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妨。”渡晴神情平静的说了这两个字,转身就往来时的宫阙回廊走去。

铃月跟莹星愣了一下,急急的跟上去。

宫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急喊道:“奴才得给王妃引路出宫门啊。”

但三人都没回头,宫人叹了一声,也罢,王妃应该都识得路了,他只好转身去做自己的活儿。

“王妃,王爷也太坏了,皇后说的对,明天就有皇宴,他好歹也该见见你,看明天你该来还是不来,免得你丢人,他也丢人啊。”莹星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音,但气呼呼的口吻在这肃穆的皇宫仍然很清楚。

“别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莹星。”渡晴头也没回的道。

铃月连忙警告莹星,“你小心祸从口出。”

莹星连忙捂住嘴,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王妃,那你明天还进宫吗?”渡晴走上九重曲桥,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

跟着上桥的两个丫鬟也不明所以的转回头,就见她们刚刚等待的殿外,两抹高大身影正阔步走出来,只是两人低头说话,无法看清他们的长相,但两人身后跟着四名太监,想来身分必定不凡。

“会不会其中一个就是宁王啊?”莹星好奇的道。

“王妃要不要过去?至少见个面,说点话?”铃月也忍不住建议,外头对于王爷要休妻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她真的替主子担心啊。

渡晴凝睇着两人挺拔的身影,追上去又要说什么?宁王嫌弃她这个新婚妻的态度明显,一年多未见,却还是不想见,看来他是休定她了。

这可是正中她的下怀!她的事业现在做得可火红,生意接不完,铲奸除恶之余,口袋赚得满满的,还添置了房产,最重要的是,她就是Boss,不须听命任何人。

一想到能恢复单身、完全自由,渡晴的脸上顿时绽放动人笑意,转回头,继续往宫门走去。

两个丫鬟根本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情况,只能来回看了看,连忙又跟上去。

朱靖却在这时转过身,直视着在花园另一端的主仆身影。

“失望了?以为她会朝你飞奔过来?毕竟谁不知道东鹰国的宁王是个美男子。”苏晨光笑着调侃道。

朱靖看着曲桥上那抹走在最前方的娇小身影,夏风拂来,将她一头长发吹起,露出她的脖颈及纤细窈窕的肩背曲线,他的浓眉陡地一蹙,这个背影他怎么觉得很像……

他蓦地笑出来,他在胡思乱想什么?金枝玉叶、娇小纤细者身形皆大同小异,他肯定是太渴望找到她,才会生出如此离谱的想法。

“笑什么?”

“没事,父皇在御书房等我,我们快走吧。”

两人在宫人随侍下,往御书房走去。

但到了曲桥旁,大皇子朱晏带着他的知交好友兼表弟的杜京亚,在多名宫人随侍下迎面而来。

“看看这是谁啊,本皇子所有手足中最出色、最勇猛,也是父皇唯一封王的五皇弟,神隐了两个月终于踏出宫殿了,果然,看起来完全康复了,而且还比一年前更加俊美了。”朱晏相貌俊逸,一袭圆领紫袍更显得他雍容华贵,但言行间倒也能看出他身上沾染不少纨绔气息。

“可不是,说来,大皇子你也该带兵去打打仗,再回来躲藏不见人两个月,你肯定也会如此的神清气爽,俊美无俦啊。”杜京亚油腔滑调的跟着嘲讽起朱靖。

“大皇子若是去打仗,你这小跟班理应也该跟着去,不过你铁定不是带兵出征的去建功立业,而是会带着上好的酒菜、陪玩的妓女,喔不,你是带着陪玩的小男童……”苏晨光不客气的呛了回去。

杜京亚是当今皇后的嫡亲侄子,长相清秀,从小进出皇宫,跟着朱晏吃喝玩乐,还传出有恋童癖,声名狼藉,是他皇室黑名单中废物组的第一人。“苏晨光!你以为我不敢揍你吗?!”杜京亚气得脸涨红,双手握拳。

“啧啧,恼羞成怒了,我说宁王,皇上还在等着我们,去迟了,是不是该把这段话讲给皇上听,再有下一回要出征,举荐两人去送死,如何?”

