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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为母亲讨公道(一)

看到弟弟对练武的兴趣远比读书浓厚,陈卫红答应了弟弟的要求。

这段时间,陈卫红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何通才帮助弟弟妹妹有更好的出息?特别是弟弟,对读书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成绩也不太好,那可否选择另外一条路呢?见弟弟对武术和体育兴趣比较大,陈卫红决定引导和帮助他从这个方向去发展。

陈卫红与弟弟一起,制订好训练计划之后,去街上买回一些扎实的粗布,到裁缝铺里打了一个大口袋,还有四个绑在腿上的小沙袋,再到一个建筑工地去将沙袋装满河沙抬了回来。

兄弟两人找来工具和材料,在院坝边一棵大树旁三米远处竖起一根大木棒,再找来一根小树架在上面,制成了一副简易的单杠。还将小树通过大树的树桠后伸出约一米,用于悬挂沙袋。

接着,陈卫红又带着弟弟,制作了一个简单的腕力练习器,还去山上选了两根直径三厘米左右、长约三米的硬杂木,请一个熟悉的木匠师傅给刨光刨匀,再自己用砂纸打磨光滑。

准备好之后,陈卫红就带着弟弟开始练功。按照计划,基本功的练习一般先扎马步、练习吐纳术,再冲拳击掌、劈腿踢脚,徒手或利用这些简易的器械,练习腕力、臂力、腰力、腹肌力、弹力及灵活性。为避免枯燥,陈卫红教了弟弟一套入门的拳术套路——少年拳。

弟弟对练武的积极性比读书高多了,陈卫红让他冲拳两百次,他往往要练三百次、四百次;规定做二十个俯卧撑,实际却要做三十个。看到这一情景,陈卫红暗想,弟弟与李子正有些类似,如果在这方面有所发展,考体校或者通过参军考军校,也是一条出路。有了这种打算,就更加认真地指导弟弟练习,当然,自己也没有放松习练。

十岁起,陈卫红就离家出去读初中、高中。稍大一些后,又到了更远的双江市去读师范书。除了寒暑假,基本没有在家里。由于工作原因,父亲陈忠民也是少有在家。常年在家的,就只有母亲和年幼的弟妹。相对来说,陈卫红的家庭在当地的“人势”不怎么样,偶尔还被当地一些强势人家欺负。陈卫红的妈妈生性善良,对别人的欺负一般都逆来顺受,不去计较,尽量忍受。

这天早上,陈卫红的母亲欧树芳去地里摘菜,发现自己家的大白菜又被盗了十来棵。一个白菜有五六斤,市价六七分钱一斤,一棵白菜就是三四角钱,十棵就是三四块钱。为此,母亲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陈卫红看到母亲的神情不对,赶紧询问:“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欧树芳怕惹麻烦,搪塞道:“没有什么,一点灰尘进了妈妈的眼睛。”

陈卫红见母亲的眼神在躲闪着自己,似乎想掩饰什么,着急之下,带着焦虑进一步地追问:“妈妈,我已经是大人了,你就不要隐瞒我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冲动,会正确处理的。”

“哎,昨天晚上,我们家的白菜又被偷了十来棵。” 妈妈有些伤心地说道。

“原来被偷过吗?”

“经常都被偷。”

“知道是谁偷的吗?”

妈妈叹了口气:“知道。原来我们的菜被偷之后,我就与你爸爸一起悄悄躲在地里,想看看是谁干的。有一次,终于被我们看到了,是邻村的钟大们他们几个二流子娃儿伙在一起干的。当时,你爸爸冲出去制止他们,他们几个还想打你爸爸,后来,邻居们都出来指责他们,他们才骂骂咧咧地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去到地里,发现地里的菜被他们砍烂了不少。哎,这帮人横得很,我们惹不起。”

“他们还偷过别家的东西吗?大家都这样忍气吞声吗?”

“我们队里,还有两家逮着他们偷花生,反而被他们打伤。告到大队和派出所,都没有人管。后来,这几个二流子,还在路上把这两家上学的孝子打了一顿。算了,不要去惹他们,就当蚀财免灾吧。”

这些年来,父母亲居然一直饱受欺负。听到这里,陈卫红感到很是羞愧,也怒从心起。想到妈妈一向胆小怕事,陈卫红没有说什么,但心中的主意已定,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钟大们一伙,让他们不敢再来欺负自己的家人。

第二天,陈卫红早早地起来与弟弟一起练功。早餐后,陈卫红告诉母亲:“妈妈,我有个同学在潭定街上,今天过生,我要去吃生酒。”

“应该的,你去吧,身上还有钱没有?”母亲关切地询问。

“妈妈,你就别操心了,我还有差不多一百块钱。”

“少喝点酒,早点回来。”

“妈妈放心,午饭后,我耍一会儿就回来。”

出了家门,陈卫红在路上碰到本社的柳明,一名比自己年纪稍长一点的年轻人。

“柳明,你认识钟大们儿吗?”陈卫红开始打听情况。

“认识啊,我们这一带,没有谁敢惹他。怎么了,你们家的东西又被偷了吗?”

“是的,昨天晚上我家又被偷了十来棵白菜,我妈妈气得眼睛都红了。听说,他原来也多次偷过我家的菜,有一次,他偷我家的菜时,被我爸爸发现了,还想打我爸爸。”

“哎,我们都不敢惹他。我们这一带,几乎家家都被他偷过,可是,都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人敢惹他。”

“哦,他有多厉害?”

