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错,他是没有说,前世是夏依嬛在宣家探得这个秘密去告诉千允怀的。

“我也是在梦里知道玉脉一事。”她顺理成章地道:“在我的梦境里,千允怀便是拿此在陵王面前建了大功,他神通广大,在你身边安排了人也不一定。”

闻言,宣景煜的眸光越发深暗,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抬眸注视着她,神色深沉。“宁儿,你口口声声提到陵王,难道……日后拥有大齐天下的不是太子,而是另有其人?”

夏依宁见他瞬间便想明白了,也觉得无须隐瞒,他知道更好,他们便能夫妻同心,往陵王那株稳固的大树傍去,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两人的眸子距离极近,近到可以看到对方眼眸深处细微的变化,她提着一颗心,深怕他会不信她惊世骇俗的言论,毕竞此刻太子的地位坚若盘石,陵王也未旨显露出任何的夺嫡之意。

这事太过震撼,宣景煜又默不作声了片刻,才一脸严肃地道:“我明白了,你说的我都会做,日后你不须再一个人担心。”难怪初遇陵王的那次,她好似识得对方一般,原来她的梦境早有提醒。

夏依宁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多怕他会不信她,多怕这一世他再与允千怀交心,多怕他再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

他看着她的表情从紧张不安到放松,想着在成亲前她就在梦里见过他,知晓了他与宣家将会遭罪的事,却还是嫁给了他,他顿时心一柔。“谢谢你,来做我的妻。”

第十一章

姑嫂的秘密(1)

夕照下,一抹浅紫色身影在结冰的湖上独舞,并不知道不远处的醉月轩三楼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凭栏而立的是三名男子,流露的眸光大不相同。

“哎呀,老四,若不是为兄这时辰来找你喝酒,可就看不到这幅美人美景了。”三皇子容王李翊堂玩味的看着那抹翩翩身影,搓了搓下巴,笑得饶有兴趣。

“你府里何时养了如此出色的舞妓,她跳的可是我最爱的流萤舞,还跳得比我府里任何一个舞妓都还好,着实叫我惊艳。”

“三皇兄这胡乱说话的毛参时能改?”李翊皇眉眼凝肃,皮笑肉不笑地道:“她不是舞妓,是我府里的贵客,也是我这次去苗疆能保全性命回来的救命恩人。”

他怎会不知道三皇兄哪里是来找他喝酒,分明是想跟在他屁股后头,巴望着想跟使节团一上关系,再以皇子的身分,私下到他国做客,在别人的地界上作威作福,满足他自大的心理。

“我也听说你中毒一事了,怎么样,全好了吧?”李翊堂很随便的拍了拍李翊皇的肩,话锋一转,又问道:“你适才说那美人儿是你救命恩人,莫非她是个医娘?”

李翊皇淡淡地回道:“她是我母妃邀请来的贵客,她的事,恕臣弟不便与皇兄议论。”

“这么神秘?”李翊堂碰了个钌子,只能哂笑。

李翊皇不假辞色地沉声道:“并非神秘,而是我母妃的贵客,我自当予以尊重。”

他一再抬出他母妃来,无非是要警告李翊堂不要轻举妄动,这可不是他平日看上的那些个青楼女子,想染指就能染指的。

他的眸光须臾不离湖上的宣静霞,也好奇她是怎么找到醉冰湖去的,那醉冰湖地形特殊,终年湖上结冰不破,是陵王府里的一个奇景,虽然他们在高楼看得清楚,可实际醉冰湖经过巧妙设计,一层又一层的的竹林掩藏,若不是知晓王府地形的人,是找不到那里去的,从层层竹林外也绝不看出来里头别有洞天。

此时,她在无人的冰湖上独舞,好似悄悄盛放的昙花,高雅又叫人想去拥抱,可惜身边多了两个人太煞风景,这该是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美景!

且他对她身边没有半个下人跟随颇有微词,虽不是官家千金,可身边怎么能没有人伺候,她一个人若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担责?

