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夫妻出征

七月半,传说是七仙女的节日,一大早天清气朗云淡风轻reads;。.往日里热闹纷腾的燕城却难得的宁静了下来,而燕城外却是人山人海鼓声震天。

穿着黑色劲装的熙王军将士们,手中握着雪亮的兵器,整齐的站立在城门口等候着命令。周围前来送别的百姓们,放眼望去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那黑色中还有无数银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在这炎热的夏季凭空的添了几分冰凉和锐气。

这些士兵的后方,一匹匹健壮有力的骏马,安安静静地站立着。即使是这震天的战鼓声,也不能让它们惊动半分,每一匹战马的身边,都站着一名裹着黑袍的挺拔挺拔身影。这样一人一马的组合,更是让人仿佛看到了他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雄姿。

“这就是影夜卫啊。”送行的人群中,有人好奇的低语着撄。

人们总是本能的仰慕着英雄人物,所有的人望着他们都多了几分敬畏,所有的少女眼里都多了几分仰慕。

“不愧是影夜卫,这天下,也知道燕王府才拥有这样精锐的兵马。”人们纷纷议论着,看向前方城门口的眼神更多了一些敬畏之色。

城门口,燕城大小文武官员都前来为大军送别,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华东阳和老墨王也带着书院的学生们一起来了。许是因为西北的兵役制度的原因,西北的读书人没有特殊情况,都在一定的年纪后,一定要经过最少一年的兵役之后,才能参加考试做官的。所以在西北,文人看不起武将,文武相轻的观念,比别的地方要淡薄许多。甚至还有过一些学子在服兵役之后,干脆就投笔从戎了。

“以后燕城还要有劳外祖父坐镇了。”燕熙对着华东阳恭敬地一揖偿。

华东阳连忙伸手扶住他,点头笑道:“王爷尽管放心便是,此去,老夫就预祝王爷旗开得胜。”

燕熙笑道:“多谢外祖父吉言。”

“母亲,母亲...母亲不要宏儿了么?”小蛋蛋可怜巴巴的拉着季瑶池的衣摆摇了摇,仰着小脑袋,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

季瑶池轻叹一声,俯身摸摸他的小脑袋道:“母亲要跟你父王出远门,嘘儿在家里要乖乖听太公和舅公的话,知不知道?”

“母妃骗孩儿!母亲明明是要跟父王一起去打仗,才不是出远门。”小蛋蛋气嘟嘟的道。

季瑶池无奈,“好,母亲是去打仗,嘘儿在家乖乖的。”

“宏儿也要去帮母亲打仗!”小蛋蛋兴奋的道。

季瑶池脸上滑下两行黑线,果然啊,她就知道会这样。“不行,你太小了。长大了才可以去。”季瑶池摇头道。

小蛋蛋很是遗憾的看看远处肃立待命的士兵,大眼睛熠熠生光,“真的?宏儿长大了就可以领着这么多的兵去打仗?”

季瑶池无言的点了点头,她虽然算不上生性纯善,但是也是勉强算个和平爱好者吧。为什么她生的儿子提起打仗会这么兴奋?

跟华东阳说完话的燕熙回过头来,将小蛋蛋拎起来,与自己平视。

小蛋蛋板着小脸,面部表情的和他父王对视,他还在生气,昨天晚上父王不让他跟母亲一起睡。

“在家,听话?”燕熙挑眉,淡淡道。

小蛋蛋横眉冷对,用更淡然的语气道:“保护好母亲,打胜仗?”

燕熙伸出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问道:“没有其他的要说么?”

小蛋蛋犹豫了一下,方才有些纠结的道:“自己小心reads;。”显然,虽然父王老是欺负他,不过他还是要向父王表示关心的,小蛋蛋有些不习惯的假装看了一下别的地方。

其他人看着小蛋蛋纠结,又力图淡定的模样,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好笑。不过倒是没人去抹燕小王的面子。

华恒之轻咳了一声,对两人道:“一切小心,燕城有我,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了。”

燕熙点头道:“我自然信得过恒之公子,一切就托付给你了。”

季瑶池轻声道:“二哥,保重。”

“自己小心。”看看眼前一身白色劲装,脂粉不施,却显得更加风姿飒爽的女子,华恒之轻声嘱咐道。

华家的女眷也上前来跟季瑶池道别,华大夫人看着季瑶池正色道:“宏儿跟成儿你尽管放心,大舅母和二舅母会好好照顾的。你自己在外面千万要小心。”

