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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李允翔死了?

震惊,夹杂着情绪的冲动,秦阳整个人的灵魂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抽离了一般。

他实在难以理解这种病态的扭曲。

对方的态度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种被强加的人生,可他却还是极其欣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是的,我和他其实只是陌生人,可那又如何?眼下的我们已经是家人,是亲人。即使这种关系虚幻、短暂,可只要没人破坏,这种现状就是可以继续长久下去的。”

男人说着,缓缓地将视线飘香了楚奇所在的方向:“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愿意看到如今这种局面么?为什么要强求他去面对真相呢?如今的他,才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不是么?”

男人说完就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虔诚无比的,就仿佛是走在幸福的康庄大道上一般。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可是这一切,实在太过于突然。美好到极致之后,本来就会让人心里不踏实,尤其他眼前这种美好,还虚假的没有一点真实的变幻。

远处,楚奇看到男人走进汽车,立马将车门打开,然后又似乎是向他问了什么,男人微笑着说完,楚奇听话的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默契无比地冲对方笑了。

明明是浅尝辄止的微笑,可却偏偏干净的就像是未经世事的孩子般,那样的明媚与灿烂,几乎酣畅淋漓到了发狂的地步,所以隔得老远,秦阳也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就仿佛一个存在于玻璃球里的世界般,明知道是虚幻的,可人们却还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让它永远安然的停留着。

也许,他说的对,楚奇如今很快乐。

即使是虚假的幸福,可只要保护的好,同样也可以长长久久。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一瞬,便消失了个干净。

对了,楚云漠呢?

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因为他已经放手么?

更或者,其实又是一次崭新的重塑,以备新一轮彻头彻尾的打击与毁灭。

摧毁一个人的希望,凌迟一个人的意志,再外带牵连不计其数的无辜。

这种事儿,他对楚奇,早已经乐此不疲地做了说不清次。

“秦阳,太好了,真高兴看到你。”发着愣,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李成的声音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秦阳才忽然间意识到,戒严的封锁线已经慢慢地松懈了。

除了不允许外面的人进去外,封锁区里开始有大批大批的人被运送出来。

而李成,刚一出来,就看到了他。

“你,你没事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楚奇的事情带走思绪之后,如今看到李成,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

“我没事儿。”李成摇了摇头。

他一大早就去李允翔家了,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的,却不曾想刚到大门口,就看到李允翔的父亲双手带着手铐,被人给强行带上了车。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李允翔,在记者摄影师的夹缝里,他好不容易逮着空问了李父,可得到的却是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嘱咐。

“叫他别出来。”

话才刚说完,就被人粗暴地带走了。

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李成正打算冲进屋,去看看李允翔是不是被刺激得躲在屋里伤心的时候,眼前的房屋轰隆一声,顿时就被夷为了一块平地。

父母双亡之后,他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多少血腥禁止的场面也都见识了一些了。

可这样一朝豪楼成废物的直观场面,他却是第一次经历。

事故发生,前后只不过片刻之间,他的心情,先是怔愣,后是麻木,再是震惊,又是恐惧,而恐惧到了极致之后,理智才终于回归。

所以,他第一时间给身边的朋友打了电话。

“看见允翔了么?”人命关天,听完了细节之后,秦阳最关心的始终还是李允翔。

至于爆炸的原因,和李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那都是后话了。

闻言,李成脸色唰的一白:“我当时没联系上他,后来,后来……”

“后来是不是也没看见他?”打断李成的话语,秦阳自顾自地开口道:“没看见,没看见也算是好事儿吧,新闻都说了,这次爆炸是没有……”

“秦阳!”咬牙打断对方明显的自我安慰,李成红着眼道:“媒体能不能相信,你该是比我更清楚的了。这场爆炸有死人,真的有,别墅废墟被清理的时候,我看到很多血肉模糊的……”

“尸体!”秦阳狠狠一怔,近乎倔强地开口:“就算有尸体,那里面也不一定是有他啊。”

“秦阳,你听说,我看到允翔的手表了,就是那只他从不离身的手表。”

“一只手表而已,总是会有离身的时候啊。”下意识地打断李成,秦阳下意识地不想听到对方嘴里可能冒出来的噩耗。

“可要是没离身呢?而且不止是手表,还有他的手机,都沾满了血,戴在一具已经看不清模样的尸体上……”李成说着,泪水已经情不自禁地湿了满脸。

秦阳不信,他绝不相信。

李允翔怎么会死,他怎么会出现意外?