还是她以为王府必然安全,便一个人大胆的到处逛?殊不知王府也有像李翊堂这样的斯文败类,纵然是在他的府里,李翊堂若看上哪个丫鬟也会强要,若是知道她不过出身商家,更会对她肆无忌惮。

虽然要提防李翊堂,但他不会让宣家人离开,因为他还想要日日都能见到宣静霞,知道她人就在玉筑轩里,他想见随时可以去见,这点叫他十分满意,他要让他们留到赏花会完全结束才让他们回宁州。

既是如此,他就得给李翊堂找点事做,让他无暇再来串门子,这次大金送了几名美女来,个个风情万种、妖艳善舞,要是把那些女人送到容王府,李翊堂肯定有几天都下不了床,就不会过来烦他了,而他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宣静霞的名分定下来即可,李翊堂纵然色胆包天,也不敢动他的女人。

今日一早,当他又兴匆匆的往玉筑轩去时,宣景煜已在候着,简单的说他有事相告,然而,他告知的两件事却叫他大大吃惊。

首先,他在京城的人脉极广,无意中探得大越使节团里有一人是来刺探军情,且与太子有来往。

事实上,这件事他的幕僚也注意到了,打从大越使节团入京便密切的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宣景煜说的那人是谁,那人是大越的第一名将,一来就要求看羽林军演练,而太子还以两国友好之谊的名义答应了。

大越使节团有鬼一事,经由宣景煜的口中说出来,已叫他很是惊异,他一个商人,消息灵通的程度与他不相上下,这代表了什么?代表宣景煜若是他的人,那是极可靠的后盾。

第二件事,宣景想主动提出欲将宣家现在的玉脉献给他,他表面上波澜不兴,心中实则万分讶异,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上至天子,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不好玉的,将一条贵比黄金的玉脉献上,这表示扶特之意。

宣景煜看上去一介不显山不露水的商人,来到王府之后的表现又荣辱不惊,竟会将玉脉押在他身上?要知道,若是他最后没有取得宝座,那玉脉也是不可能归还的,再则,若他表现震怒,安他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他宣景煜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掉,可是他却完全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这份胆识倒叫他意外。

看宣景煜表态,他便琢磨了,若提出婚事,想必宣景煜不会断然拒绝,可是他得先知晓宣静霞的心意,他对强抢民女那套没兴趣,他的女人都是甘心来到他身边,他要的是心甘情愿的女人,不情不愿的女人他也不屑一顾。

“我说千二爷,才刚娶了正妻又纳了小妾,此时还新婚燕尔,应该无暇看别的女人吧,怎么你也与本王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子,莫非你有了妻妾还不满足,还想再为府中添香?”李翊堂的语气里满是戏谑。

千允怀干笑一声。“殿下这是哪儿的话,我不过是见那姑娘舞姿曼妙,颇为惊艳罢了。”

适才听见李翊堂对宣静霞有意思,他此时也不愿将宣静霞的来历道出,若是李翊堂知道宣静霞不过是商家女,肯定认为可以玩弄,那么宣静霞又会如同前世成为李翊堂的禁脔。

只是前世的宣静霞是入了容王府,在李翊堂的强迫下才学会了流萤舞,为何她现在能将流萤舞跳得这么好?

今日他过来找李翊皇,是想向他透露大越使节团一事,却让李翊堂这不速之客给打扰了,害他明日又得寻个由头过来……

“你们瞧那是怎了?是不是冰要裂了?”

随着李翊堂匪夷所思的声音,李翊皇和千允怀同时望去。

不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曾裂过的醉月冰湖竟然裂开了缝,那意味着湖上的人——

三人都会武功,李翊堂还在观望,李翊皇和千允怀已纵身一跳,可这里毕竟是李翊皇的地盘,对于醉月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起一落之间,他已将千允怀远远抛在身后,第一个到达醉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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