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死亡讯息的真正涵义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迎着新一笃定的目光，远山英一干笑着后退几步：“滨野出事的时候我一直都跟他们一起待在二楼，我根本不可能杀了他啊！”
“呵，那个手法其实根本不值一提，”新一唇角边的笑意更深，略微偏头看向高木警官，“不好意思，高木警官，可不可以拜托你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一把伸缩式弹簧刀？”
“诶？”被点名的高木警官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立刻行动：“我知道了。”
“啊对了。”眼疾手快地拦住想要跑出去的高木警官，凑到他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诶？”高木警官一时有些发愣，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地点点头，随即迅速地拉开店门跑了出去。
“在我开始推理之前，我想请问一下远山先生，”新一将双手抄在兜里，锐利的目光看着额边开始渗着冷汗的远山英一，“你是东京人吗？”
“诶？”
不只是远山英一，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你根本难以想象一个盯上猎物已经蓄势待发的猎豹突然转身跑去喝水的情景= =
“啊，我只是随便问问，总感觉远山先生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新一现在笑的很无辜。
“工藤君……”【现在问这种问题合适吗？】佐藤警官真的很怀疑面前这个疑似脱线的少年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平成的福尔摩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小鬼？”赤木宗嗣不屑地轻哼一声：“既然你说远山是凶手的话那就好好推理啊，我可没这个闲工夫陪你玩。”
“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吧小鬼？”黒木一辉也很不耐烦——虽然这次的矛头不是指着他挺让他意外的，可他真的已经受够了这种乱怀疑人的推理了。
“唔……是青森县？秋田县？爱知县？还是北海道的第二大城旭川？”名侦探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捏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自语着，说完，冰蓝色的双眸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远山英一：“呐远山先生，是哪一个？”
= =活像是求知欲旺盛的学生请教老师的模样。
之前的咄咄逼人连带着洞穿一切的目光一起消失了，远山英一呆呆地看着眼前貌似人畜无害的名侦探，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一时间只能愣在原地，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工藤君……”佐藤警官很无语地发现名侦探似乎变本加厉起来了。
但是其余的三人倒是显得有些吃惊了：
“看样子小鬼你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啊。”
“虽然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花样，但似乎也不是在乱说。”
“远山的家乡是北海道的旭川啦。”
“诶？”佐藤警官也吃了一惊，还真的在这些城市里啊？
“你怎么会知道的工藤学弟？”汤川秀树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啊，很简单，”再度恢复名侦探的自信笑容，熠熠生辉的冰蓝色双眸微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让他一如既往地兴奋起来，带着几分挑衅，看着冷汗涔涔的远山英一，“是死去的滨野先生告诉我的。”
“什么？！”
“难道说工藤君你已经破解了那个死亡讯息的意义吗？”佐藤警官不敢置信地问道。
“工藤君！”急急忙忙跑回来的高木警官推开大门，穿着粗气扬起手中刚买的东西：“我、我买回来了……”
“嘛，这件事就放到后面来解释，我现在先来推翻……”新一挑眉，很自然地接过高木警官递过来的伸缩式弹簧刀，看着面前的四名嫌疑人：“你们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
“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赤木宗嗣气愤地就想上前揪住名侦探的衣领。
黒木一辉的脸色也不好看：“你是说我们全部在说谎吗？！”
“你刚刚不是还说远山先生才是凶手吗？！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相田真纪大声问道。
“不，你们所有人，包括远山先生在内，除了隐去了杀害滨野先生的那一段其实都说了实话。”
名侦探的言语再一次使众人摸不着头脑——搞什么？一会儿说要推翻他们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一会儿又说他们全部都没有说谎？！
“喂工藤君……”佐藤警官皱眉看着始终噙着自信笑容的名侦探：【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二楼明明有厕所，可滨野先生却特地跑到一楼，”新一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只是按照着他的思路叙述着他的推理，“除了是凶手要求的这个理由之外我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但是，凶手又为什么特地把行凶地点选在一楼，这点更让我费解。”
“工藤……君？”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均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懂新一想要说什么。
“联系了滨野先生死前的行为，我就在想，凶手是不是为了防止还留着一口气的滨野先生出来指认他？”
“等等工藤君！”佐藤警官打断了新一的话，皱着眉头问道：“既然害怕被指认的话为什么不干脆确认滨野先生死亡？还有，我们到处都找过了，这家店里没有沾血的衣服，他们所有人的衣服都没有换。”
“凶手不是不想确定滨野先生死亡，而是……他根本没办法确认。没有沾血的衣服那是当然的了，因为滨野先生被杀的时候他们都好好地待在二楼呢。”
“工藤君……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这到底……”
