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武平顺要去谢孝

武效起哭丧着脸很委屈地说,“又不是我说的,你冲我吼什么?”

武效梅看武效起没有明白武效军的意思,还在嘴硬,怒斥道,“你还在说,非要弄出人命来你才肯闭嘴不是!”

武效起哼嗨几声,低下头不再言语,气乎乎地走了。

武平顺经过一阵折腾,在几个儿女的劝说下,激动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蹲在地上依靠着墙角,低头抽着闷烟,想着心事。

不对啊!老伴的病是脑栓塞出血,来得特别突然,和自己用拌草棍捣她身上的部位风马牛不相及,且这么长时间都没事,咋突然冒出这种说法,而且春雷弟兄几个还拿这说事,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这股风是谁给刮起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行,这事必须得搞明白,一定向春雷秋丰他们问个清楚,否则,老伴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走了,岂不是更冤枉。

老伴要真是自己给打死的,自己无颜活在世上,一定要给她抵命赎罪。

要不是自己给打死的,也得找出谁在滋生事端,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让自己担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武效军担心父亲承受不住母亲去世和背着打死母亲的罪名双重压力,心里拗不过这个弯,再头脑一热做出别的不可想象的事来,交代武效森和两个姐姐一定要牢牢盯紧父亲,不要让他再有什么过激举动,然后把武效亮和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支书做父亲的工作,减轻父亲的精神和心理压力。

武效亮和老支书一直到夜间十一点多,见武平顺的情绪稳定下来才肯离去。

丧后第三天十点多,到东庄谢孝的晚辈至亲已经到齐,差不多有八九十口人。

众人刚要出发,武平顺突然开口说话了,“效军,把架子车拉过来!”

武效军一愣,不解地问,“爹,拉架子车干啥,我们去舅家谢孝,大家基本上都有自行车,也用不着啊!”

武平顺脸色十分难堪地说,“你们都有自行车,我没力气走路,你拉着我去!”

一句话把众人全给说傻眼了。

谢孝都是晚辈的事,武平顺根本不用去,在当地也没有这个先例,他去算什么呀!

武平顺突然说自己也要去,这里面肯定有事。

武效亮、武效福和武效军立即明白武平顺的意思,他依然对东庄人说他打死效军娘之事耿耿于怀,趁机到东庄讨说法。

凭武平顺的脾气,要是东庄人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他现在正处在极度悲痛之中,到时候做出一些非常举动,所有去的人都将下不来台。

武效亮想着问题的严重性,好声和武平顺说,“大叔,谢孝都是我们晚辈的事,除了今天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但今天你绝对不能去,还是在家好好歇着吧!”

武平顺是铁了心要去,根本没把武效亮的话放在心上,怒气冲冲地说,“效亮,你也不要劝我,劝不动我,要么带着我一起去,要么谁也不能去,只要我还有一口一气,今天这事还是由我来做主。”

此时,心里最乐意让武平顺去的人则是武效云和武效梅,她俩已经知道,舅家几个表哥表嫂是听了武效福的话,才称自己母亲病故是被父亲打死的。

还有大姑武莲,前几天和三嫂朱春燕妈妈、姨家大表姐万方碰面,商量怎样去给效军娘送殡的时候,对效军娘的突然离世深感意外,武莲本来对二哥武平顺心里有意见,正好遇到机会,把武效福和她说的话变成自己的话,长一丈短八尺,喋喋不休的说了个没完。

有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听者半信半疑,甚至根本就不会相信。

但武莲则不一样,她是武平顺的亲妹妹,论远近是她俩最近,在她面前,万方和朱春燕妈妈依然是个外人,她这么说,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何况这种事是开不得半点玩笑的。

万方和武效云的关系有些特殊,当天就把武莲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她,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也不好当面找她理论。

这次要是父亲去东庄,双方一对质,一切真相大白,看武效福和武莲还有什么话可说,到时候来个新帐旧账一起算,把多年积聚的恶气全部释放出来,也算给爹娘一个交代。

此刻,心里最为不安的是武效福和乔娜,唯恐东窗事发,暗自叫苦,老头子去东庄,肯定没有好事。

一旦效军娘是被武平顺打死的这话,从东庄人的口中说出是效福说的,不但老头子和几个兄妹饶不了自己自己,就连所有的亲戚也会不耻,毕竟这是栽赃陷害,陷害的是自己的亲老子,彻底完蛋。