“池儿,保重。.”何月茹和墨若华拉着季瑶池低声道。虽然早就知道池儿跟他们是不同的,但是现在看着她一脸坦然的穿着劲装,站在熙王身边,她们才真正的察觉到,好友跟她们是真的不一样的。

自古女儿家上战场的事情,对她们来说都是戏文上的传说。而现在,她们不仅仅是佩服她的能力和勇气,更是羡慕她能够和丈夫并肩而立,共同进退的的魄力。

“我知道,你们也保重。”季瑶池微笑道。

“王爷,王妃,时辰快到了。”一身戎装的张峰上前来低声禀告。

燕熙点点头,对季瑶池道:“池儿,咱们该出发了。”

“好。”季瑶池点头,微笑应道。

燕城外,震天的战鼓声中,两道并肩而行的白色身影,傲然的站立在数十万大军跟前。黑压压的仿佛看不到边的熙王军,阵营沉寂无声,黑色的旌旗在风中猎猎飞扬。所有人都带着信任崇敬的目光,仰望着前方的一对白衣男女。

季瑶池的身后,跟着的是这次将要一起出征的将领。林嘉豪,李自强,墨倾城,贺宇,张峰等人。

以酒祭天,整个城外沉寂庄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前来送行的人们,以及熙王军将士共饮一杯之后,燕熙朗声宣布道:“出发!”清越的声音夹带着内力传遍全场。

“遵命!”几十万人齐声吼道。

燕熙和季瑶池相视一笑,走到最前方,他们的战马跟前翻身上马。率先车马往远处的官道行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熙王军的众位将领,后面的熙王军将士也慢慢的开始移动渐去渐远。

一直到最后一列熙王军的将士离开城门口,守在城外送别的人们,才渐渐的散去。华清辉和华恒之一左一右扶着华东阳,道:“父亲,咱们也回去吧。”

华东阳点点头,对两个儿子和孙子叹道:“苍龙腾空,以后燕城的事情只怕不少。熙王竟然将西北托付给你们,你们多多费心吧。”

华清博恭敬地道:“父亲请放心,西北关系熙王府和熙王军命脉,儿孙们断不敢轻忽。”

华东阳看着眼前的儿孙,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以后不只是这天下,西北也多风雨,你们自己小心。”

“多谢父亲提醒,儿子明白。”

小蛋蛋一左一右拉着小受受跟小歌儿,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大人。他虽然足够聪明,但是有的话,还是听不明白的。但是他知道太公是在嘱咐舅公和舅舅些什么,“太公,宏儿也要帮忙reads;。”

华东阳含笑摸摸燕宏的小脑袋笑道,“你啊,乖乖的听话就是帮了忙了。”

燕宏委屈的皱了皱小鼻子,双眼左右看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小屁孩,他已经不是孝子了!

华恒之俯身抱起宏儿笑道:“好好照顾成儿跟歌儿,这样就是帮了舅舅大忙了。”

燕宏心满意足的偎进二舅舅的怀中,美人舅舅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再看看身边两个小屁孩,燕宏的责任感,顿时膨胀起来。这两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显然是需要人照顾的。好吧,本小王就勉为其难的好好照顾他们好了。抬起头望着远处走的越来越远的队伍,燕宏在华恒之怀里蹭了一下,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宏儿开始想母亲了呢。

西北的面积并不大,以熙王军的行军速度,不出几天时间就到了西北与云雾接壤的边界。熙王军丝毫不做停留,也不给云雾边境的守军反应的时间,只以两天的时间,就攻破了云雾的边城,这也是云雾立国以来,这座边城第一次别人撬开。

而此时,云雾的战神云川却还在贺兰国境内,将满是野心的目光,投向贺兰的富饶的南方。

接到战报,云川震惊的打碎了手中的茶杯,猛然站起身来怒吼道:“贺兰辰熙!”

底下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将领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起身问道:“王爷?熙王军出兵帮助贺兰了?就算如此,咱们也未必怕他啊。”

虽然熙王军骁勇天下皆知,但是这一次要面对的可不是云雾一国,同时还有黎国,还有一些小国家的虎视眈眈,在乱世,任何人都想分一杯羹。

虽然他们是不知道那个黎国到底怎么样了,但是能在短短几个月逼近到贺兰京都几百里处,只怕也不简单。燕王府想要以一敌众,胜败犹未可知。

“是啊,王爷息怒。咱们也未必怕他燕熙!”这么想的人显然不在少数,众将领纷纷摩拳擦掌。仿佛浑然忘了几年前被熙王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情景。

云川冷笑连连,“出兵帮助贺兰?哼X兰辰熙倒是出兵了,不过不是帮助贺兰,而是出兵攻打云雾!”

