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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是他

中午。

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熟睡的人脸上,睡在床边的楚奇似乎察觉到了刺目的光线般,下意识地往外侧翻了个身,嘭地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摔倒,顿时打消了全部的睡意,楚奇皱了皱眉,刚要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已经飞快地扶上了他的胳膊。

“睡个觉都能摔下床,你啊,什么时候可以让人省点儿心!”

看着兄长一脸无语的温柔模样,楚奇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红色,死鸭子嘴硬的道:“这床太小了。”

“床小?”

把人重新扶回床头,男人笑着给楚奇盖上被子,看了看这并排好几个人都绰绰有余的大床,也不揭穿他,语气依旧温和着道:“你昨夜喝多了,磕磕碰碰地闹了好一阵,本想着今儿醒过来会好点儿,看来你还需要再缓缓神儿!”

“哥!”绯红的脸上,顿时升起一抹懊恼。

“好好好,那是意外,是意外。”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加温和了,满是宠溺的开口:“我买了粥,你要喝点儿么?”

“恩。”

看着兄长起身去厨房,楚奇脸上的笑容这才缓缓地褪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逝,快得他半点抓不住之后,只剩下这仿佛铺天盖地的空落感觉。

摇了摇头,楚奇没什么力气的走进浴室,刚刚醒来,浑身使不上劲儿,大概确实是还没睡醒吧?

挤了牙膏正打算刷牙,一抬头忽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唇红肿,布满了无数细小的伤口,脖子上也是青紫一片。

心中猛然一跳,他慌忙地扯开睡衣的胸口,身上的痕迹也虽然比不上脖颈,却也并没有好了多少,到底怎么回事儿?

烦躁地伸手锤了锤脑袋,昨晚他喝多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依稀记得似乎有人接自己回家,难道那人不是自己哥哥么?

身上的痕迹,实在太容易让人想到那种事情了。

冲进厨房,楚奇不假思索的冲兄长开口:“哥,我昨晚没对谁,不对,没谁对我干啥吧?”

男人正从微波炉里取出热好的包子,闻言动作狠狠一僵,手里的包子差点儿掉在地上,楚奇见此,眉毛不由皱得更深了。

“哥?”他哥一向是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失态呢?

“你小子,突然跑过来,要吓死我啊。”将包子放进碟子里,男人没好气的看着楚奇,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好脾气:“有没有人对你干啥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昨晚闹得实在是……”

男人露出一个头疼的表情,径直脱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道:“你自己看吧,我都被你折腾成这样了,你觉得还有谁敢对你干啥。楚奇,不是我说你,平日里身手好也就算了,喝了酒之后能不能消停点儿啊。”

玉白的肌肤上青紫交错,有拳头的盂,有皮鞋的瘀伤,甚至重物击打的淤青也随处可见,楚奇一见这画面,整个人都懵了。

这得是多么混账的行径才能造成这样的伤痕啊,难道说,这混账的始作俑者真的是自己?

自己喝多了之后,酒品真的这么不好么?

脸色一白,楚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忽地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以后注意的。”

正穿衣服的男人被他逗乐了,噗嗤一声道:“快去洗漱吧,待会儿出来吃饭。”

“哦好。”

见着楚奇离开,男人脸色的笑容这才骤然褪去,温雅的脸上顿时蒙上一层哀愁,唇边的苦笑也随即蔓延,化成一声浓厚悠长的叹息。

楚奇身上有什么故事,他并不知道,在这场精心安排的游戏里,他不过是布局人从茫茫人海中挑选的一颗简单棋子罢了。

既然是棋子,就不该有多余的感情,所以他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想好这些,男人再次戴上那温雅的面具,端着手里的食物走进客厅:“楚奇,饭弄好了。”

……

由北到南,五千多公里的行程,秦阳再一次奢侈无比的选用了空中飞行。

暑期高峰,机票折扣自然微乎其微,可他实在受不了揣着一份急切的心情,在火车上等待,煎熬近百个小时。

从机场出来,换乘几次大巴公车之后,秦阳到达秦小雨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大学的校园,虽然冷寂,却也还是有着三三两两往来的人群,他们或情侣,或哥们闺蜜,在这个青春正茂的年月,彼此相伴,彼此丰富各自的经历与成长。

