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
慕容述对众婢女道。“既然大夫到了,这么一窝蜂人进去反倒不好。你们且先去忙别的。怜儿同本王进去就行。”
顾大夫见慕容述来,慌忙跪了下来。慕容述一挥手命他们起身,按捺不住发急道。“王妃的情形到底如何?”
顾大夫回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呛水受了惊所以一时还未能醒转过来。”听得顾明如此说,慕容述方松了一口气,一路紧紧攥着的拳头此时才松了开来,攥得太紧,指节都微微有些泛白。
见慕容述松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小人已经拟好了方子,王妃照方调养身子应该会很快康复。只是…”顾明略一迟疑。
“只是什么…”慕容述道:“说话莫要吞吞吐吐。”
顾明肯首道。“是。是。只是王妃受惊不小,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精神才能完全恢复。”
“如此你们更要加意伺候,不得大意。”顾明唯唯诺诺,见慕容述再不发话,方才退了下去。
进了内堂,许花凉的贴身侍女琴儿脸上犹挂着泪痕,半跪在床边忙不迭的替许花凉收拾换下的湿衣,用热水擦拭额头。见慕容述进来忙施了礼。
三人伫立床边。慕容述已忍不住探身细看许花凉。已然换过衣服,头发犹是湿的,洇得颈下的香色弹花软枕上一片黯淡凌乱的水迹。面色苍白无血,衬着紫红的珠帐帘和锦被,反而有种奇异的青白。因整个人昏迷不醒,了无生气。
慕容述并不说话,只冷冷看着内堂中服侍的婢女,一一扫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下人们神色皆是不由自主的一凛,慌忙低下了头。
慕容述收回目光再不看他们道。“怎么服侍王妃的?”语气如平常一般淡淡,并不见疾言厉色,下人们却唬得跪了一地。
琴儿和怜儿吓得身子猛地一抖,膝行到慕容述跟前哭诉道。“奴婢们也不清楚。”
听了琴儿和怜儿的话,慕容述话语中已含了薄怒。“荒谬,王妃出了这样大的事竟有贴身的奴才不清楚的道理!”
琴儿似乎是被慕容述的怒火吓到了,急忙“砰砰”叩首道。“奴婢冤枉。奴婢真不清楚。夜间王妃正在抄写祈福手卷,见天色晚了,便打发奴婢和怜儿出去了,奴婢也是夜里听到说王妃落了水。”
“如此说来,王妃落水的时候,你们两个都不在身旁?”慕容枫问罢,悄悄抬头看一眼慕容述,慕容述目光一凛。
夜已深了。见慕容枫面有倦色,知道他也累了,慕容述便劝他在府中歇息下来。独自守在了许花凉的床头。
许花凉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慕容述取了手巾替她擦拭,花凉落水,这事情来的突然,来不及在心里好好过一过理清头绪。现下夜深人静,正好可以慢慢想个清楚。
花凉未醒,自然问不出什么。
屋外的夜色那么沉,像是乌墨一般叫人透不过气。连悬在室外的大红灯也像磷火般飘忽。慕容述默默看着许花凉,时间怎么那样长,天色才渐渐有了鱼肚的微白。
琴儿一早便过来看许花凉,见她还在昏睡,便含着眼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