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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男人的苦

不知道为什么,徐婉婷对杜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对上眼。.老人们常说只有对上眼的两人才能够做到两情相悦,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看上眼,那种模糊的好感是隐藏不掉的。

初尝男女之情的徐婉婷,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微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自己一个从小家教甚严的女孩,这种朦胧感令她心里激动还有些畏惧。

深夜的贵族医院空旷而深沉,没有了白天的喧闹,一切都安静到让人不忍发出任何声音。

杜峰小睡了一会儿,睡得不是很踏实,自己需要担负起护工的职责,目前金蛇的一丁点儿反应都举足轻重,大意不得。

从观察室出来,步入重症监护室,暗黄色灯光之下,金蛇被白色单子盖住的身体美轮美奂。

已经持续十几个小时没有任何大的反应,金蛇就像是睡熟了一般,脸色红润,很难想象她现在的状态是一位类似于植物人的女人。

杜峰走出重症监护室,医院里的各种中药味道让他头昏脑胀,需要到外面喘口气。

今晚的月色如柱,明亮的很。

院落之中,那辆银白色的阿斯顿马丁泛着奶白色的光晕,价值二百多万的车子,终归是几万的小车所不能比的。

走到车前,杜峰摸出口袋里杨福家交给他的钥匙,按了一下开锁,随手打开车门。

医院中不乏诸多夜里无聊的人,有病人和病人家属,也有医院上夜班的医护人员。

这辆豪车线条柔美,有男性的刚毅,犹如一条出水玉龙,惊煞人眼。

此时医院主楼许多楼层的房间外部窗前有不少睡不着的家伙,或许方才杜峰开启车门琐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纷纷将脑袋靠在玻璃窗内注视大院的这个角落。

阿迪顿马丁旁边似乎就是这辆豪车的主人,很普通的装扮,军绿色长裤,上身则是纯黑色贴身背心。

夜晚是有些冷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连一件暖体的外套都没有穿。

“这个人是今天刚来的那个吧?”一位夜班男医生对一旁的同伴说道。

“对啊!就是他,据说还是婉婷小姐的意中人!这家伙,装逼装的把车都开医院来了。.”同伴很不满的哼道。

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拥有一辆价值百万以上的车子,对他们这种除了工资之外只能从病人家属那里捞到一些好处的小大夫来说,绝对是一个梦想。

“你看他那身寒酸的衣服,哪像是有钱人的打扮?我估计这小子可能是某位大款的司机,要不然怎么可能穿着这身不起眼的衣服?”小大夫异想连翩。

“就是!装逼货!看吧!他一定是想开车出去兜兜风,这样的人就喜欢拿别人的东西炫耀,殊不知很可笑!”同伴连声附和道,同样很不屑的表情。

由于是在五楼,他们的谈话又是在玻璃窗之内,杜峰决然不会听到。

除了这两名大夫之外,四楼的护士室内同样聚集着几双紧盯车子的目光。

几位年轻的女护士,非常大众化的脸,或许看她们一眼并不会留下任何印象,当走在街上再遇到的时候,一准认不出来在哪见过。

“哇!土豪!看吧!我就说婉婷小姐不可能喜欢一个穷光蛋,你看他穿着一般,开的车子可是真的漂亮。”一位肖士艳羡道。

“有钱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多了,哪像有些人巴不得把整个家都搬出来给人炫耀。”另一位似乎见惯了来贵族医院就医的豪门公子,那些喜欢四处炫耀的家伙,身旁跟随保镖护卫队,当然少不老阿娜多姿的美女。

他们这几位很显然不可能引起豪门公子的注意,她们的豪门梦只能在梦里,那些所谓的白马王子只是梦幻而已。在残酷的现实社会,没有标准的长相,再没有富甲一方的家庭条件,女人会很悲催。

“你们说他长得帅不帅?”一位肖士紧盯杜峰,月色如霜异常明亮,再加上大院内的灯光,杜峰在众人眼前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

“是挺帅的!阴冷的表情,好有男人味!”另一位护士小姐满是惊羡的表情。

“你花痴吧!你看看你这表情,也不嫌害臊!”一位女同事调笑道。

“怎么?如果能有这样一位男朋友,你不愿意啊?”被调侃的女护士反唇相讥。

“当然愿意了!就算是个穷光蛋我也喜欢!”方才还调侃他人的护士小姐更像是一个十足的花痴。

“咱们都太悲剧了,上学那会儿,卫校,男生少的可怜,就连一个满脸麻子的男生都成了香饽饽。唉C不容易挨到毕业,进到医院上班,想不到都工作这么久了,还是单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男大夫是看不上我们了。”另一位惆怅的很,话语中难掩失落。

“他要开车出去转转吗?”

