，把酒菜上了上来。
“这几个P娃儿跑得快，要不，老子今天一定要让他们好看，打得他们满地找牙。”鼻青脸肿的田太清又开始了豪言壮语。
“就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他们就跑了，要不，非得让他们好看。”另一名额角流血的教师也跟着说道。
“我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要不，一定打得他们求饶。这些娃儿，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高低。”
……
孙发明因为录像放映的事情，需要这些村校教师帮着联系和宣传，不愿意得罪他们，也就没有站出来反驳，也没有参与议论，在一边保持着沉默。
他们的话语中，好像是陈卫红抢夺了他们表现的机会，把他们展示功夫、显示英雄气概的机会给剥夺了，让他们很是遗憾。
听到他们的议论，陈卫红在心里怒其不争的同时，更哀其不幸，想劝导几句，又觉得有些别扭，加上心里也有些气，干脆沉默不言。
空腹喝了十几杯酒，后来喝了些水，吃了饼干，又再喝了些酒，陈卫红觉得胃子不舒服，有些内急，离开桌子去上卫生间。
“哦，哪个要打得我兄弟求饶？”陈卫红离去后一会儿，餐馆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桌上的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周二餐馆门外来了十几个人。
桌上安静了下来。
“兄弟，是这些人吗？”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粗壮汉子。
“正是。”
“动手！”粗壮汉子一声令下，门外的十几人，拿着钢条、匕首，或者抓起餐馆里的板凳，冲向桌上的教师。
周二馆子的卫生间，在后面的院子里，卫生间里面陈卫红没有听到前面的打斗声。
周二见势不妙，一边劝解，一边示意老婆赶紧到卫生间去找陈卫红。
“陈老师快出来，那些人又回来了，与老师们打起来了。”周二的老婆来到后院，在卫生间大声说道。
陈卫红赶紧冲了出来。
几名教师已经挂彩。
“肖老大，快住手！”来到店堂，陈卫红大喝一声。
“陈……卫红兄弟，你也在这里啊？兄弟们，住手！”肖老大赶紧喝住手下，向着陈卫红走了过来。.
肖老大是大石一带ZP帮的老大，通过邢勇，陈卫红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肖老大，是怎么回事？”陈卫红的语气有些阴冷。
“卫红兄弟，这位兄弟姓周，是我的老朋友，一直在外面发展，前段时间才回到大石。今天晚上，他在这里招待外地来的朋友，说是被几个老师给欺负了，就来找到我，我就过来看看，知道他们是老师，平时我没有见到过你与他们一起耍，见你也没在这里，所以，我就……陈老师，对不起，我早该想到是你的，冒犯了，请你原谅。今天，这里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负责。”肖老大说完之后，吩咐周二：“周二，今天的所有费用记我头上，我来捡底。”
“肖大哥，不知者不为罪，你也不要客气。这里的费用，我们已经结了的。”
“这样啊，那重新摆一桌，我与这位周兄弟一起向你陪罪。”说完之后，转身对中分头说道：“这位就是‘非洲坦克’陈卫红老师，邻县ZP帮的五大高手全部出去，都被他一人拿下，你们几个，今天这顿遭得活该。不过，我们都知道陈老师品行好，脾气好，不会惹事生非，你们间的具体纠纷我也不想过问，肯定错在你。一会儿，这桌你买单，好好地向他道歉，求他原谅。”
“他就是非洲坦克啊？传说他边教书边做生意，而且生意还不小，怎么这么寒碜？”中分头有些不理解。
“不该问的别问，你道不道歉，买不买单？”
“肖大哥别生气，我道歉，我买单。还望肖大哥把陈老师介绍给我认识。”
这边聊着，陈卫红也没有闲着，逐一查看了几个老师的伤情，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流血不少，赶紧让孙发明带着他们去医院包扎一下。
田太清的伤最重，酒也基本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走到陈卫红面前：“陈老师，我错了，谢谢你的帮助，希望你原谅我的无知与鲁莽。”
陈卫红黑着脸走到中分头身边：“朋友，这件事情得给个交待吧？”
“陈老师，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你，我已经叫老板重新安排两桌，向你陪罪，一会儿我多敬你两杯。”
“你没有伤着我，不用这么客气。但是，你必须给这几位老师一个交待。”
“哦，怎么交待？请陈老师吩咐。”
“第一，向他们赔礼道歉，第二，负责他们的医药费，第三，适当赔偿一些营养费。”
中分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赔偿医药费没有问题，营养费也可以考虑。但道歉……”
“不愿意？”
中分头没有说话，看了看肖老大。
肖老大深深地吸了口烟，吐起了烟圈。
陈卫红靠前两步，离中分头不到一米。中分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对不起，陈老师，对不起，各位老师！”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他们，走过去说。”
“这个，这个……”
陈卫红怒从心起，转身一掌劈向摆了些菜肴的桌子。随着一声巨响，厚约两三厘米的坚实硬杂木桌子，被陈卫红的手掌劈中部分，竟然断为两截。
中分头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些恐惧。
陈卫红再往前逼了一步，身子贴着了中分头，狠狠地盯着他：“你的手臂与这桌子相比如何？去，还是不去？”
“好，好，我去！”说吧，悻悻地走到田太清等人跟前，开始道歉。
“快去医院包扎一下，我一会儿过来。”待中分头向老师们逐一道歉之后，陈卫红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田太清的肩膀。
