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欢腾的舞蹈并掩不去离别的淡淡愁肠,三国国君举杯畅饮,而夜冥也破例的让后宫三位妃子参与了宴会。
或歌或舞,三位妃子都展现了傲人的才艺。
而轩辕馨已经名正言顺的坐到了夜冥的身侧,这不仅代表了她未来的身份,也表示了两国的联姻正式成立。
而完颜瞳则规规矩矩的坐在完颜离恨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舞蹈,心中却还有着几许欢喜。
“启禀皇上,平南王求见。”小银子走到夜冥身前禀报道,不明白平南王怎么会在此时求见,毕竟平南王进宫的事情皇上不是不知,但是平南王一来就直奔栖凤宫去了,还弄得皇上黑了脸呢。
声音虽小,但是轩辕墨和完颜离恨却都听到了,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夜冥的身上,这位在北昭德高望重的平南王他们也想见上一见。
而完颜离恨更想看看这位曾经保护皇后,把康乐当成亲生子一样对待的男人是何许人也?
“快快有请”夜冥面露喜色,甚至起身相迎。
而大步踏入的平南王步履平稳,那飞花的鬓角非但不显老气反而让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南王并未以皇叔的身份而自持,言行间都是臣子的谦恭。
“皇叔快快免礼,赐座。”夜冥亲自扶起平南王,对于他的到来,他或许有些意外,但是毕竟还是高兴的。
“皇叔,朕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夜冥打算介绍两位君王,却被夜景崎阻止了。
“想必这位就是紫凝的当朝圣君,夜景崎有礼了。”夜景崎双拳一抱,看向轩辕墨,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对于这两位君王早有听说。
“平南王免礼,轩辕早听闻平南王是北昭文武皆备的臣子,更是北昭帝的最坚实的后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轩辕墨起身,赞许的说道。
平南王能如此以礼代之,以算对他们的最大尊重。
“辅佐吾皇是先皇的旨意也是为人臣的本分。”夜景崎说到,听不出情绪。
“这位就该是苍狼之王以及聪明过人的王子殿下了。”夜景崎看向一同看向他的两父子,真的很像,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只要见过他们父子的人,绝对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瞳儿见过平南王,你若想在军事上有所成就,那么平南王就是你努力的目标。”完颜离恨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瞠目了,而场中不知何时也已安静。
苍狼王的话语无疑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
完颜瞳虽然对父皇的话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恭敬的起身,走到夜景崎的面前,单膝跪地,右手放于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苍狼大礼。
“完颜瞳参见平南王。”很普通的话语,但是从完颜瞳的神态看来,却是难得的。
自从完颜瞳来到北昭境内,即使面对北昭帝以及紫凝皇,他也没有行过如此大礼,而这次却在完颜离恨的示意下给夜景崎行了如此大礼,这不仅让夜冥和轩辕墨有些不大舒服,就是完颜瞳也有些意外。
“王子殿下请起,这是皇后娘娘让臣交还王子殿下的,请殿下收好,娘娘说,这礼物太过贵重,请王子殿下自己妥善保管。”夜景崎扶起完颜瞳,并把玉佩重新戴回到了完颜瞳的脖子上。
对于这么一位王子殿下,他越看越喜欢,一种发自内心的,一种除了欣赏之外的情感,好似,好似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康乐的影子。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感觉有些可笑,但是这种感觉却随着见到完颜瞳的次数而增加。
而完颜离恨看着戴回完颜瞳脖子上的玉佩,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完颜瞳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作为礼物送给皇后,而她却这么返还了。
“娘娘不喜欢吗?”完颜瞳眼神一阵黯然,他以为这是他最贵重的东西所以才送的。
“呵呵,只要是王子送的,不管什么娘娘都喜欢,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了,所以娘娘才不能收的。”夜景崎轻轻的顺了顺完颜瞳的鬓角,不想他因此而感到难过。
“皇上,臣有事启奏,是关于皇后的。”夜景崎环视了四周,向来做事注重诚礼仪的他,此刻似乎显得有些冲动,但是他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皇叔请坐,今晚朕设宴欢送两位君主,内务可以稍后在议。”夜冥一听,全身一紧绷,随即放松,询问的看向夜景崎。
想必夜景崎是发现了皇后的神智异常,要讨论此事吧。