“什么?”众人惊骇。

最初的震怒平息下来之后,云川也冷静下来了。沉声道:“贺兰辰熙和季瑶池亲自率数十万大军进攻云雾。已经攻破了边城,边关几十万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落荒而逃!废物!几十万人居然连两天都撑不下去来!”

如果说云川丝毫没有防备燕熙也是不可能的,别说现在战时,就是平常时期,他也是紧盯着熙王军的。所以即使率举国兵力攻打贺兰,他也不忘在西北边境上,放了几十万大军镇守。却没想到,几十万大军在贺兰辰熙的手下,连两天都撑不下来!

“贺兰辰熙明明答应过不插手的?!如今公然毁约,实在是卑鄙至极!”

云川冷笑,“卑鄙?所谓的约定愿意遵守的时候才有效,不愿意遵守的时候,那就是废纸一张。更何况,贺兰辰熙答应的是...不插手贺兰和云雾之间的战事。”他的确没有插手两国之战,而是直接出兵攻打云雾去了。

“王爷,属下愿意带兵回去增援边关!”有人请命道。

云川闭了下眼,沉声道:“贺兰辰熙只带了四十万人进入云雾,另外还有数十万大军就守在云雾的边境上。”

众人惊愕,“贺兰辰熙这是想要阻止咱们回师...增援?”

“不错,云雾边境上的守将,是熙王军的林嘉豪。此人虽然年纪不算大,却是熙王军的老将reads;。如果我军全军返回,他自然是拦不住,但是拖延我们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一旦我们撤军,很难保证贺兰国的将士不趁机追赶。到时候我们就会腹背受敌。”云川淡淡道。

仿佛在瞬间苍桑了不少,脸色阴沉黯淡。他没说的是,就算他们成功回去阻击了熙王军,这两个月在贺兰的一切,就可算是前功尽弃了。

贺兰的士兵虽然不够骁勇,但是也不是不会动的泥人。这两个月云雾的将士伤亡并不少。如果无功而返,甚至还陷云雾入险地的话,他这个摄政王只怕就算再有权势也该到头了。

直到此时云川才明白,自己是被贺兰辰熙给彻底的耍了。甚至,他不得不怀疑,这几年贺兰辰熙如此韬光养晦,就是为了等自己等不及了对贺兰发动攻击的机会。因为贺兰辰熙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出手对付贺兰的。

“贺兰辰熙C一个贺兰辰熙!”云川咬牙切齿道。

“王爷,难道我们就这么...?”下面的将领义愤填膺的道。

就这么如何?放任云雾被攻打不管,继续进攻贺兰?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就这么放弃贺兰已经到手的领土回去?这让他们又怎么能甘心?

有人犹豫道:“元将军镇守皇城,或许能挡得住熙王军的进攻。我们分出一部分兵力回去增援?”这话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恹恹的没了声音。

他们的兵力虽然远胜于熙王军,但是若是分出一半回去的话,先要越过四十万熙王军的封锁。然后才能对上燕熙的精锐。这时候还能剩下多少人暂且不提,只说剩下的这些人对上燕熙的大军,能有多大的作用,就已经让人担忧了。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才听到云川的声音响起,“副将,本王给你留下三十万人。继续攻打贺兰,不可冒进。”

坐在下首的副将同样也是云川的心腹,此时他站起身来,朗声道:“属下遵命,请王爷放心。”

云川点点头道:“本王带领剩下的人,以最快速度启程,返回云雾,希望还来得及...”

众人想安慰王爷不必太过忧心,燕熙总不至于短短十几天就能打到云雾皇城。但是看着自家王爷疲惫的神色,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云川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属下告退。”将领们恭敬的退了出去,空寂的房间里云川独自一人,坐在幽暗的灯下。许久,手一挥将桌上的卷宗茶杯通通扫落在地,愤恨的吼道:“贺-兰-辰-熙!”