在路上问了几个学生,秦阳就去了秦小雨所在的寝楼区。

他本就是来碰碰运气的,毕竟是暑假,如果小雨搬出去住了并无可能,可也许他的运气确实是不错的,才刚走到寝室楼下,远远地就看见秦小雨了。

她正从一辆黑色的大奔里走出来,夜晚朦胧的光线里,秦阳根本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他只看见小雨比起过去明显纤瘦了不少的身体,冲着那辆车挥了挥手。

不属于少女的跳脱活波,也不同于熟女的性感妩媚,更不同于一朝小人得势的趾高气昂,这淡然的挥手里,有疏离,有孤高,更多的还是一种信手拈来的娴熟,就好像万事万物都尽在囊中一般。

车头调转,黑色的大奔朝着他的方向慢慢加速,秦小雨目送大奔,目光终于落在了慢慢靠近她的秦阳身上。

“哥?”脸色,瞬间煞白。

“我来看看你。”扯起一抹勉强的笑意,秦阳对自己看到的只字不提,说:“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么?陪我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秦小雨微微一怔,道:“好,我带你去。”

南方七月份夜晚,空气中满是压抑的燥热,兄妹俩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校园里,谁也没有说话。

秦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那辆车主的身份,和小雨的关系,他在当初知道小雨人生打算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百转千回出种种结果了。

然而猜想毕竟只是猜想,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切,所受到的刺激,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过还好,秦阳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小雨安然无恙。

找到饭馆,面对面坐下之后两人都明白,彼此没了逃避的借口。

吃了几口食物,各自心头波澜起伏的情绪,也终于被慢慢地按捺成功,秦小雨看了看面前慢条斯理吃东西的男生,一起长大,她自然知道秦阳一想事情,吃东西就变得非常慢的习惯。

也罢,她从来也都没瞒过他这些事情。

“哥,你怎么来了?”率先开口,不管对方怎么认为,她即使有些愧疚,可终究还是坦荡无畏的。

“正好放暑假,我来看看你。”秦阳边吃边说,边看向许久未见的秦小雨。

依旧是记忆中朝夕相处的眉眼,只是如今却着上了淡淡的画笔,化妆品堆砌出来的精致面容,仿佛还是他那个既会撒娇又非常懂事的妹妹,却又仿佛只是一个有些熟悉的聪明女人罢了。

压下心里的感慨,秦阳定定的看着她:“半个多月没联系,电话也打不通……小雨,作为兄长,也许我是失职的。但你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有走那样的路,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啊?不是说好,至少一个礼拜联系一次吗?说实话,我真的以为你出事儿了……”

“不,不是吧?”秦小雨微微一愣。

“你说打不通我电话,半个月没联系,这不能啊。我一直都有给你短信消息啊,你也有回复我的。正因为咱俩经常联系着,所以我才没给你打电话啊?”

讶异的岂止于秦小雨,秦阳也忽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近乎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小雨:“你真的有联系我?”

“当然啊,不信你看。”秦小雨说着,掏出手里的手机径直递给秦阳。

聊天消息以及通话记录,的确是满满的一打,不论是心情想法,还是生活细节,的的确确是毫无遗漏的。

而那个扮演自己角色的号码,显示上的确是他现在正用的这个,而除此之外,那人连说话的口吻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是谁,是谁在操作这一切?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哥,这事儿不对吧……”秦小雨也觉着这事儿实在过于诡异了,一想到和自己聊天的是另一个人,她便控制不住心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道是齐大哥,他有时候要是霸道起来,的确是不太愿意咱们联系的。不,也不一定对,如果是他,他肯定直接截断咱俩的联系,不会再整一个假人出来,而且齐大哥的口吻也和你可不一样。但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

“不是他。”

听见这个名字,秦阳就失神了,说实话他真的希望这事儿那个人做的,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表示他还在乎他,他们之间还会有继续……

“哥?”

秦阳深呼了口气,说:“我和他分开了,他没有道理,再继续插手咱俩之间的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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