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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噩梦连连

他只是在空中简单的一挥手,那自他掌心发出的雷霆之势便已覆倒一片人群。

黑衣人个个被吓得双脚颤抖,他手上虽没有武器,但他的每一个动作,就连他站着不动,那翻飞的衣袂都锋利无比,似刀刃般逼人寒气,让人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

轩辕雪陌仿佛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原本绝美的容颜此刻变得异常冷森阴沉,嘴角携刻的那抹残酷笑意,足以将所有人凌迟。

一时间,黑衣人四散逃窜。而他身形骤移,似闪电穿梭在其中。负手而立,明明那般优雅的身姿,可他所过之处,无一幸存。

殷木躲在暗处,看着轩辕雪陌疯狂的举动,眼珠都快瞪了出来。

从来未见过这般近似酷刑的杀人方法,满地残肢断脚,血流成河,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尸体,皆是成为一地血浆。

云霄躲在暗处,一根银针捻在手上,不停随着轩辕雪陌的身影而晃动。

黑衣人完全被吓懵了,所有同伴均被倒下,整个院子只剩下他一人。大汗淋漓,像是水注。他不停张望,寻找着那道消失了的白影,一把大刀举在眼前,左移右晃。

忽而,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双冷酷无情的眼,随着那双眼平静无波的眨动,刃口上凝结出一点寒光,那寒光不停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然而,在轩辕雪陌镇静地观望着黑衣人时,身侧忽然挥来刀刃,在他手臂划出一道口子。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下来,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

紧接着……

“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震破苍穹,随着这声,轩辕雪陌缓缓闭上双眼,虚脱般倒在了地上。

鲜血如荼,整个陌王府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满院横七竖八的尸体被很快处理干净,每个人皆是战战兢兢。

刚刚若不是云霄将银针射出,封住了轩辕雪陌躁动的血性,恐怕今夜,陌王府无一生命存留。

摇曳的床帐下,轩辕雪陌满身是血地躺在那里,一屋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樊锦站在门槛,看着云霄手忙脚乱地将药箱里的东西无数次拿起又放下,殷木则站在一旁将轩辕雪陌满是血渍的外衣褪去,侍女们将递过来的脏物一个接一个送出去,而那些奴才们将一盆盆热水凉水端进屋送出屋。

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她一个人木呐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那记忆中无法抹去的窒息感再度向她涌来,忽然间,像是回到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压抑得她透不过气来。

颤抖着握紧双手,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她仿佛是被无形的恐惧卷袭包裹,渐渐不能呼吸。

“锦儿,快将药箱里的针带拿过来。”云霄双手捂住轩辕雪陌不停往外涌血的伤口,冲着樊锦大喊。

“额。”

樊锦慌乱地回应了声,转身打开手边的药箱胡乱找着。

在终于翻到后,她快步向云霄走去。大家都等着她手中的针带,只是当樊锦看着这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时,她只觉得心里越发难受,那一双双眼中流露出的紧张与惊慌让她恍然间身处那个鲜血漫天的雨夜,让她不由停下了脚步。

“锦儿,快拿过来啊?”

云霄又唤了声,当务之急是止血,这伤口太大了。

樊锦深吸口气,额头上冒着颗颗晶莹的汗珠。她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她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慌乱。

急步走过去却被地上的水盆绊倒,一下甩在了地上,“哗”地一声,水泼了一地,湿了她满身。

针带里的银针全都散了出来,掉在一地泥水中。

樊锦赶紧爬起来去捡,惊慌失措中,那细如牦毛的银针深深扎入她手指,疼地她倒抽口气。

“锦儿,不要了,别捡了。”殷木心疼地看着满身狼狈的樊锦喊道,一婢女走过去在药箱里重新拿了个递给了云霄。

大家虽担心樊锦,可此刻情形却让他们无暇顾及。

樊锦站起身来,看着一屋人的慌乱,自己却与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那般格格不入。默默转身出了屋,广袖下蜷缩的双手,无声的诉说着她此刻的忧伤。

她这个样子,能做些什么?

只是要她如何去忘记,忘记全家被杀的痛苦,白无殇凭什么屠她满门,凭什么?

