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打架专家
敲门声终于停住了，林峰还是担心那个绿眼睛人会守在门口，就拨通了总台电话，“麻烦您能不能帮忙查看一下，我门口有一个人，我不想见。”
总台的一个女孩子答应，“你不想见，我也不想见啊。”
林峰心想：怎么这么费劲啊？
林峰缓和一下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能劳驾您跑一趟呢？我的意思是，您就安排一下别人就行了。”
“您稍等，我让我们这里的保安大傻哥过去看一下，保准您见不到不想见的人，谁敢惹他，相见的人也见不到了。”总台说完，挂了机。
这都是什么黑话呀？林峰心想。
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边敲门边粗着嗓子说：“屋里有人吗？没事了，屋外没人了。”
林峰把门打开一条逢，对保安大傻哥说：“谢谢您啊。刚才你上楼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我门口有人吗？”
“我看见我们服务员抱着要换的新被褥下去了呀，还嘟囔了一句：二层住着个神经病。”说完，大傻哥转身走了。
林峰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啊？
林峰赶忙回身穿衣服，看看表，依然是差一个多小时八点，“这破表，怎么不走了？早就该扔了。”
他掏出手机来，手机显示：六点四十五。
林峰身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什么也没发生，时间也会溜走啊，经历了这么长久的敲门，这么长久的对抗，怎么还是差一个多小时八点呢？
林峰纳闷着，皱着眉头，警觉着身边的人，走下旅馆。服务总台一个女孩眼睛直勾勾地紧紧地盯着他。
林峰出了宾馆大厅，拐到旁边的早点摊吃馄饨。
这家小摊的馄饨可真好吃，个大饱满，馄饨汤上边浮着新鲜翠绿的香菜叶，还撒着精白的虾皮，特别符合林峰的口味。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只是肚囊有限。
林峰把一大碗馄饨吃光，又喝了一大碗汤，额头浸出了汗珠。
坐上城市公交车的时候，他开始有时间回想昨天的梦，和今晨的奇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么奇怪，这么清晰。
林峰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人就到了图书馆。
林峰看看表：七点四十五。
林峰上了楼，看见负责招聘的那个小女孩涮完墩布，刚回办公室，就赶忙上前打招呼，“你好早啊？”
“哦，来啦？稍等，王姐马上就到。”小女孩一脸灿烂舒心的笑容，把林峰的心笑出了水纹。
林峰心想：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图书馆员工的素质，整日和图书打交道，素质就是高，被文化氛围熏陶出来了。
林峰一回头，王雅琳进了屋子，“大哥早啊，先在这里坐会儿，稍后我带你去岗位。”
林峰礼貌地笑笑，“我刚来，这里的规矩制度也不是太懂，大家就多多批评多多指教，我努力改进。”
“没问题啊，熟悉熟悉就知道怎么干了。”王雅琳给林峰倒了一杯水。
“我年龄虽然比你们都大几岁，刚到这里，就是新人，努力工作是必须的，聆听教诲也是必须的。”林峰谦虚地笑笑。
“大哥在工作上，肯定没问题。唉，别看这里工资不是多高，招聘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人报名想来呢，竞争对手也多，想来的人找这个找那个，托门子，找关系的。”王雅琳顺口唠叨了几句。
林峰想起夜里的梦来，“工作的事，真的非常感谢您了。她们那些人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吧？”
“找麻烦，也得找得上。我没喝你一口水，没吃你一口饭，没收你一分钱礼，我怕什么？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子斜。”王雅琳坦然坐到座位上，“有个女的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说什么今天要来这里找，要到领导那里闹，还要到政府上访。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什么样的人都有。”
林峰想着昨天梦里的女乘务员，心头一沉，身上一凉，望着王雅琳说：“我真的没想到，如果给您工作带来这么多麻烦，我情愿退出，再去找一份别的工作。”
“什么样的麻烦我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我没遇见过？听蝲蝲蛄叫，就不用种地了。你越让步，她们越认为她们的坚持是对的。”王雅琳淡然地说。
“没有想到，会起这么多波澜。”林峰手捧着水杯子叹口气。