“啊！难道是这样？！”被拜托的高木警官一联想起刚才新一拜托他的事，恍然大悟一样地右手握拳敲击着左手。
“诶？”佐藤警官不满地看着高木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凶手使用的手法其实再简单不过了，”新一说着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伸缩式弹簧刀的按钮，将尖锐的刀刃缩进了刀柄之中，“先是以某种理由说服滨野先生在一楼等着自己，随后用乙醚将其迷晕，让滨野先生坐在马桶盖上，然后让晕过去的滨野先生双手握着收进刀刃的弹簧刀，固定在他的腹部位置，接着在厕所隔间内部锁上门之后通过隔板和天花板之间不小的距离离开已经锁住的隔间，最后把滨野先生的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就一切ok，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二楼。”
“小鬼，你不会是想说，过了一段时间滨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按到了开关把自己给杀了吧？”远山英一冷笑着——如果忽略他有些颤抖的右手的话，确实是完全一副轻蔑的样子。
然而，就在远山英一嘲讽的话语刚落，新一手中的弹簧刀却突兀地将刀刃猛地弹了出来！
远山英一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牙关咬紧，身体的颤抖更加明显。
“远山……”
看到这个反应，几乎所有人都明了了——少年的推理毫无悬念地命中红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自己弹出来？！”
“这是因为我拜托高木警官把原来的弹簧拆下来换上了弹性限度更大的弹簧。”新一说着便向高木警官摊开了手。
高木警官会意，连忙从口袋中将一根长约5cm的弹簧放到新一手中。
“压缩同样长度的情况下，弹性限度不同的弹簧会产生不同的弹力，弹性限度越大，弹力越大，”新一将弹簧刀和弹簧摆在一起放在众人面前，继续道，“弹簧刀的开关原本能够承受的弹力在换了一根弹性限度更大的弹簧之后就无法支持，经过一段时间总会崩溃，失去了开关的压力，弹簧当然会把刀刃自动弹出来。”
“而证明这个手法的证据，就是滨野先生右手食指上的伤口与作为凶器的弹簧刀上的尖锐突起吻合，”新一看着远山英一越来越惊慌的神色，双眸微眯，“以及厕所中的血迹分布。”
“那……工藤君你之前说的推翻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
“啊，运用这个手法的话不管是谁都可以杀害滨野先生，真正困扰我这么长时间的，还是滨野先生留下的死亡讯息。”
说着新一罕见地朝身后的汤川秀树露出一个笑容：“这次多亏了汤川学长，我才解开了这个讯息。”
“诶？”
“汤川学长你说过的吧，滨野先生曾对你舅舅说过‘你还真的跟我想的一样啊，不管什么东西都觉得那是属于你的’这句话。”
“啊……是这样。”
“我想……滨野先生指的应该是‘own’这个单词。”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清楚名侦探到底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汤川学长的舅舅名叫‘绪方涉’（罗马音为Ogata Wataru），家乡是名古屋（罗马音为Nagoya），将姓名与家乡的首字母连起来就是……”看着众人恍然大悟的神色，新一唇角的笑意更深，双眸微眯道：“‘own’这个单词，这样的话滨野先生的话就很好理解了。”
“那……也就是说，死者临死前的那个动作，其实指的……”佐藤警官终于反应过来。
“没错，滨野先生死前指着这里的老板并不是想指‘black tea’……”新一微微顿了一下，看着远山英一额边越来越多的冷汗，冰蓝的双眸在一瞬间将名侦探的犀利气势表露无遗：“只是纯粹想指‘tea’这个单词而已。”
“他指的，是来自旭川（罗马音为Asahikawa）的远山英一（罗马音为Tooyama Echi）先生，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
自信又沉稳的声调，伴随着名侦探独有的犀利，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揭开了最后的迷雾。
“够了！”
瞳孔缩小至极致的远山英一忍无可忍地喊道，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强自镇定着，扯出一抹冷笑看着所有人：“既然你说我是凶手的话那就拿出证据来，至今为止全部都是你的猜测不是吗？！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证据，当然有。”
名侦探笃定的言语将远山英一打入地狱，他只能颤抖着看着名侦探下达判决书：
“那把伸缩式弹簧刀一开始应该是收进刀刃藏在你某个口袋里的吧，那么，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你应该是在迷晕滨野先生之后才换的弹簧，给这么狭小的刀柄换弹簧可是个细活，根本无法戴着手套进行操作。那把刀里的弹簧应该还留有你的指纹才对。”
“可是……工藤君，”佐藤警官有些为难地道，“弹簧大部分都是中空的，就算留着指纹也只会是残缺不全的片段。”
然而，还没等远山英一松口气，名侦探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等到破解出死亡讯息才指出凶手的真正原因，”名侦探丝毫未见慌张，依旧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笑容，“为了防止被人识破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方法，没有人会傻到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乱扔，而在那之后警方迅速将这四人控制起来，凶手完全没有时间去处理这样东西，我敢保证，那个……”
新一缓缓地拿起手中被替换下来的弹簧，带着志在必得的笑看着面色惨白的远山英一：“被替换的弹簧，一定还在他的身上。”
“不好意思，请让我检查一下。”
高木警官正色上前，只是象征性地通知远山英一一声便开始搜身，搜过几个口袋之后，终于在远山英一的夹克衫内衣口袋中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远山先生，你真的是为了夺回补习班的所有权才……”
“不是的，”远山英一苦笑一声，颤抖的身体缓缓平静下来，打断了相田真纪的话，“欠债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补习班被他拿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为什么还……”
“我不能忍受，那家伙只是纯粹将我呕心沥血创建的补习班当做赚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