脚下步子虚空,樊锦一个人走在空旷的长廊,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日日夜夜被恶梦惊醒,梦中绣儿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替她挡了一刀。

她忘不了,忘不了血洗的雨夜,忘不了爹爹死在她面前的痛苦,忘不了全家三十三口,只有她一人存活了下来。

只是,为什么要留她一人?她恨不得,恨不得和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爹,如果锦儿现在来找你,你会讨厌我吧,毕竟我没能为你们报仇,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

……

长生殿。

百里南浔将初夏安置在了长生殿,在百花宫所有弟子的一片惊讶之色中,他们带有严重洁癖的宫主再次将这个浑身是伤的女人抱进了他的宫殿。

从来,从来没有女人能靠近宫主十步以内,更别说是入住长生殿,宫主有太多的禁忌,每一条他们都铭记在心,可自从这次罂粟统领回来后,似乎一切都在悄悄变化着。

这一次,百里南浔没有唤古月前来医治,而是没日没夜地守在初夏身边,因为他知道,她体内封存着他千年的妖力,拥有不伤不死之身,她所有的痛和伤口都会很快地一点一点消失。

硕大的床榻上,青色的沙曼随风飘荡,沉香缭缭,锁在床榻上的两人,美得如梦似幻,那般不真实。

绝美的男子侧卧在那抹娇小旁,单手托腮,一头墨色长发亦如瀑布,倾泻而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已然褪去了往日的冰冻三尺之寒,一眨不眨地盯着怀中人,是从来不曾表露过的温柔。而另一只大手,正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窝在他胸前的可人的头。

看着她昏迷中脆弱的容颜,百里南浔自嘲地笑了声,削如葱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初夏落在脸颊的乱发,露出她苍白如雪的面容。

他终于找到了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开她。

千年,他等得太久,当他想起一切,而她却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想将自己千刀万剐。

“夏儿,对不起……”

对不起,你那么早就来到了我身边,而我居然将你忘记。

他那样伤害她,冤枉她,还容忍别人鞭挞她。他是不是……已经没有资格守护在她身边?

她的身子冰凉一片,像是被冰山冻住的雪莲,苍白而傲然地盛开在悬崖峭壁。百里南浔将她背对着他的身子卷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拥住她纤弱的身体,手接着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动作轻柔地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睡觉。

她只是凡胎肉体而已,千年前却被他强行封存了他的妖力,因这本就不属于她的强大力量,所以她身体常年畏寒。而他,因失去了那力量,所以不再有狼族人的血性,也没有了御寒的本能,身体自然寒如冰雪。

可当他们触碰到对方时,封存在初夏体内的妖力便会复苏躁动,相互暖和彼此。

初夏下意识地蜷缩进那个温暖里,无意识地低喃了声:“思竹……”

百里南浔面色一沉,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发火,只是拥住她身子的手再度向自己紧了紧。

思竹?

如果没有记错,就是那个叫做轩辕雪陌的男人。空灵妩媚,如同破世狐妖。那般绝色之姿的容貌,他怎么可能忘记?

终于知道为什么见他第一次就觉得无比熟悉,因为他就是那个与他争了两生两世的男人。百里南浔看向怀中人儿,这是第三世,他们之间,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这一世,没关系。因为有了他千年前封存的妖力,夏儿的记忆只能二十年一个轮回,很快,她就会忘了他的。

“……思竹……思竹……”

百里南浔闭眼,身子一沉,低头含住她的唇,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满怀芳香,百里南浔剥削温热的唇缓缓落下,轻轻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吸吮,却迟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忽如其来的触碰使初夏拧紧了眉头,惊慌而痛楚。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不安地摇摆着头,迷迷糊糊的抗拒着。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似猫儿锋利的爪子,企图撕破这漆黑的夜色,在百里南浔心上抓出一道道划痕。

“乖,夏儿,没事儿,别怕……”

百里南浔粗喘着离开她的唇瓣,语气温柔地能滴出水来。看着她舒展的容颜,慢慢平复下来,他懊恼至极。

许久,屋内的烛火被一一覆灭,只剩一盏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微风的撩拨下残影婆娑。今夜,他在她梦里,她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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