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将军你不忙,我自己来!”说完,赵鑫就自己冲了出去,还不忘拉着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童子,一口气跳进了池塘里。

接着,龙潚淡淡地对綦卉说道:“你不会也那么想吧?”

綦卉头摇得如博浪鼓一般,但那小脸上的羞涩与困窘,是骗不了人的。

龙潚一看,不由苦笑了起来,说真的,有那么一瞬,他被赵鑫说得自己都怀疑了自己。

可是他很肯定,他并不想碰别的男人!

他对小森的兴趣,根本是没来由的啊!

居然引起了这么鬼扯的误会,他不由得气恼起来,苦笑收起,狠狠瞪着綦卉,伸出魔掌—

“就是你老是这副娘娘腔的模样,才让本将军想欺负你啊!能不能拜托你有个男人的反应,正常一点啊—”

第3章(1)

男人的反应?正常一点?叫她怎么正常啊!她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家啊!

当晚,綦卉躲在了房间里,趁着夜深人静,她打开衣箱,找出了塞在箱底那件鹅黄色的大袖襦裙,仔细的换上。

脱下束胸套上裙子,胸口扣上了如意扣,将衣服上的皱褶弄平再系上白色腰带,绑上流苏绳结的腰饰,她站在镜前打量自己。

看起来似乎身材有长进些了,虽然并不丰满,但总是有了女人的曲线。

这是她唯一一件的女性服饰,连义父都不知道,是她错了好几年的钱,偷偷上街为自己及笄买的礼物。

她永远记得那成友铺的老板看着她时脸上那怪异的表情,像是怀疑她这身材干瘪的小子,来买件女人的衣服做什么?

她对恢复女子身分有着想望,但她又不想违背了义父对她的期望,因为玄机子是除了父母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她早已视他如父了N况……何况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他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

她苦苦追赶只是为了能毫不逊色的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像他那众多的女人一样,只能躲在他背后,受他的庇护。

所以即使她早已打听到当初与她分散的姊姊重新振作起家业了,她仍是选择继续隐姓埋名留在南方。

京师的家人过得很好,重回了京师第一医药世家的名头,相较之下盘石城这个男人更需要她,他背上撑着的,是整个大夏国的安危。

如果她弃他而去,选择回归綦家,那么战龙军少了一大臂助,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便是整个大夏国之难,綦家又岂能幸免?

而且,义父在生前曾告诉她,他替她去信綦家了,綦家人都知道她在南方协助镇南大将军,也支持她的行动,所以她更是义无反顾的做她的小森军师。

只是……她偶尔也会想,如果他知道她是个女人,会不会喜欢她呢?看到她这身装扮,他会不会惊艳?

摸了摸脸上那块红斑,她苦笑起来,在这个去掉之前,任何人看到她的脸,都是倒尽胃口的吧?何况他在城里还有一群女人伺候他,他怎么也不可能看得上一个脸毁一半的丑八怪。

綦卉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心中一阵酸一阵甜,突然敲门声响,龙潚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森,是我。”

这么晚他来做什么?綦卉本能的想去开门,但抬头看到镜里的自己,倒抽一口气,手忙脚乱的换起了衣服来,却一个不小心撞倒了花瓶,还把桌上的水杯碰倒了。

“等……等一下,我……我就来开门……”綦卉只能开口先稳住龙潚,免得他以为里面在打架,就这样冲进来。

龙潚在门外,莫名其妙地听着綦卉房里突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要不是里头的人还有回应,他真会破门而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綦卉开了门,龙潚乍见到她,先是纳闷地一愣,接着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房内。

“你走运了。”龙潚拿出了一封信函,竟是皇帝命丞相顾不平亲笔写来的,表情兴味十足。“你促成彦城大捷的事,京里知道了,皇上要顾不平写信,将你召回京师嘉奖。”

一听到丞相顾不平,綦卉一下也忘了紧张,思索了一下反问道:“是皇上主动封赏,还是顾丞相建议的?”

“你怎么会这么问?”龙潚的目光透出了一丝欣赏。

真当她傻了?她在学习当一个军师,自然也要把大夏国的政治关系丢个清楚,否则如何称职?

綦卉瞧出他眼中的笑意,不由没好气地回道:“如果是皇上主动下令,那么我高高兴兴进京领赏即可;如果是丞相大人的建议,那么我若是进京,只怕得洗干净脖子乖乖的等死了。”

“此话怎讲?”龙潚进一步问。

他这是在考校她吗?綦卉直言道:“顾丞相和大将军一向是死对头,不作在朝中对于南方军需掣肘,甚至时常攻击将军你的各种决定,我不相信顾丞相有那么好心会赏我。

何况义父死去后,顾丞相原以为战龙军少了一大臂助,要整死你是迟早的事,想不到又冒出了一个玄机子的传人来,顾丞相要是看我顺眼才奇怪呢!”綦卉白了他一眼,对于他居然问这么基础又简单的问题感到不满。

“本将军这不就是来告诉你,这一次本将军会和你一起去吗?瞧瞧你,问几个问题罢了,居然还使性子,跟个娘儿们似的。”綦卉的不满落入了龙潚眼中,让他好气又好笑。

整个军营里,也只有小森不怕他了,谁叫他还真不能少了军师呢。

“你要和我去?”綦卉眼睛一亮,故意忽略他说她像娘儿们的话。

“万一你被顾不平宰了,本将军可是很麻烦。”龙潚微眯起眼。“而且,也该让朝中那班老家伙知道,他们能躲在京中享福,可都是本将军辛辛苦苦挡在南方的缘故,居然还百般陷害本将军,那么本将军就要他们乖乖吐出应付的代价!”

这时候的龙潚,看起来光芒万丈,气热不凡,让綦卉看得都有些痴了,直到送他离开房间前,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他身上,这令龙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在踏出房门口时,冷不防来了记回马枪。

“要不是本将军真的缺军师,光是你这样看着本将军,本将军一定一脚让你跟卢慎飞进同一个池塘!”

那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淋在了綦卉头上,让她身子一抖,什么遐想都没了,清醒了大半,神情也无措了起来。

这种无辜的模样,反倒更令龙潚头疼,他还宁可她像个男人,抡起袖子和他打架争辩呢!

“你今天晩上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个女人?”

说完,龙潚也不等綦卉回答,便太踏步离去。

继续看着这小子这模样,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綦卉却蓦地心头一跳,本能的往自己胸口摸去,又摸了摸头发,脸色忽青忽白地呆站在原地。

惨了!她忘了将头发绑上,也忘了束胸了……

一辆小马车,低调的由盘石城往北方的京师出发。

毕竟是以皇帝的名义发的信函,如果违逆等同抗旨,那顾不平就有更多理由将綦卉拿下治罪,所以这趟入京即使知道京师是龙潭虎穴,也非去不可。

綦卉虽然没有任何官衔,算是龙潚个人私聘的幕僚而已,但进京路上仅带了一个车夫及侍卫,这个规格以龙潚对她的重视,似乎太过轻了一点。

可是要是知情的人,就会清楚这已经是最高待遇了,因为那个跟着綦卉的侍卫,竟然就是龙潚本人伪装的。

他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跟着綦卉坐在马车里,前面的车夫也是战龙军里最高明的斥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很可能发生、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刺杀。

綦卉坐在马车中,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个中的原因,自然不是那场刺杀,而是她与龙潚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这个车厢并不大,龙潚又是一个大块头,一个人就占了快一半的空间,让綦卉总觉得这车厢里充满了他的气味,一种很阳刚,很慑人,却又让她不由得有些迷醉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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