苏晨光说得笑咪咪,朱晏和杜京亚听得牙痒痒。

朱靖冷眼看着他们,并未说话,可他强大的气场完全将两人震慑住,使得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后方的随侍更是畏惧有加,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头低得不能再低。

空气凝结,直到朱靖抬脚,面无表情的越过两人。

只有苏晨光依然笑容满面,得意洋洋的抛下话,“王爷不屑跟你们说话呢……不是,他喉咙也有伤到,你们千万别跑到皇后娘娘面前去哭诉啊,所谓男人有泪不轻弹,除非你们是女的。”

杜京亚怒不可遏的要追上前揍人,朱晏一把拉住他,“先忍住,战功再加上父皇的恩宠,他要呼风唤雨也够了,他跟苏晨光现在是全民英雄,才能如此嚣张,咱们惹不起。”

“难道咱们对他就只能这般容忍礼让?你可是他的大皇兄啊,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杜京亚恨啊!

朱晏又何尝忍得住这口怨气,但母后再三叮咛要他再忍忍,她跟刘阁老派人在朱靖返京途中,将他们一行人逼进了鬼魅森林,他们仍有办法逃出来,可见得真不是简单能够对付的,不过他相信母后和刘阁老绝对会将威胁到他登基之路的阻碍给彻底潮除!

第3章(2)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气色显得红润的朱靖,在宽慰之余,还是提到了渡晴,“皇后今日召她入宫,你还是不愿意见她?”

“儿臣心意已定,多见一次面,也不会改变儿臣的决定。”朱靖的态度始终如一。

苏晨光也知道皇上一直希望儿子和自己的王妃见一面,但他比较好奇的是……“皇上对宁王妃很有好感?可是景宁侯府的人一一拿出来谈,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没错,但也因此更凸显出王妃的不凡,朕必须承认侯府的老夫人把她教得很好,朕与她几次短暂会面,觉得她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皇上看着神情仍然清冷的儿子,“她不是在侯府长大的,朕希望在明日皇宴结束后,皇儿不要先入为主的评断她,把她当个陌生人,也许你会喜欢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沉静。”

他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一席话,便让两人退下,但不忘朝苏晨光使个眼色,要他这个从头到尾都杵在一旁的好朋友当说客。

苏晨光搔搔头,走在朱靖身旁,轻咳两声,“皇上看来对他的皇媳妇很有好感,靖,你真的不先了解……”

“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找出我的救命恩人。”朱靖认真的看着好友,“不瞒你说,这是生平第一次,我心里有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可笑的是,我连她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养伤的这段日子,他不断回想起那半个月与她朝夕相处的点滴,以及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发现自己渴望再见到她,那种渴望不仅仅是为了报恩,而是想要每天都能见到她,希望她能陪伴在自己身边,是一种她一定都在的安心感。

苏晨光先是一愣,随即诧异的哇哇大叫,“虽然你这条命,还有我们几个兄弟的命都是她救的,但报恩并不一定要以身相许,万一她人老珠黄,还是个丑八怪,你也要吗?”

“只要她愿意,我就可以,不一定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就是相伴到生命结束也可以。”朱靖说得真切,对他而言,心灵的契合更重要。

苏晨光不再劝说,好友个性执拗,认定的事,要改变可比登天还难。

何况,他游历四方,感受最深的就是爱情这件事完全没道理可言,有人一见钟情,就此相伴到老,有人飞蛾扑火,死了也要爱”更有人,不过为了一个承诺,从此遁入空门,绝情绝爱,这也是他绝不碰这玩意儿的主因。

翌日,天朗气清,近中午时分,皇宴在御花园举行,皇亲贵胄、文武百官皆锦衣华服的出席,连李芳仪这名宁王侧妃也是打扮得珠光宝气,但宾客中却不见正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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