在怎么说,皇后也是北昭的皇后啊,即使曾经被废,但是她现在在北昭后宫,住在栖凤宫,那么她代表的还是北昭的国体。
虽然皇后疯痴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也不想在此诚提出这种问题。
“即使皇后现在命悬一线也无关紧要吗?”夜景崎坐到了椅子上,不依不饶的说道。
想到夜冥曾经给过他的承诺,想到此时躺在栖凤宫内,气息奄奄的皇后,他恨不得马上带皇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臣,而夜冥是君。
他不想也不能乱了君臣伦理,更不能让皇后走入更不可挽回的境地。
“平南王!”夜冥脸色一整,呵到。
而就在同时,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全被小银子遣退了,只留下几位贵宾滞留其中,进退不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夜景崎会当场拂逆他的面子,尤其是当着两位领国国君的面子。
更何况,轩辕墨还对皇后有着暧昧,而苍狼的小王子早就震惊的看着夜景崎,等着下面的话语。
“皇后郁结于胸,昏迷不醒,太医诊断,若是不换环境,皇后根本不可能改变心境,更不可能有治愈的一天,难道皇上真想让皇后在栖凤宫中死第二次吗?”夜景崎双目烁烁注视着夜冥,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愿。
“平南王,休得胡言,皇后好好的,怎么会昏迷不醒?”夜冥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能让平南王失去理智的也许就只有皇后了。
但是皇后怎么会昏迷不醒,他真的不知。
而轩辕墨和完颜离恨则都震惊的起身,而浑然不知。
“父皇,皇后怎么了?我要去看皇后。”说完完颜瞳就要跑,却被完颜离恨牢牢的抓住了,只是目光复杂的看向夜冥。
“皇上还记得当初答应臣的吗?就算皇上忘了皇后于你我的救命之恩,但是臣怎么也不会忘记,皇后为何会失忆,那是因为皇后在山洞里守了你我整整一个晚上的结果造成的。臣斗胆求皇上,让皇后出宫吧,让她去一个与世无争,俗世无忧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吧,就算是让她的余生能过的自由一点。”夜景崎重新跪倒了夜冥的跟前,痛声说道。
而听着这无人知晓的信息,完颜离恨握紧了双拳,恨不得上去揍夜冥一顿。
余生?
这是什么意思?
“平南王此话怎讲?皇后?”完颜离恨艰难的吐出这个问题,眼中有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而他之前所设想的,所树立的目标在这一刻感觉是那么的渺茫。
“皇后长期心事郁结,导致身体衰竭,根本找不到治疗的办法,为今之计只能让皇后换个环境,调整心态,保持情绪平稳,或许能好一点。”平南王也不隐瞒,直接把事实挑明了,只不过看向他们的眼神中有了思量。
这两位君王的神态似乎有些过于。
“我们可以去探望皇后吗?怎么说,皇后也算是旧识。”轩辕墨开口了,他虽然脸色寻常,但是眼神中或多或少还是有着淡淡的讥嘲,这就是夜冥所说的很好。
“摆架栖凤宫。”仿佛才回过神来的夜冥,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夜景崎,在他的心中,一个猜疑似乎更加的坚定了,那就是康乐,曾经的平南王子,或许就是皇后和夜景崎的孽种,而皇后为了保护皇叔,居然还编出了一个叫离的苍狼男子来。
或者是说,皇后本就和众多男人有染。
想到这里,夜冥积压的愤怒在心中熊熊燃烧,不能自制。
猜忌,疑惑,以及尊严的被挑衅,夜冥的自制力被逐渐瓦解。
然而所有的心绪当看到床上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女子时,全都不知所踪了,剩下的只是不知所措。
“皇后,皇后”小小的身子已经爬上了床铺,趴在了皇后的身边,哭腔着叫唤。
完颜瞳不明白,刚才皇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轩辕墨看着这个久违的女子,容颜不变,就连那睡容也是那么的一致,恬淡中有着一丝清愁。
“皇儿下来,别吵皇后。”完颜离恨克制住想要抚上皇后脸颊的双手,抱下了惶恐的完颜瞳,紧紧的抱在怀里,借由父子间的相拥来宣泄心中的悲痛。
“怜生,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你怎么舍得丢下康乐和我?”完颜离恨看着床上的梅檀雅,心中疯狂呐喊。
“看到了吗?皇上。”夜景崎悲怆的说道,话语中有着掩饰不去的责备。
皇后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到如此对待。
“皇上,臣祈求皇上,赐死皇后吧。”夜景崎这一请求又让他们大吃一惊,而只有夜景崎知道,看夜冥的神态,他就知道,想要让夜冥放皇后出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以其让皇后这么卑微的煎熬着,还不如给她个痛快,让她了结了这纷纷扰扰的凡尘俗世。
“平南王,你好大的胆子。”夜冥厉声呵斥道,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对不起皇后,难道就没有人看出他对皇后的用心吗?
