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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谁准你去玩命的

然而想法很多时候,的确是比现实美妙的多。

秦阳的胳膊才刚刚一动,便被人轻而易举的制住了。

他急忙开始换腿,可他这回甚至还来不及动作,对方就已经一脚踩在了他的腿弯。

就仿佛事先洞悉他全部的招数般,像是对待一只毫无体抗力的兔子般,轻而易举地将他摁在了地上。

“呜……”

血管暴涨,秦阳憋红了脖子,几乎使劲浑身解数的求救,始终被对方牢牢地制住。

那个人,就仿佛一座冰冷的大山般,一言不发地立在他的身后。

近在咫尺,秦阳只觉得他的呼吸也是冷的。

门外,王腾嚷嚷了一阵,可还是没有得到秦阳的半句回答,眼见着附近屋子里睡觉的人都快要被自己吵醒的时候,他这才气呼呼地走了。

临走时,顺带踢了一脚门道:“我跟你说,发屌是病,得治!”

“呜……”

最后的希望消失在眼前,秦阳心里怕到了极点,他再次拼了命地挣扎起来,然而对方这次也不摁着他了。

那铁钳般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脖子,仿佛拎着一只小鸡般,猛地将他提起来,面对面地摁倒在了墙上。

哗啦……

再熟悉不过屋子里的格局,乘此机会,秦阳轻而易举地将墙边柜子上的玻璃杯扫在地上。

“秦阳?”门外,刚走没多远的王腾听见动静,急忙转身走了回来。

一边敲门,一边开口道:“打碎什么东西了,你怎么了?听见了就回我一声。”

近在咫尺的焦急声音,秦阳确信,依照王腾的性格如果自己这时候不出声,他一定会冲进来的。

心中,莫名升出一股得意,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了一般。

然而,面前直视着他的黑影,由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半分的胆怯与不安。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严格控制着力道而不压死他的泰山般,对方就连捏着他喉咙的力道也是控制到精确无比的,不会让他窒息,却也轻而易举地让他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严控控制的强势,刚刚还不觉得,可此刻面对面看来,秦阳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正想着,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对方捏着他脖子的手,猛地上移,改而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颚。

“齐……”

震惊,错愕,害怕,所有的情绪一时间激烈的碰撞起来,然而这之中的任何一种尚且来不及完全表露。

秦阳只觉得身上一凉,整条裤子就被人一把扯到腿弯了。

齐慕繁脸色很冷,冷到比起北方白雪皑皑的天气还要彻骨,那没有半丝情绪的眼睛里,浓重的黑色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彻底搅碎一般。

秦阳吓得腿都快软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齐慕繁了。

伸手,下意识挡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脆弱,秦阳难掩惊惧道:“你,你怎么了?”

身体,早已经抖如筛糠。

齐慕繁没说话,他生气的时候本来就气势逼人,如今一身的血迹自然更是让人压力倍增。

鼓起勇气抬起一只手,秦阳下意识地去碰对方染血的袖口:“你受伤了么?”

手才到半路,便被齐慕繁以眼神定住了。

冷到极致的眼神,就仿佛火把盯着必死的蛆虫一般,滚烫而灼热的温度下,秦阳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将手收了回去。

“你,你没事吧?”

满脸的情绪,是担忧,也是显而易见的恐惧。

即使相处了近两年,平日里他也偶尔会大着胆子闹闹脾气,可触及底线的时候,他永远还是怕他的.

他怕他生气。

这种害怕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印进了灵魂中。

齐慕繁没说话,只沉默地出手,一把将秦阳的身子翻了过去。

使其面对墙壁,背对着他。

心,瞬间沉落谷底。

秦阳只剩低声的哀求:“你别,别这样。”

“秦阳,你在么?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再不回我,我就冲进来了哦。”门外,王腾浑然不觉里面的僵硬气氛,自顾自地开口道。

闻言,秦阳浑身的血液骤然间一窒。

不,不可以让王腾进来,他不可以进来。

“我,我没事!”声音,急切而嘶哑,那是刚刚被大力按压了喉咙所致。

“真的没事?”王腾又问。

“真的没事,唔……”刚出口的话音未落,身后便是一阵猝不及防地剧痛。

秦阳绷紧了身子,手指头下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墙壁,嘴唇也急忙咬住了。

“秦阳?”听见了奇怪的尾音,王腾又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你快走吧。”迅速的说出。

