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向阳

二人有说有笑的在街边玩了一番,而后朝着对月楼走去。时隔两年,对月楼的生意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好,往来的人络绎不绝,有熟识的面孔,也有外来的生面孔。

夜筠离和凤北昱就着一扇窗户旁边坐下,那小二便立刻上了茶水。夜筠离将茶水挪到了一边,将身子趴在了木桌上,似乎很是疲惫。

“凤北昱。”良久,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凤北昱应声抬头,只听她又说:“没事……”

凤北昱轻轻放下茶盏,为她理了青丝,柔声道:“小筠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恩……”夜筠离仍旧将头埋在桌上的臂弯里。

凤北昱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喝着茶,忽而看到一人颇为熟悉,微微眯起眼睛,直到那人消失在人群里,这才收回视线。那人势力距此遥远,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未等他细想,小二便将饭菜端了上来,夜筠离拿着筷子便不停的夹菜,虽然急促,动作却也是优雅。凤北昱无奈摇摇头,也只好拿起筷子。

二人用过午膳之后,外面便已经传出了夜家药坊要拍卖六品丹药的消息,大街小巷的人们奔走相告,这消息片刻间便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瞬时间都传到了邻城。

夜筠离和凤北昱走在街上,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疯狂之中,夜筠离耸耸肩,他家老爹的办事效率她向来是十分相信的,这情况也确实在意料之中。

他们二人又到湖边去走了走,夜筠离也和凤北昱说了她从夜风园那里问来的有关于她娘亲的事情。

“小筠筠,你说你娘亲是澜星宫的少宫主?”凤北昱听夜筠离说完,便莫名的蹙了眉问道。

“是啊,如今澜星宫的宫主,好像是娘亲的哥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我的舅父。”夜筠离点点头,又问:“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问问,澜星宫这个势力处在东大陆,名声却也很大,在西大陆也有几处分殿。”凤北昱淡淡摇头,夜筠离也没看出什么。

“的确,也不知为何那澜星宫后来就如此放过我们夜家了,即便娘亲逝世,他们都没有任何动作。”夜筠离对于这一点也是怎么都想不通,她可不会傻到认为澜星宫的人被她爹娘的爱情给感动了。

据说澜星宫的人寡情寡欲,什么爱情在他们眼里都是狗屁,随时可以牺牲。

“小筠筠,我们回夜家吧,你爹和爷爷应该也到家了,明日我们便有,好好陪陪他们,恩?”凤北昱停下脚步,微微倾身,牵住夜筠离,待她点头之后,便拉着她回头了。

他们走到离夜家还有百步的时候,凤北昱抬眸便看见他之前在对月楼上便看到的黑衣男子,他顿时蹙眉,放缓了脚步。

夜筠离察觉到他缓下来的脚步,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走了?想什么呢?”

“累了……”凤北昱眨眨眼,将身子都压到夜筠离身上去,他本就比她要高上许多,整个人压上去自然会很重,可夜筠离自小练剑习武,力气也不小,撑住凤北昱还不成问题。

“快到家了,你撑会儿呗。”夜筠离抬头看他,凤北昱一低头,便撞见她浩瀚如辰的眸子,然后难得傲娇的摇了摇头。

“只此一次。”夜筠离挑眉,想凤北昱这么长时间来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守着她,她怎么会不知道。

“恩……”凤北昱疲惫的应了一声,拖着步伐向前走,“辛苦了,小筠筠。”

“知道我辛苦你就给我减肥。”夜筠离白他一眼,谁知她身上那人委屈的撇了撇嘴,夜筠离立马不再说话。

他们二人走进夜家,守门的人见此本来准备来替夜筠离扶着凤北昱,可谁知凤北昱一个眼神递过来,谁都没有再上前。

夜筠离一直将凤北昱扶到他的院子,凤北昱这才站起来,抱了抱夜筠离,道:“小筠筠真好。”

“你怎么和孝子一样,懒得理你了,记得你欠本姑娘一首曲子,好好琢磨琢磨曲目,本姑娘找我爷爷去了。”夜筠离白嫩的脸颊瞬间飘上两朵红云,而后她又正色说到。

凤北昱乖乖的点点头,走进屋子。夜筠离走远后,那原本该在屋子里躺着的人,却转瞬来到了夜家外面。

那黑衣男子半身椅在墙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夜家的门口,丝毫未觉他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直到那人出声,他才惊觉过来。

“向阳。”

他立马回头,看见那个头已经与他相差无几的少年,神色有些震惊,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在这里?”向阳问。

凤北昱淡然回道:“这话不是该我问你么。”

向阳微微蹙眉,不打算开口。谁教凤北昱又问:“若是你会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向阳继续盯着夜家门口。

凤北昱悠然抱起双臂,双手环胸,眸中极为清冷:“你最好离开。”

“我说过与你无关。”

“你若不听,我也不介意用些强硬的手段。”凤北昱冷声道。

“你当我还是当初那个我?”向阳回眸瞪他,嗤笑一声:“而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有变,什么都说的一副淡然。”

“与你无关。”凤北昱将向阳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奉还,而后又是清冷一笑:“自从你成了澜星宫右宫护法以后,似乎也会摆架子了。”

“呵,不及你。”向阳眸中有些恼怒,却未浮现在脸上。

“你来就是为了找兰悦宫主的女儿么。”凤北昱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点明,“还要带她走?”

“与你……”

“你想都别想!”未等向阳说完,凤北昱原本清冷的声线忽而变的极为阴寒,眸中冷光乍现。

向阳微愣,他与凤北昱很早相识,与他结识十几年来,他倒是头一次见他这样与他说话,一时间竟连反驳都忘了。

瞬时间,一片沉默,向阳良久才开口:“我奉宫主之命,岂是你可阻拦的。”

“戚百年他有从我手中夺人的资格么。”凤北昱忽而又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声,可与凤北昱相识多年的向阳知道,他生气了。

“你手中?”向阳又问。

“若是想要人,让戚百年亲自过来。”凤北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来真的?”向阳紧蹙眉头。

“单单凭你,能带走我的夫人?”凤北昱傲然道。

向阳这次是彻底傻眼了:“夫人?他们知道么?”

“我的事连他都不管,与他们何干?”凤北昱淡然抬眸。

“你难道想和兰悦宫主一样?可你清楚你们不一样!你可是……”向阳这次有些急了,他与凤北昱虽有些矛盾,可那么多年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向阳!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凤北昱打断向阳的话,又道:“你了解我。”

“可宫主说必定要带人回去见他。”向阳有些犯难。

“你在兰星宫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戚百年要你带她回去做什么。”凤北昱的眸子再一次冷下来,声音却柔和了不少。

向阳蹙眉,又道:“可她身上毕竟也流着兰悦宫主的血!即便宫主如今要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不是么。”

“应该?你就回去告诉他,夜筠离的夫君,只是我。”凤北昱微微沉眉,而后又补充道:“你还要告诉他,若是他敢对外透露半个字,让他提头来见!”

“你还是一点没变。”向阳又重复了一遍。

凤北昱倒是丝毫没在意,说到:“你若无法交差,便告诉他……”

凤北昱话还未说完,一阵清脆又坚定有声的女声自他们头顶传来。

“告诉他一年后,我便亲自上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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