那皇后和人私通,并孕育生子的事情,平南王不仅不禀报于他,还帮忙掩饰,这都是罪大恶极的欺君大罪,可是,他作为一代帝王,都忍了。
因为一个是他尊敬的皇叔,最得力的臣子。
而一个是他想留在身边的女子。
可是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皇后自打回宫以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的神态已经很明显的在排斥他的靠近。
她的心也在抵触,她回来只不过是为了找寻她的两个义兄。
好,他如她的愿,让她找到了她的两个义兄,而他不但不追究他们携带皇后私逃的株连九族的大罪,还放了他们,这些难道他们就看不到吗?
她不希望他碰她,而他也尊重她,慢慢的等待她打开心扉,能够重新接受他。
可是皇后的心已经对他封闭了,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于皇后来说,再也打动不了她了。
可是他还是坚持不懈的努力着,无视臣子们的禀奏,让废后重回后宫,住进了代表了后宫最高地位的栖凤宫,她又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在尽他最大的能力来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外界的纷扰,而这些她又知道吗?
他付出了,而得到的却是皇后的一再怀疑和猜忌,他的心也疼,可是又有谁能明了。
到最后,她坦承了所有,包括对他的背叛,可是他即使很很,但是还是选择了压抑心中的愤怒,不管是出于对皇后的愧疚还是怜惜,他不想让她死,更不想让她承受流言蜚语的困扰,可是她又怎么会明了。
可是做了那么多,她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一次又一次的自寻短见,她就那么不想呆在他的身边,她就那么的迫不及待的离开他的身边。
“皇上应该知道皇后的决绝,皇上难道不觉得残忍吗?用一些无辜的生命来牵制皇后,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景崎索性把话挑明了,反正今天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夜景崎,你胆大包天!”夜冥再一次呵斥,一口气哽在胸口,让他窒闷难耐。
“皇上觉得委屈吗?”夜景崎看着夜冥难堪的表情,嘲讽的问道。
“当初皇后全心全意付出的时候,皇上是怎么对待皇后的,现在皇上能体会了吧?”夜景崎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有着淡淡的嫉妒,夜冥他不管怎么样,还能和梅檀雅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并且有着夫妻名誉,而他呢,从梅檀雅进入梅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丧失了对她动心的权利,只因为他该死的是她是他将来的侄媳妇,更是未来的主母。
她的苦,她的痛又能对谁诉说。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完颜离恨只是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只希望她能醒过来,看看他和孩子。
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
“安乐……”
“康乐……”
“不要跑……等等妈妈。”
仓惶的妮娜从床上传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双手正四处仓惶摸索的人儿身上,她正承受着梦魇的折磨。
孩子,是她最大的梦魇。
“皇后,别怕,朕在你身边。”夜冥抓住了那无处可去的双手,轻声说到。
此刻的他没有伪装,更没有掩饰,有的只是希望睡梦中的人儿能够获得短暂的平静。
在此刻,他突然发现皇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此的重。
“放了我,好累。”仓惶的人神情是稳定了,可是随之呈现的却是一种完全绝望的状态,即使昏迷中,皇后依旧不愿面对皇上。
“皇后别怕,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朕会让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的。”夜冥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就连夜冥自己也没有想到,但是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他只是无奈一笑。
而皇后也在奇异的平静了,似乎听进了夜冥的话语,慢慢的呼吸平稳均匀了。
“让各位见笑了,时间不早了,小夕子送贵宾们回宫歇息。”夜冥轻轻的松开了梅檀雅的手,起身送客。
“皇上不用拘礼,好好照顾皇后吧。”轩辕墨沉声说到,而完颜离恨只是抱着强忍着泪水的晚宴瞳,额首疾步离开。
他好想抱着怜生,可是却只能压抑自己心中的渴望,看着别的男人捂着她的手,陪着他。
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当他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嫉妒?
“父皇”依偎在完颜离恨怀中的完颜瞳在完颜离恨踏出栖凤宫的那一刻,只是呼唤道。
“皇叔退下吧,皇后醒了,朕会传召的。”夜冥看也不看夜景崎一眼,下达了旨意。
之前所有的种种,此刻居然如此的平静,看着熟睡中的皇后,他似乎还从未如此仔细的端详过皇后。
看着那丑陋的疤痕,在那巴掌大的脸颊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当时的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啊。
轻轻的躺在了梅檀雅的身边,就那么看着皇后的睡眼,听着她的呼吸声,心境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和踏实。
这就是幸福吗?
看着皇后,他居然不舍得闭上双眼,只希望这世间过的慢些,好让他能多陪陪皇后。
而夜景崎看着如此的场景,无声的离开了,却无人看到夜色中的他,泪流满面。
铿锵的汉子,居然柔肠寸断,又有谁能明了他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