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觉悟
“真的不打算说什么么？只要你说，我就听……”哪怕是谎言。
仿佛是恋人之间温柔的呢喃，齐慕繁一字一句说着的同时，可彼此也心知肚明，如果秦阳真的撒谎了，那后果绝对是算不上美满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终究还是不受控制的服软。
他秦阳从来就不是有骨气的人，或者说，在很多明明可以避免或者说会有选择的情况面前，他从来都不是一根筋固执到底的人。
他只是个普通人，是个会受情绪主宰和左右的普通人，他会害怕，会胆怯，会示弱，会恐惧……
“你已经放弃了解释的机会。”那声音，淡漠的仿佛是终极审判一般。
“你……要怎样……”
“我现在正在回答你。”说着，秦阳的整个人已然是衣襟大开。
然后……
一股巨大的力道，秦阳只觉得腰和肩膀一阵巨疼，然后自己整个人就被甩向了车后座。
是的，甩，从副驾驶上硬生生地丢到后面。
“唔……你……”浑身巨疼，身体依旧一股天旋地转地的感觉，秦阳看着齐慕繁也忽然间出现在后座的身影，一瞬间惊吓的几乎忘记了反应。
和齐慕繁相处这段时间，这个男人虽然危险，但其实更多的是给他心灵上的压力，即使是体罚也是秦阳从不曾反抗的，所以这个男人的身手和实力，秦阳从来不知道。
然而现在……
“唔……”突如其来的吻，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本来就茫然惊惧的心情，一时间更加的无措起来。
为什么齐慕繁会对他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两个人早已经坦诚相见无数次了，可他始终不解，明明他们两个都是男人，明明自己还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
因为自己的这张脸么？
秦阳很快否定这个猜测，虽然他是长了一副好皮相没错，可这个世上比他长得好看的人并不是没有……
“……”强势的吻，几乎不给人一丝活命的空间，本来不敢挣扎的秦阳，在感受着氧气一点点的缺失之后，终于还是本能的挣扎起来。
“你是我的……”察觉到秦阳的动作，齐慕繁给了他一丝呼吸的空隙，只是却忽然伸手将秦阳的手腕折到了背后。
“啊……呜……”因为痛楚而本能的痛呼，再一次被那密不透风的吻，堵回了嗓子眼儿里。
被强力折在背后，腕骨似乎随时都会有折断的感觉，非但如此，手腕处那钢铁一般的手指，所散发出来的强劲力道，更是不容他移动半分。
双手的肌肉仿佛抽筋了般，夹杂着剧痛的麻木，从手腕一点点的传达遍全身，混合着那缺氧的煎熬，他整个人似乎瞬间就没了力气。
“不要乱动，你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我的。”炙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仿佛羽毛一般，轻轻浅浅、酥酥麻麻的。
而随着那声音的开口，那吻也一点点蔓延到他的脖颈之间，秦阳却来不及感受这些，唇齿刚获自由，便不由得大口大口呼吸起空气来。
“疼……”试着动了动手腕，微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所谓十指连心，手腕自然也是对痛感相当敏锐的地方，只一瞬间，秦阳额头的冷汗便冒了出来。
“疼点好，疼点才能长记性。”话音未落，锋利的牙齿，便狠狠在胸膛之上留下一个森森的盂。
“唔啊……”触不及防地惨呼，秦阳咬着唇，努力抑制着喉间的颤抖。
黑暗中，齐慕繁气息冷漠而强势，像是一个瞄准了猎物的老猎手一般，容不得猎物秦阳半丝的挣扎与躲避。
当然了，此刻的秦阳的确也不敢产生这样的心思，他对齐慕繁的恐惧，确确实实的已经一点一滴的埋藏在心里。
“秦阳，我并不想伤害你的身体，可如果你……我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或轻或浅在秦阳身上留下痕迹，齐慕繁时不时的舔弄着那微微泛着血丝的痕迹，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却依旧喜怒难辨，仿佛一台始终按着特定频道运行的机器人一般。
“……”
秦阳始终沉默，窗外的月色暗淡，路边的灯影也在远处，这几乎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里，齐慕繁的脸阴沉难辨，秦阳只能依稀感受着那冷硬的轮廓，和一遍又一遍凌迟的戾气。
而他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羔羊，生死难料，全无自己……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两点，再无力可以独自下地走进屋的秦阳，是被齐慕繁拎小鸡一般地拎进屋子的。
房间里，仍旧沉默而压抑，秦阳只是抱着腿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不挣扎不逃避的模样，看上去既显得坦然无畏又楚楚可怜，两种差别甚大的气质，诡异的综合在他身上，竟然达成了一种难得的和谐。
齐慕繁不说话，只是那若有若无的目光，却仿佛毒蛇一般，腥湿黏腻地贴在秦阳每一根的神经之上。
秦阳知道，这件事还没有过去，而齐慕繁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而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人敲了敲。
简单的几句对话之后，齐慕繁就出去了，大抵是为了处理什么事情，临走之前未发一言，只淡淡地看了秦阳一眼，眼神淡漠而随性。
知道齐慕繁出去之后，短时间是回不来的，秦阳在地上慢慢地坐了起来，发了会儿呆，就摇椅晃地蹒跚进了浴室里。
脱下外套，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秦阳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身青紫斑驳的人，满眼通红的一拳砸在水面上，作为男人，就是再没脾气，再懦弱，这样的经历也绝对不是可以轻松接受的。
而内心深处的愤怒与不甘，在和齐慕繁的相处里，一点点的积少成多着，而此刻在看到这具自己都不忍直视的身体之后，终于到达了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高度。
他是怕齐慕繁，是不敢反抗，可也仅仅只是怕而已，人这辈子会觉得怕的事情很多，可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屈从恐惧的。
他必须跳出这样的生活，必须想办法结束这个离谱的关系，他并不是个全无感官的物件，他是个人，是个扛着家庭重任和全家人未来的男人。
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齐慕繁那个强盗本质的人是一条贪狠辣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对他的生活如何的横加干涉。
从没有一刻，秦阳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如此清晰。
而他也终于醒悟，他必须开始正视自己的人生，必须要有自己的坚持，否则他这辈子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