“具体怎么厉害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他有些功夫,一直随身带着匕首,还有六七个小兄弟经常跟着他。每天晚上他们一伙就到到处转,偷鸡偷鸭或偷菜偷粮食,被人发现了,一般还不跑,甚至与主人家对打。派出所也来调查过两次,有一次抓了去,可是没关几天又放了出来,继续这样。”

“那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他父母都过世了,又没有老婆,光棍一个,人们都不敢惹他。我家的菜和鸡都被偷过多次,还丢失过一只羊,估计也是他干的。他横得很,我们打不过,惹不起,就只有忍了。”

“到哪里找得到他?”

“怎么,你想去找他?卫红兄弟,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惹他,他们这伙人霸道得很,在潭定、大石这一带,没有人敢惹他们。”

“嗯,谢谢你提醒。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他?”

“他们一般都是赶‘溜溜场’,周边几个乡镇,哪里赶集,他们就赶哪里。赶集时,他们一般是先把偷来的东西卖了,用卖来的钱在茶馆里喝茶打牌,中午在餐馆里喝酒。今天潭定赶集,估计在那里能够找到他们。但是,卫红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惹他们。这点菜,蚀了就蚀了,就当买药吃了。”

“谢谢你,柳明。我今天想去潭定赶集,你去不?”

这些年陈卫红少有在家,对于陈卫红的情况,柳明并不了解,只知道他考上学校出去读书,后来在一地乡教书。在一般人心目中,教师都是弱不禁风的迂夫子,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难怪柳明担心陈卫红吃亏,劝他不要去惹钟大们。

年轻人都有好奇的一面,加上自己也曾受过钟大们一伙的欺负,柳明感觉陈卫红要去找钟大们的麻烦,也想去看看热闹:“我也要去赶集。走吧,我们一路。”

陈卫红的家离潭定约五六公里路程,赶集天,增开了几趟班车。不一会儿,两人乘车来到潭定场上。在柳明的指引下,陈卫红来到钟大们他们经常喝茶的一家茶馆。

茶馆里还没有什么客人,钟大们一伙没在。陈卫红喊了两杯茶,与柳明坐着边喝茶边闲聊。

大约九点半,几个脏兮兮的年轻人,簇拥着高大粗壮、约三十来岁的光头青年走了过来,边走边高喊:“老板,把茶泡起。”

“那个光头就是钟大们。” 柳明说完,快速起身离开。

陈卫红知道柳明是怕钟大们看见受到牵连,宽容地笑了笑。

见陈卫红在门口钟大们常坐的位置上坐着不动,茶馆老板陪着笑走过来:“兄弟,这是钟哥他们的位置,现在他们来了,麻烦你让一下,坐到这旁边来。”

“哦,为什么要我让他们,他们坐那边不行吗?” 陈卫红有些疑惑。

茶馆老板继续小心地陪着笑:“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可能你不认识这位钟哥,算了,一时半会也给你说不清楚,你还是挪一下吧。”

陈卫红笑笑,有意加大声音:“老板,今天我坐下就不想动了。”

说话间,钟大们已经到了,听到陈卫红这话,一个小青年凑上前来:“哦,哪里来的小杂皮,居然敢不买钟哥的帐,是不是不想在这潭定踌了?”

陈卫红低着头喝茶,眼角余光密切关注着过来的这几位。这个钟大们,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约在一百八十斤,皮肉粗糙,估计有几分蛮力,感觉得出来这人是个亡命之徒,动起手来,这人一定会出狠招和阴招。至于其他人,从脚步来看,下盘飘浮,感觉完全不值一提。

陈卫红在心里敲定主意,一会儿打斗起来,要在三两招之内把他拿下,给他身上留下点印记,让他不敢再来找自己和家人的麻烦。

听到小青年的问话,陈卫红不加理会,端着茶杯,慢慢地品茶。

另一个小青年猛地在桌上一拍:“你他妈的是瞎子加聋子啊,没有看到钟哥过来了吗?没听到我兄弟的问话吗?”

陈卫红放下茶杯,故作不解地地笑了笑:“这两位兄弟,什么事啊?”

见陈卫红如此镇静,经历过许多诚的钟大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退后一步抱了抱拳:“敢问兄弟高姓大名,是否来找钟大的?”

陈卫红站起身来,吐出一片含在嘴里的茶叶,似笑非笑道:“你就是钟大们啊,久闻大名。”

“钟大们是你叫的吗?钟大哥都喊不来。”

“知道钟大哥来了,还不起来让座?”

钟大们的小兄弟七嘴八舌地骂道。

站在旁边的柳明见陈卫红与钟大们开始争执,赶紧走过来,向陈卫红暗使眼色,让他赶快认错赔礼。

“哦,钟大哥要喝茶啊?那请坐吧!” 陈卫红指了指旁边的位子。

一旁的小青年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陈卫红的茶杯震得跳起来:“你他妈的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爬到那边去,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给钟大哥坐!”

“坐”字还没有说完,只啪的一声,这名小青年的嘴角冒出了血泡,疼得两手捂着脸颊。陈卫红恨恨地说:“我最讨厌有人欺负我妈,你小子先长点记性,一会儿再收拾你。”

小青年吐了口血水,发现里面还有一颗牙齿。虽然疼痛难忍,却不敢再骂,畏缩地退到钟大们身后。

包括被打小青年在内的多数人,根本没有看清陈卫红是怎么出手的,大家一时楞住,场面暂时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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