他是那么一个生机勃勃的年轻人,而且周彦尧就是折腾他,也绝不会弄死他的,他绝对,绝对不会出事的,不会的!

像是辩解,又仿佛是自我安慰,他几乎用尽全力的看着李成,说话也近乎语无伦次了起来:“也,也许是巧合,小说故事里也总是有这样的巧合的,偷天换日,置之死地而后生。”

用力地晃动着秦阳的肩膀,李成咬牙厉声道:“别再自我安慰了,生活哪来那么多的幸运!我看到的结局只有一个!”

泪,啪的一声滚出眼眶,滴在沥青混凝土的路迷上。

世事无常,他们想过人生会有各种戏剧性的发展,可怎么也料不到身边的朋友,会在跟自己说完话的下一瞬间,就出现意外。

李成比谁都希望这个噩耗只是一场梦,可这到底不是一场梦,亲眼见证这一切的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件事的真实。

“他确实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话音才落,周遭三五成群的人,便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有人纳闷地开口:“不是说没有伤亡么?怎么还有人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政府在欺骗我们,媒体在作假,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我们得要个说法,问问他们为什么欺骗我们普通市民,粉饰太平?”

“是的,讨个说法,还原真相!”

一传十,十传百,本来只是看热闹,夹着些许的感慨的人们,几乎当场就被人煽动了心理的负面情绪。

政府是骗子,他们要真相。

乱局,即时发生。

蜂涌的热血青年,开始集结着走向武装戒严的警察干警们,可小市民的情绪往往是来去飞驰,瞬息万变的。

小范围的暴动,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被成功控制,而控制之后,警察几乎是当场就找到了散播言论的李成。

“本次事故并无伤亡,散播不实言论者,暂以影响公共治安罪名进行处理!请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说着,掏出手里的手铐,半点不容拒绝地就将李成给绑走了。

至于秦阳,他早已经被人强行地拖出人群,径直塞上汽车,彻底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行驶的汽车上,齐老大狠狠攫着秦阳的下巴,因为愤怒而急促的呼吸声,喷在秦阳的脸上就仿佛是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

“我没限制你外出,不是让你出来送死和找麻烦的!”

送死,找麻烦?

失望和痛苦到极点之后,秦阳反而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哭,还是笑了。

他怔怔的看着齐慕繁:“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你怀疑我?”

漆黑的眼里,像是忽然间爆发了一场山洪般,滔天汹涌的表面上,齐慕繁像是苦笑,又像是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整个人十分的平静:“你还是怀疑我,或者说不是怀疑,你已经笃定是我干的了,对不对?”

紧紧地抿了抿嘴,秦阳红着眼开口道:“你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而且那晚,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你已经对他下手了。”

眼泪,不值钱似的,大股大股着从眼眶冒出来,秦阳努力压制,却还是忍不住得满腔哽咽:“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你想不出来,就没有么?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会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找你,你真当我这么贱,这么闲是不是?”

压抑的平静,瞬间破产,齐慕繁的声音几乎是暴跳如雷的,那力道,刺得秦阳的耳道深处都不由地轰鸣了起来。

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恐惧,只是秦阳心底的愤怒和悲鸣,早已轻易盖过了这些从来掣肘他的情绪。

他咬牙道:“我只知道,你每次算计之后,都会迫不及待地出现在我身边。”

或冷眼看着,或故做好人搭手,但每次一齐慕繁确实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一般,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或者说并不是炫耀,因为齐慕繁确实从来不曾说什么,可他不曾说,不代表秦阳不明白,如果不是一手算计,或者参与主导,他怎么可能永远在第一时间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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