“陈卫红怎么认识ZP帮的肖老大，一句话就把他喊住了？”去医院的路上，田太清有些疑惑地问孙发明，语气里再也没有了狂妄和挑衅。
“一言难尽。”孙发明在心里感叹，近乎与现代文明隔离的偏僻村校，真要把老师们变成与世隔绝的书呆子。
在老师们的再三追问下，孙发明简要地介绍了陈卫红血战邻县ZP帮众多高手一事。
“啊，这样啊？听起来有点像是天方夜谭。那么，他为什么这么低调？”田太清惊得合不拢嘴，对自己先前的举动有些愧悔的同时，也充满了疑惑。
“他就是传说中的非洲坦克啊？”一位稍有点见识的老师追问道。
老师们离去后，陈卫红与肖老大、中分头等人坐了下来。
“陈老师，我多次拜托勇哥，请你出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可你总是不肯，今天正好遇着了，我一定要好好敬你几杯。上次那事，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我这边，不知有多少兄弟要受伤，我这个地盘，肯定也保不住了。”肖老大恭敬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肖大哥，你太客气了，勇哥已经向我转达了你的邀请。你的心意我领了，那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后，我求肖老大的事情还多着呢。”
看到赫赫有名的肖老大居然对陈卫红这么客气，中分头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陈老师，对不起，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请你原谅。”
陈卫红没有说话。
中分头的几个客人有些不满，有些挑衅地看着陈卫红。
“怎么，不服气吗？告诉你们，我们这十几个人一起上，陈老师也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下了。”肖老大看着中分头的几个客人，显得有些不满。
中分头与他的几个客人不敢违背肖老大，神情间却显得将信将疑。
“周二，你给他讲讲陈老师收拾邻县ZP帮的事情。”肖老大吩咐道。
“不要讲了。肖大哥，我买你的面子，喝了这一杯。”陈卫红端起酒杯，，轻轻地在中分头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肖大哥，这些老师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们真的不容易，收入低、工作累、压力大，看不到前途，确实很可怜，希望肖大哥吩咐兄弟们，不要为难他们，更不要欺负他们，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给他们一些方便，卫红将感激不尽。”
“好，我一定按兄弟的吩咐去做。”
“谢谢肖大哥，我敬你一杯，再代表这些老师敬你一杯，再敬在座的各位兄弟一杯，我三杯一起干。”陈卫红将满满的三杯白酒倒入一个碗内，端着酒碗站了起来。
“好！”
“肖大哥，各位兄弟，我先去看一下那些老师，就此别过。”干杯之后，陈卫红走了出去。
“你去把医院的帐结了。”肖老大吩咐中分头。
“我……”
“不愿意，是吗？那好吧。”肖老大说完之后，叫来一个自己的兄弟，掏出几张人民币递过去：“你去医院把那几个老师的费用给结了。”
“肖大哥，别这样，我来。就麻烦这位兄弟跑一趟，如果有剩就算作营养费，如果不够的话，给我捎过话。我在这里陪你喝酒，一会儿再去看看老师们，好吗？”中分头赶紧掏出十张十元的人民币，递给肖老大的小弟。
陈卫红来到医院，医生正在给受伤的老师处理伤口。只有田太清需要缝两针，还有两人需要包扎一下伤口，其余的人，擦点酒精就没事了。
陈卫红找到医生，让他把后续换药、拆线等的费用一并计算出来。医生计算了一下，告诉陈卫红，一共需要近二十块钱。
跟在陈卫红身边的肖老大的小弟，赶紧掏钱付清医药费，把剩下的钱交给陈卫红。
陈卫红将钱转交给田太清：“他们已经把医药费付了，包括拆线和换药的费用。剩下的这点钱，算作你们的营养费，你们自己处理。好好养伤，明天我有事要出去，起得早，就不陪你们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陈老师，太谢谢你了，以后，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力。”田太清与眼镜等人争相说道。
“以后，肖老大的兄弟们，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你们遇到一些小事情，还可以找他们帮帮忙。不过，希望大家不要用我的名字去做坏事，不然，把我的名声整坏了，我耍不到女朋友的话，就要拿你们是问。”陈卫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想了想，陈卫红还是把忍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要让别人尊重，自己首先要值得别人尊重。”
在此之前，听到陈卫红这话，田太清等人一定会不屑，甚至嘲笑不已。可是，陈卫红说了这话之后，大家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有几人，甚至有些震撼之感。是啊，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自暴自弃吗？当年的理想与抱负到哪里去了？
陈卫红离去之后，大家没有了豪言壮语，甚至没有怎么说话。
同样是才参加工作的教师，为什么与人家的差别这么大呢？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田太清、眼镜等人的内心，抱起了巨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