如云川所预料的最坏的结果,或者说熙王军重复了数年前,云雾进攻贺兰的时候的情景。一路上势如破竹,短短半个月时间,四十万熙王军就已经攻下了云雾四座城池,挺进到了云雾腹地的云城。

这是云雾境内仅次于云雾皇城的城池,其繁荣程度不比贺兰的南方差多少。因为这里是西域诸国前往燕城,甚至前往中原的必经之路。

这里的热闹繁荣程度自然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云雾虽然面积广阔,但是大部分地区不适合种植粮食。而仅剩的一些生产粮食的地方中,有一半都在云城附近。而一个重要的便是,这里还有一座与贺兰一样有名的书院。

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自然是不比其他。当熙王军赶到此处的时候,原本坐镇皇城的元方也率领三十万大军赶到了云城。于是两军便在云城第一次真正的对峙起来,之前的几仗都只能算是熙王军单方面的碾压。

元方带着兵马一路狂奔到云城累的不行,熙王军接连高强度的战斗,和行军二十多天,到了此处也同样累的不轻。于是燕熙便下令,在云城外安营扎寨,稍事休息再开始攻城。

熙王军大帐里,所有的将领都是一脸意气纷发的神色reads;。接连几场的大胜,让他们兴奋之余,更多了几分未尽兴之意,所以当燕熙下令暂停攻城的时候,许多人都有些按捺不住,纷纷前来请战。

燕熙与季瑶池并肩坐在大帐的主位上,靠着一边的扶手似笑非笑的望着众人,争论着谁先去攻城吵翻了天。

墨倾城慵懒的瘫在椅子上,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争吵,掏了掏耳朵看向燕熙道:“王爷,还是您说句话吧,不然真的要打起来了。”

闻言,争吵中的众人立刻停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燕熙。

燕熙慢条斯理的道:“本王不是说了么?安营扎寨,休息。明日再行攻城。”

周宇不解的道:“可是王爷,元方的三十万援军已经到了。咱们不是应该趁他们人马劳顿,打他个措手不及么?”

燕熙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是人马劳顿,咱们比他们更劳顿。诸位是不是认为咱们这一路打得太顺利了,所以云雾就真的不堪一击了。大家不要忘了,最近这十年,云雾和贺兰之间,一直都是云雾站着上风的。”

那不是因为咱们熙王军没参战么?有人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燕熙漫不经心的道:“咱们这些日子之所以能赢的这么顺利。一是因为云川将大部分的精锐的抽掉去攻打贺兰了。二是因为咱们出其不意,他们来不及反应。云雾虽然经常侵犯别人的边境,但是他们本土却是很多年没有打过仗了。他们的弱点和熙王军很相似。善攻不善守。本王可以很认真的告诉诸位,咱们的仗,从云城才真正开始。”

林嘉豪皱眉道:“王爷未免太过抬举元方了。”

“王爷抬举的不是元方。”一直沉默的听着他们说话的季瑶池开口道:“云城是云雾除了皇城以外的第一大城,这里可说是真正的藏龙卧虎。”

藏龙卧虎?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听说过云雾有什么重要的人物。

季瑶池含笑摇摇头道:“云雾在云川之前有三大名将,在座的诸位可有谁听说过?”

在场的都是武将,对这些自然大都能了若指掌。

周宇沉声道:“启禀王妃,云雾三大名将是指云雾杨天大将军,朱林大将军还有冯远大将军。这三个人都是据说是云雾前任皇帝时的骁勇将领。开疆拓土,征战四方,拓展了将近原本领土的三分之一。但是这三位将军与云川不合,先后被云川罢黜了兵权,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他们知道的与周宇所说的也大都一致。那三位将军,如今都是白发高龄了,也不可能再上战场打仗。

季瑶池淡笑,“很遗憾,这三位将军中如今有两位就在云城。杨天将军和朱林将军。”

众人默然。

燕熙含笑望着众人,“诸位,还打不打?”

沉默了一会儿,“当然打!不过,确实可以休息一下再打!”终于有人道。

云城可不只有元方带来的三十万人,云城周围的守军,再加上从前方溃败下来的散兵,加起来至少也有二十多万人。就算两位大将军如何跟云川不合,也不会看着云城被围攻而袖手旁观的,只怕早就准备好了等着熙王军了。勇往直前是好事,但是不顾一切,看不清眼前的现实而勇往直前,那就是愚蠢和冲动了。

燕熙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现在都去休息。明天拿你们的攻城计划给本王看看。”

“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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