两个人正说着，听到楼道里有急急的脚步声，伴随着大嗓门的喊声，“我就不相信，一个外地人也敢来这里竞聘。我就不相信，图书馆这片净土也让不正之风给侵蚀了。我就不相信，这社会就没有公正，没有王法了。”喊声带着风声，一个头发烫着好多山羊一样卷卷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眼睛瞪着王雅琳，又恶狠狠地扫了一眼林峰。
山羊卷卷女人一脸横丝肉，溜达进屋子，“今天，我也来报到了。我在这里上班上定了，谁敢欺负到我头上，就死定了。”
“通知你报到了吗？”王雅琳侧头淡淡地给了山羊卷卷女人一句。
“没有啊，可是我听说了呀，我姐告诉我的。”山羊卷卷坐在林峰旁边颠着腿，挑着眉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没有接到通知，就是没有被录取，没有被录取就没有资格来这里报到。”王雅琳淡然地望望窗外。
“海滩上洗海澡的人，没有接到海啸的通知，海啸就不来了？地球人没有接到飞碟的通知，飞碟就不出现了？你不通知我，我就不出现了？”羊卷卷女人一副蛮横无理的表情，故意气着王雅琳。
“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你是灾难啊？”王雅琳淡然地瞟一眼羊卷卷女人。
“对了，我说话，还专挑你觉得有意思的说呀？你想听有意思的话，去看小品啊，去听相声啊，去看脱口秀啊，还在这里上班干啥？”羊卷卷女人双手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们这里还要工作，没时间跟你打架，请你出去。”王雅琳下了驱逐令。
“我也是来这里工作的呀，我也不是来这里打架的呀，我正等着安排呢呀。”看来，羊卷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这么说吧，像你这样的人，我们没有招聘进来就对了。”王雅琳瞥一眼羊卷卷。
“这么说吧，像你这样败坏社会风气营私舞弊的人，进到图书馆来了，也得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羊卷卷嘴巴里*味儿十足。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别人，你这样说话就是诬陷，就是诽谤。你现在出去，我就不叫保安了，否则，我会告你扰乱正常工作秩序，110会来这里管你。”王雅琳生了气。
“我们这里还上班呢，你别在这里胡闹了。”王雅琳对面的小女孩柔声细语地冲羊卷卷说。
“要不是因为你们搞不正之风，我不也在这个大楼上班呢吗？我愿意跟你们在这里置气吗？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羊卷卷对小女孩说的软绵绵的话显然不屑一击，也模仿小女孩柔声细语起来。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保安管不了，我就打110。”王雅琳显然有些不耐烦。
羊卷卷起身，往王雅琳跟前走了几步，“你叫保安啊，叫啊，我可是长的，不是厦门大学毕业的。今天姑奶奶就不怕事儿大了，事儿越大，姑奶奶的工作越有着落。”
“好，那你就等着吧，有比你更厉害的人有法你。”王雅琳说着，捉起桌子上的电话听筒，拨了一串号码。
羊卷卷一伸手，用手“啪”地按了电话的挂断，“都是你的事，叫啥保安啊？”
“请你放尊重，把手拿开。”王雅琳定定地望着羊卷卷。
“我要是不放开呢？”羊卷卷脸上的横丝肉多如水波纹，比刚才翻了一番。
王雅琳朝对面小女孩一使眼色。
小女孩起身，“噌噌噌”快步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外面有了嘈杂的脚步声，伴着脚步声有个粗粗的嗓子说话，“什么人啊？不想活了呀？敢在这里无理取闹？成心挑战我的极限啊，成心不尊重我的职业呀，没拿我当回事呀。我正发愁这一天单调的没事干呢，我看看，我看看。”
说着话，一个高高大大胖胖肥肥身穿保安制服的酗子出现在门口，小女孩跟在身后。
胖保安走进屋子，踱到办公桌旁，眼睛盯着羊卷卷女人，“怎么回事啊？跟我到我办公室。”
“我又不找你，干嘛跟你走。”羊卷卷女人瞥一眼胖保安。
“你不找我，我找你呀。走！”说着，胖保安就拉羊卷卷的胳膊。
“我看你敢动我，我去告你猥琐。”羊卷卷甩开胖保安的手。
“你去告吧，我带你去告，我有车。”说着，胖保安又拉羊卷卷。
“哎呀，你们合伙欺负人，还有王法吗？你算什么男人？对一个弱女子发什么威？”羊卷卷说着，顺势坐在了地上。
“发什么威？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就喜欢与人斗，其乐无穷。今天，我得享受享受工作。”胖保安用力拉羊卷卷，“你给我起来，坐地炮。”
“说不起来，就不起来。”羊卷卷说话带了哭腔。
胖保安见拉不起来羊卷卷，就用力往外拖。
羊卷卷干脆顺着胖保安的力量躺在了地板上，“就不起来，你等着，你就狂吧，我让你丢了饭碗，去喝凉水，去喝西北风。”
“喝凉水都长肉，喝西北风都长肉。饭碗给你，长江后浪。”胖保安用力扯羊卷卷。
羊卷卷已经滑到了门口，她一个起身，站了起来，“我去找你们领导，你们这群疯狗，你们等着。”说着，羊卷卷甩掉胖保安，“腾腾腾”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