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物是人非

却不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时间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凶器,能把美好的东西,切割成支离破碎的悲剧。

“苏舞,坐下。”蓝袍男子冷声吩咐。

苏舞不敢忤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乖乖坐回椅子,只是一双灵巧的眼眸还是充满怨念的瞪着白重名。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蓝袍男子看向茉莉,吩咐道:“茉莉与云霞,召你们来是想你们做个准备,本门决定亲自进宫,所以过些日子在宫中见到本门,无须太过惊讶,恐防坏了大事。”

他又看向苏舞:“舞儿进宫打点一下,就在这两日,本门会让苏文以天圣国使臣的身份接你回国,宫里的事不需要你了,本门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与苏文去办,回头你去找苏文,他就在背院儿的客房里,详细的事你再与他讨论。”

“不要我在宫里了?”苏舞要说不吃惊是假的。

可正当她想再问问时,蓝袍男子却冷声吩咐:“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回了。”

老大下了命,就算再感觉不对头,苏舞、茉莉、云霞也只得乖乖站起身走人。而云霞临走时,更是一双美目始终担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白重名,直到房门再次紧闭,她才满怀心事的随着茉莉、苏舞一同离开。

房间内,蓝袍男子面带闲暇的扫了地上的昔日兄弟一眼,淡淡的说:“重名,还不愿起身吗?”他用的是“我”,而不再是“本门”。

白重名没说话,双目敛紧,紧闭双唇。

蓝袍男子唇边讥笑一声,才说道:“相处了些时候,对谁都该有点感情的。可你若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浪费时间是值得的,我只能说我对你很失望。”

白重名倏地抬起头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有些慌张。筹措了良久,犹豫了良久,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又见蓝袍男子慢慢朝自己走来,还温柔的冲他绽开一个尚算友好的笑容,随后更伸出欣长的手,横在他眼前。“起来吧。”即是多年的朋友,有些话便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仅是一个小动作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偏头最后看了远夏一眼,白重名没再说话,手却搭上了蓝袍男子的手,跃然起身。

两兄弟相视一望,他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就敲形容了剔透此时此刻的心情,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她才能完全摆脱现在这种非人的生活。

天知道日日在太傅与皇上的双重监视下生存是件多么苦逼的事,说得好听,一点重活儿没让她做,可也不想想,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致命的啊。

“皇后,皇后……”徐徐的呼唤声断断续续扎进她的耳朵。

剔透强打起精神,掀开眼皮淡淡的扫了眼前的白胡子好头儿一眼,非常没感情的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

“皇后,女戒之成也,你可知其为何意了?”太傅摸着他的山羊胡子,很欠扁的问。

剔透只觉得头痛欲裂,为什么已经毕业了她还要重过与太傅朝夕相对的痛苦日子?她是招谁惹谁了?老天爷干嘛这么跟她过不去呀。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她眼皮隐隐抽搐两下,懒洋洋的回道:“其女戒,即为教育女子,何为三从四德,何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太傅继续规律的摸着他的胡子,缓缓的点点头:“不错,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要做到贤良淑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才算的上是女子之大成也。像普通家的女子,未出阁前都是经过母亲亲自教导为妻之道的,婚后不但举止要求严格,需要对公婆孝顺,对相公温婉,还需要……”

“太傅,你鬓角上有只蚊子。”实在忍无可忍了,剔透一抬脑袋,指着太傅的耳朵根边,突然咋呼起来。

太傅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去拂自己的发旁,却听剔透又急急忙忙喊道:“太傅可千万别动手去挥,这蚊子是只母蚊子,素知母蚊子吸血,比公蚊子可怕多了。”

太傅手停在半空不得不狐疑的问:“隔得这么远,娘娘如何看出蚊子的公母的?”

剔透刹时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姿态,大大咧咧的道:“实不相瞒,这蚊子平日最爱停驻在本宫身上,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却格外钟情于太傅了,太傅你可千万别动手上去,要是被这种母蚊子咬上了,回头肿上好大一个包不说,还容易感染,搞不好还会溃烂。”她煞有其事的说。

龙椅上的南宫羌早被她这一呼一愣的话,笑得肚子都开疼了,却还得假装不在意的继续拿奏章当着自己的脸,不让人发觉他的龙威受损。

说还说到溃烂的事儿上去了,太傅果然也有些后怕,虽然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被蚊子咬过会溃烂的,但宁可信其有,万一自己真不走运,说起来他最近的确比较倒霉,要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被临时逮来重教育这位顽劣成性的皇后娘娘啊。不行,找到机会一定要溜,他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适合当先生教学了,经不住挨了。

“那依娘娘之见,如今老臣该如何是好呢?”

剔透继续装作老学究的表情,笑眯眯的说:“对于这种蚊叮虫咬,本宫还是在行得很,这样吧,让本宫帮你。”

太傅连忙点头。

剔透顺手抄起手边的《女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傅跟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傅的鬓角位置,然后突然手起书落,一本书就这么硬生生的抽在了太傅的老脸上。

太傅眼睛一抽,登时感觉头晕目眩。

又见剔透收回书,继续盯着太傅的鬓角看了老半天,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还是让它给跑了。”

太傅扶着额,鬓角抽搐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后面的南宫羌实在受不了了,终于还是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宫人们原本也都憋着笑,这会儿有皇上的带动,也顿时没了体统,开始跟着大笑起来。太傅的脸一阵青白交错,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愤恨的瞪着剔透。

剔透也是强忍着笑,却还尤甚同情的说:“既然蚊子都飞来,想来也是怕了‘女戒’的威力,太傅,本宫现在是真的对女戒的实用性大大臣服了。”尔后又突然一惊一乍道:“哎呀太傅,你的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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