撕裂的感觉,像是冰霜包裹,又仿佛烈火焚烧般,极致的难捱里,秦阳咬紧了牙关,道:“真的很晚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吧。”

话音未落,身体又是一阵火烤冰锥一般的刺激。

“啊呜……”极致的体验里,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为了怕对方听见,他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生生将汹涌着出口的动静抑回自己的胸腔里。

“好吧好吧,您老天天的,穷讲究就是多,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睡觉,好梦啊。”

门外,浑然不知屋子里场景的王腾,一脸够了地摇摇头,这才踩着清晰的脚步声,慢慢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怕他知道么?”停住动作,齐慕繁终于开口说出了见面的第一句话。

平静,冷漠,淡然,随意,还是教人看不透半分情绪的深沉淡然。

回答,会连累了王腾的。

所以,秦阳选择别过头,不去回答这个话题。

“你怕我动他?”眯了眯眼睛,齐慕繁开口道。

近在咫尺的呼气,仿佛一条毒蛇正缓慢地吐着冰冷的蛇信子一般。

明白这话背后的言外之意,秦阳不敢有任何耽搁,急忙从头至尾地叙述道:“他是我的小学同学,这次是意外偶遇的,期间他确实帮了我不少。”

“帮你不少,他怎么帮你?是碰你这里了,还是这里?”说着,视线一一逡巡在他身体的敏锐之处上。

“没,没有。”

“没有,没有碰你,还是说他根本没碰你,就直接上你了!”近乎恶毒的声音,秦阳几乎难以相信这样的声音是从齐慕繁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在他的印象中,就算齐慕繁生气,可他也算是一直相信他,会给他机会辩驳的。

可是现在,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这么笃定他的罪名了。

心里,骤然升出一股荒凉。

秦阳几乎苦笑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齐老大皱了皱眉,道:“我还想问你呢?”

“……”秦阳不解。

“你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再清楚不过。”齐老大说着,眼神倏地更沉了。

“为了秦小雨,你居然自己去冒险,我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是不是?”

“我……”喉咙一哽。

“谁给你的权限去冒险,又是谁准许你去玩命的?”近乎暴跳如雷般,声音并不大,但是那气场却仿佛能将一切东西碾碎一般。

“我跟你说过,你要是出事儿了,你拿什么来赔我?”

“对……”

“我不想听你废话。”

径直打断他,面色狰狞到近乎扭曲的齐老大,再次伸手攫住秦阳的脖子,一把将人举了起来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反正你的命被别人取走也是取,那么我现在亲自成全你。”

“不啊……”声音,瞬间嘶哑。

不同于刚刚那种控制良好的力道,这一次齐慕繁是用了力的,缓慢施加的力道,像是存心要他体验死亡一点点临近的感觉般。

而秦阳也确实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了。

他是真的要杀他。

不,他不要死,不要。

竭力挣扎,双腿乱蹬,他双手拼命地抓着对方的胳膊。

生死一线,他根本顾不得对方是否真的受伤了,可即便他的手指甲里已经渗满了血丝,对方手里的力道还是没有半分的松懈。

体力越来越虚弱,紧紧绷住只为求生的四肢,终究因为力竭而慢慢地垂下。

看着面前气息奄奄的人儿,齐慕繁清楚,只要自己再稍稍用上一点力,他就会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人世。

然后,他就又是过去那个完美无缺的齐老大了。

他再也不会有牵肠挂肚的烦恼,再也不会有分心的可能,再也不会在任何时候都去考虑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知道,只要自己再稍微加一点力道,那后果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真因为知道,这个决定才无比地难以实施。

比起当年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还要让他痛苦和艰难。

不是害怕,不是担心。

他只是舍不得,他该死的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他出事儿,舍不得以后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容,更舍不得将来的午夜梦回里看到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失声苦笑。

他忽的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一向高大伟岸的身躯忽然间踉跄了一下。

伸手扶着墙,浑浊的呼吸声中,他的脊背罕见地弯曲着,平日里的刚强硬挺仿佛早已经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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