“鬼才知道!这个时间外面是不会堵车的,开上这辆车子出去兜风,我擦!一定爽歪了!”从女人的口中听到这些,总感觉很不舒服。

众目睽睽之下的杜峰,轻轻拉开车门,那双冰寒的眼睛望了一眼车内,纯皮座椅,柔软无度。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上车出去兜一圈的时候,杜峰让所有人立即大跌眼镜。

手中的钥匙忽的扔进车内,杜峰反守将车门紧闭,扭头走向医院正门。

“有病吧?你看看这家伙,把车钥匙锁车里了!”那两位大夫顿时惊诧万分,眼睁睁的看着杜峰将车钥匙锁进车内,均是一头雾水。

“还真是有病!病的还不轻呢!”另一位讥讽道。

那几位女护士更是看得目瞪口袋,几人面面相觑,均是无言。

院落之中只剩下那辆耀眼的豪车,而车的主人已经消失在医院主楼之内。

杜峰重新回到重症监护室,移步到金蛇的病床之前。

金蛇依旧和之前那般像是熟睡一般,脸色红润,只是没有多少声息。

“金蛇!杨福家送给我的车子目前正在楼下,可我真的没有想开上去溜一圈的打算!这辆车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是个奢望的东西,但在我眼里真的分毫不值。我杜峰从不在乎有多少钱,更不在乎能开什么样的车子,对于我来说,钱和物都是两个人的炫耀品,而不是一人耀武扬威的资本!男人,赚钱,只是为了能和一个真正相依的女人共同炫耀,一个成功的男人,应该同心爱的女人一起赢得全世界!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动力!”杜峰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跟在我身边算是很久了,你应该很了解我,我说的这些,我所指的女人,你也一定知道是谁!我曾经为了她立誓赢得全天下,但现在我很无助,我不知道努力有什么用!我想有个人能替我分担一些惆怅,或许你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醒来吧!”

金蛇的脾性注定与一般女人不同,很多人都会反感杜峰最最难舍的那段感情,陈淼之于他来说永远都是全部。

金蛇却是不然,她从不计较这些,甚至从不过问什么。

望了一眼依旧万事漠不关心的金蛇,杜峰摇了摇头,再次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沉沦不振,我希望你能替我做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有一多半医术造诣,你现在的状态我很清楚。你不能与我对话,但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你听好了,假如我有一天从这个世界消失,请你代我去一趟老家,替我与我养父母说声抱歉,我就这么点要求,仅此而已!”

杜峰拉过一张椅子,随即坐下。

脸上现出璀璨的泪光,男人的泪,总是莫名其妙。模棱两可的话,似乎只有他一人能懂。

无论如何,养父母给了他全部,虽然同年并不算开心惬意,但至少健康的活着。

金蛇势必会听到这些,杜峰的肺腑之言,假如她有一天能醒来,一定会牢牢记住并且照做,杜峰的话之于她来说就等同于命令,从被杜峰收于帐下开始,一直都是这样。

杜峰没有伸手擦一把眼泪,心里的苦痛无法用语言描述,那种没有任何人相依相靠的痛苦,似乎是这世界上最难过的东西。

一个心性孤傲的人,势必会孤独到郁郁寡欢,一个强横的人,背后的苦楚无人会知晓。

“留给我的时间很少,我已经决定明天去坷的公司上班,你目前情况良好,十几个小时的稳定,不会有突发情况发生了,唯一的奇迹就是你能醒来。”杜峰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希望有一天下班回来能看到你已经坐了起来,能与我交谈,能消除我的苦楚。”

杜峰说完起身离开重症监护室,连观察室都没去,直接回了病房。

仰面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他所承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这副强横的体魄似乎都要支撑不起。

不得不睡一会儿,明天将会是一个崭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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