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长得很可怕吗

他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他记得娘有大肚子的时候,就在半年前他的妹妹才降临人士,他问娘,妹妹呢?

每到这个时候,娘就哭得很伤心,很痛苦的抱着他,哽咽着说:“以后,以后娘一定会去接妹妹。”

“以后,那现在呢?娘为什么不带妹妹一起来?我们一起走啊。”他单纯的说着。

却不想娘哭得更加难过了,她满脸泪痕,咬紧牙关,挣扎了半天才梗出一句:“娘只能……带一个走,剔透……剔透她……”

带不走。

蓝世贤突然收回视线,阴冷的目光落在房中那不厌其烦燃烧着的红烛上,看着烛泪越来越多,他脸上的阴霾之气越来越重。

曹府的二小姐,曹净愧疚女人所生的宝贝女儿,从出生开始,她便受尽拥戴,虽然是庶女,但曹玲珑有的,曹剔透全都有,这就是曹净对母亲的补偿,却……也是隔绝了他们母女、兄妹十多年的最大障碍。

曹府守卫森严,当年的母亲若是要带走妹妹,必定会惊动曹净,若是曹净彻查,那到时候……别说他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了,就是娘,只怕都会有危险,毕竟那个时候的曹净,就算对娘有千万般的愧疚,最效忠的,却还是先帝。

先帝?哼,不过是个风流成性的老色狼罢了。

蓝世贤的目光霎时又狠戾了些,他手腕抬起,只见一阵疾风闪过,那原本便烧得不剩多少的红烛突然拦腰截断,火苗一灭,屋中登时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宠弯楼的前院儿,隐约还有些丝竹之音,缠绵悱恻,让这个孤独的夜晚,不再冷清。

盯着远处那片红光,蓝世贤唇边噙起残忍的笑:“金鳞鱼,曹剔透,都要带走。”

一觉睡到大天亮,剔透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抓抓鸡窝般的脑袋,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迷糊的坐在床上咕哝了两句梦话,就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娘娘,还没醒吗?”

剔透没过脑子,只是下意识的唤了一声:“醒了。”软糯的声音,绵绵的,听着霎是含糊。

门外的茉莉手脚利落的将门推开,再将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具拿进来,看着床上还迷迷糊糊的圆胖身子,笑眯眯的道:“娘娘还想睡吗?”

剔透揉了揉眼睛,嘟着粉唇,迟钝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睡了。

茉莉笑着,亲自帮她擦了脸,递上茶杯与盐粒,洗漱完毕后,剔透才算是清醒了大半,她神伸懒腰,走出房间,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刚吸了半口气,就见远远的一个摸样干瘦的小厮正满脸惊恐的隔得老远瞪着她。

她摸摸自己的脸,回头问茉莉;“我长得很可怕吗?”

茉莉不动声色的看了远处一眼,笑着摇头:“怎么会可怕,娘娘最可爱了。”

剔透点点头,随即手指一指,指向远处那干瘦小厮:“可是他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脸不是烂了一大半,就是全烂了……”

茉莉继续笑着,还不忘顺手将铜镜拿出来,搁在剔透面前,歪着头道:“看,不是一样可爱?”

确定铜镜没有被做手脚,确定镜子里的人真是自己,剔透方才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想问问那小厮,他为什么吓成那样?从小时候太傅就常说,剔透唯一的优点就是求知欲强,这种死缠烂打,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学习态度,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嗯,简而言之就是过分八卦体质,只要确定这件事是没有危险性的,她就势必一问到底,乐此不疲。

可是一抬头,她却发现原先的地方已经半个人都没有了。抓抓头,莫非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按照惯例,吃了早膳剔透就去看曹夫人,一进屋子,她便惊喜了,因为曹夫人居然已经可以下地了。

“娘。”她激动的上前扶住娘,深怕她一步小心给摔着。

曹夫人满脸温色的摸摸剔透的脸,笑眯眯的说:“别担心,这病本就是心病,给你治好了,身子自然好得快了,往后再调养调养就成,娘没事的。”

剔透两眼含泪,喉头酸涩,却只得闷闷的点着头,应承着。

陪着曹夫人聊了大半天,见她累了,剔透方才告辞,可一出了院子,便有小厮来报,说父亲要她去书房。

沉吟了一下,捉摸着父亲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却还是乖乖的随着小厮去了。

书房内,曹净目光如炬,眸带深意的看着手上的圣旨,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待剔透进房时,便看到自家父亲正一脸阴厉的看着手中的明黄色的绸布缎子,脸色阴沉,眉宇里带着不怒而威的霸气。

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刚想夺门而出,就听“砰”的一声,身后的门扉被阖上了。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沉思中的曹净,曹净安静抬起头,看了剔透一眼,随口说道:“你娘今日身子已经好了许了,你去见了吧?”

您的人不是从娘的院子门口将我堵住的吗?

心底翻了个白眼,对父亲这种明知故问,故弄玄虚的做法,狠狠的鄙视了一把,却敢怒不敢言的只是诺诺应承着:“是,女儿去看了,娘的身子是爽利了些,但到底还没好全,说了一会儿话就累了,身体也还是虚弱着。”

“嗯。”曹净抬抬眼,对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而有些宽慰,随即又道:“既然她身子好了,你也该回宫了。”

“回宫?”剔透的眼皮跳了一下,猛地有股不好的预感。

曹净没看她,只扬了扬手上的圣旨,淡淡的说:“今早收到的圣旨,皇上催你回去了,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语气平庸,口气生硬,从头到尾话语中竟是半点起伏也没有。

剔透心底咯噔一下,咬着牙,暗叫不好。

这南宫羌也真是的,她才走几天,犯得着亲自来催吗?你催就催,犯得着说这样的话?咱们不是有共识吗?在朝堂不定前不公开关系,你怎么能单方面违约?若是父亲看出了什么,怎么办啊?

剔透心底着急,也就没注意到太师椅上,曹净看到她那惊恐的表情后,眼底闪过的那抹幽光。

心中千百回旋之后,剔透才猛地抬头,干笑着道:“皇上,皇上真爱开玩笑,这种话他平时和没对我说过,平日里,我可看不出他有多想我。呵呵,呵呵。”看,笑得多假。

曹净冷冷的笑笑,对视上女儿急于解释的漆黑双眸,慵懒的道:“我开玩笑的,皇上只说宫中今日有些宴会,要你陪着太后一同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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