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深夜做戏2
入夜,北安军大营陷入沉静,除了踏雪四野巡查换列的兵士,就再无其它动静。
督查营,监房中黄玉明正在昏睡,一声粗吼把他叫起来。
“醒了醒了!”
黄玉明睁眼看来,乃是韩墨,他揉着眼睛低骂道:“娘的西皮,大半夜叫叫个什么玩意,就是宰了我也得等到明日!”
“宰了你小子?老子不沾那个晦气,你个直愣种,老子当真烦你,要睡滚回家睡去,啥时候反省过来,啥时候再来当值!”
于是乎,韩墨一通燥骂,黄玉明离开督查营,走在雪地路上,那般寒意只把黄玉明冻得浑身直打颤,不觉中,黄玉明加快脚步,半个多时辰后,黄玉明走回临水村,远远看去,除了街口的巡值兵士营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黄玉明打着寒颤快步往回走,行至黄府所在街巷后,远远看去,自家的宅院漆黑无光,黄玉明低骂两句:“娘的万俟良,若非你的妹子,我家何曾会被将军斥罚!”
来至门前敲门,好半晌才有人开门,乃是黄府的老管家,这老管家原是村中的马倌老李头,只因黄齐兄弟少时受过老李头时不时的吃头恩惠,现在兄弟二人搏出名堂,便把老李头接到家中恩养,这也算报答。
老李头看到黄玉明回来,当即怒气:“二明…你说你都做的什么事?竟然冲你哥挥刀,你长能耐了是吧…”
听得训斥,黄玉明心有厌烦:“爷,你莫说了,我快冻死了,赶紧让我进去!”
“你冻死活该,你哥现在还在范先生的卧榻药居里躺着,若不是家里得留人等候林将军的传令,我早就去看你哥了,那样正好冻死你个混账龟孙!”
老李头骂的狠烈,黄玉明只能缓了火气:“爷,你别说,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看我哥!”
“龟孙,等着,我这熬了些汤,你先灌了两口,让后一块去看你哥!”
立在门洞口,黄玉明哧溜的灌了一碗热汤,那股子暖意瞬间传遍全身,让后老李头把门锁好,拎着食盒与黄玉明向范博然的药居走去。
一路上,老李头的话就没有断过,大意不过是训斥黄玉明,做事沉稳些,再者黄齐也到年岁了,该娶亲了,至于娶啥样,只要不是那种混人骂街的泼妇,与黄府都无什么关系!
黄玉明听了这些,再想想这几年与黄齐搏命沙场,那股子情浓于血的路当真让他感触颇深,在这般思索下,黄玉明与老李头行至范博然在村东岗子坡附近佃户庄子的药居前,离得还有半里地,黄玉明忽然发现那药居所在燃起明光,这让黄玉明困惑。
“爷,你瞧,范博然那老头大半夜点什么火啊!”
老李头眯着眼使劲看,也就一息,老李头突然惊声:“你个糊脑子,那是失火了,不好,不好,大齐还在呢!”
听此一声,黄玉明顿时惊住,当下他撒腿就往前冲,老李头身老笨拙,一个不留神,急心摔倒,这让黄玉明心乱不已:“爷,你莫去了,快,快去叫人!”
药居前,范博然冲几个徒弟低声:“快些,把火在弄大些!”
“师傅,这是做什么?万一起风了,把咱们药居点了,咱们今夜可都得睡雪窝子!”
“少啰嗦,让你们干,就好好出力,再敢啰嗦,罚你们明日不准吃饭!”
正说着,一人急速奔来:“范先生,人来了,快些,快些,别出差错!”
范博然细眼一看,乃是方化,于是范博然点头应声:“放心,出不来错,倒是万俟良兄妹,你可让他们注意点,这大火人不控,万一来顾风,可就毁事了!”
“你放心吧,我等亲骑队百人早就在药居后面的堂子口候着!”
方化转身离开,范博然与一众徒弟立刻加了把火,那股子火光立刻窜出一丈高,直奔黄齐所在的药屋!
堂子口,林秀与万俟良在此候身,瞧着那大火,万俟良心下不安:“将军,这会不会太过了,万一火势转变,我妹子,还有黄齐兄弟可都…”
“怎么着?你怕了?还是不想你妹子和黄齐一世修得同船渡?你要是不愿意,我这就带人把火灭了!”
林秀沉言,万俟良当下闭嘴。
那黄玉明奔到药居前百十步时,便听到药居乱声不断。
“救火啊,救火啊,一个个死猪的似的,都睁睁眼!再睡就烤熟了!!”
范博然大声扯呼,不住敲锣,不多时,那一个个伤兵从睡梦中醒来,让后稀里哗啦的往外逃,在救火中,黄玉明总算奔来,他乱中寻到范博然,一把扯住这个老家伙的胳膊,由于气急力大,险些把范博然给扯散架了!
“先生,我哥呢…我哥呢…”
“你什么哥,全都乱了,那些个该死的徒孙混种,夜里熬药竟然把灶房熬到大火四起,哎呦我的天啊…我的药啊!”
范博然扯呼急心,根本不应,也就同时,一群佃户村人奔来,由于大雪连天,井口的水结冰被冻住,根本没有办法用,而范博然为了病人伤兵,那药居的房屋都是加盖茅草棚子,此间火从内起,四处乱窜,速度简直无法想象。
无法之下,黄玉明只能冲身滚地沾满雪花,向药居后的药房奔去,瞧此,范博然大呼中冲暗处的方化示意,方化当即和几名兵士悄悄跟上。
烈火中,那药房的棚子烧的咔咔作响,在东列首屋,黄齐就在这个屋里,而万俟梅也在其中,听着外面的动静,万俟梅纵然不会说话,可她苍白满是泪痕的脸表明一切,饶是黄齐忍痛伤躯,安慰道:“梅子,有我在,没事!”
万俟梅使劲点点头,这时,后墙哗啦的倒下,黄齐知道是林秀的人在后墙拖马出力,于是乎,黄齐拉起万俟梅从这个方向往外跑,可是腰间刀伤扯动,黄齐根本跑不快,待他们跑出药房,四下看去,到处都是火光,但按照林秀的安排,这场戏必须做的够真,只有这样,才能冲破黄玉明心底的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