乔娜心里有鬼,是她在前后村放的话,要是老头子和东庄人对上质,事情大白于天下,恐怕下半要在床上度过,忐忑不安地看着低头只顾愁闷烟,一声不支的武效福。

眼看都十点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武效福看谁也劝不动武平顺,不让他去今天这场过不了关。转念一想,老头子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骨瘦如柴,有气无力,带着一副病象,说倒下就倒下,而且还带着满腹的怒气,杀气腾腾,东庄人也不傻,谁会轻易的去招惹他。

东庄人即使心里再不平,也不会过于当着他的面刺激他,万一倒在秋丰家里,他脸上无光不说,善后的问题的都够他收拾的,这点规矩和道理人人都懂,他们才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他要是不去,凭前几天东庄人的大怒劲,今天肯定还要整事,首先倒霉的还是自己,其次才是效起、效森和效军、小运河效梅几个。

老头子一去,说不定连去的这帮人也能轻易过关。

武效福想到此,眼前突然一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丢人倒霉也不止一次了,干脆就让他去吧,大不了自己豁出去脸,跪在舅母面前,让几个表哥再踹上几脚。

武效福突然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记得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计可施的武效亮面前,大声说道,“大哥,既然俺爹非要去,我想,他去也好,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大家也不放心,就让他去吧!”

武效亮心里没底说,“效福,俺大叔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到时候一旦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以后和东庄的亲戚可没法走了啊!”

武效福低声说,“大哥,你看俺爹非要去,都劝了半个多小时了,丝毫没有一点效果,与其这样干耗着,还不如随了他的心意,或许这样会更好一些。”

武效森和武效起也只是站在一旁听着,至于父亲是去还是不去,都无所谓,至于其他的并没有去想。

武效军倒是十分担心父亲,去或者不去都是一件十分棘手的麻烦事,不去,指不定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一旦想不开很难保证他不做出蠢事。去,是带着足足的火药去的,三言两句说不拢,擦枪走火大干起来,抡起家伙把三表哥秋丰家砸个稀巴烂,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以后和东庄断了亲不说,最后的结局肯定是父亲自残自己。

总之,武平顺去或不去,武效军心里都不踏实。

武效福突然说让武平顺和大伙一起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纷纷猜测着他的用意。

武效梅和武效云忿忿地说,“姐,这个满肚子坏水的混蛋家伙又在耍啥花招,唱的是哪一出啊!”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反正他是没安啥好心!”

乔娜伸手一拉武效福,瞪着眼怒冲冲地说,“有大哥在,你多啥嘴!”

“滚一边去,没你说的话,娘们胡乱插啥言!”

武效福说着走到一边去了。

武效亮心里一合计,去就去吧,没啥大不了的,东庄人也不敢把大叔怎么样,只要去谢孝了,过程走了,在东庄人面前不输理,大不了扭头回来,今天这顿饭在东庄不吃了。

“效军,大叔这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你去把架子车收拾一下,拉到门外去,让大叔在车子上坐好,咱们再出发。”

武效军虽然有些提心吊胆,但还是按照武效亮的安排,吧架子车准备好,武平顺安安稳稳地坐好,男女老幼带着孝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村,走在乡间小道上,向东庄进发。

其他人见武效军在前面拉着车,武效云和武效梅在两旁招呼着武平顺,有自行车的也没有谁骑,一个个心事重重,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想象着今天去东庄谢孝将会发生什么。

武效亮和武效瞾弟兄两人走在最后面,小声说,“效瞾,今天谢孝不同寻常,不会顺利,为了咱大叔,为了效福弟兄几个,咱俩可不能袖手旁观跟着看热闹,一定把局面控制住。”

“大哥,这点我懂,东庄人就是他妈的扯淡,有些事点到为止就行了,不要做的太绝太过火。你们几个问事的就是心软,我都看不过去。就拿前几天发丧来说,我都报不尊,打开的便门不让过,要是依着我,他们该滚哪管哪去,我就让灵柩从那儿过他们能把谁咋地。”

“娘家人为大,这事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硬来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对谁都不好,但他们不能太过分。今天他们要是再故意刁难,胆敢碰咱大叔一根手指头,我把他们全家都打得从地上爬不起来。”

“打不是办法,但这次不比发丧,有的是时间和缓冲的余地,好说好讲好商量,把事过去依然还是好亲戚,他们要是胡搅蛮缠,给我记住了,立马招呼所有的人走人。我扮演白脸,你扮演黑脸,既不能出事,也不能惹事,目的只有一个,平平安安的把这一关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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