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乐极生悲
“你觉得呢？”秦小雨但笑不语。
……
“小姐，您的衣服已经包好了，这是你的卡。”来人恭敬地笑了笑，而那刚刚盛气凌人的店员，此刻一脸小心的跟在她身后。
“你是？”
“我是这间店的店长。”
“店长啊！”秦小雨顿了顿，“您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温和到近乎优雅的语气，可秦阳却明白，这是妹妹每次整人前的预兆。
“找我？不知您有什么需要呢？”店长礼貌的说。
秦小雨笑了笑：“我刚刚买的东西，我打算全退了。”
店长的脸色微微一僵：“您，您说什么？”
“我要退货啊。”秦小雨的脸上一派天真。
“你们刚刚包装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吧，这些衣服并没有任何的损坏，至于之后……我一直坐在这里，连碰也都没有碰，应该不存在着所谓不能退的情况吧。”
“当，当然不存在，只是小姐，您是故意的么？买了就退？！”店长的脸色当场就不好了。
“我怎么能是故意的，我来这里自然就是真心实意的想买东西啊。只是你们的店员呢，实在看不上我，所以我忽然间又不想买了……”
“怎么回事儿？”店长沉声问着身后的店员。
那店员闻言，整个人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苍白了。
“我……”
那店长见此，也不再多问了，只皱着眉道：“还不快向客人道歉！”
“对，对不起。”
拜高踩低，本就是社会常态，但为了工作，店员即使不甘，终究也只能鞠躬道歉。
明知是被迫的虚伪，但秦小雨依然坦然接受。
秦阳皱着眉看了秦小雨一眼。
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妹妹，忽然间变成如今这样了呢？
强势，计较，不再对人任意宽容。
没注意秦阳的打量，秦小雨摆了摆手：“就算你道了歉，东西我也还是要退的。”
“你……”一个激动，店员眼里的愤怒，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就迸射而出了。
“怎么，你们这店的服务就是这样么？”秦小雨冷笑出声。
越是高端大气的品牌，越怕沾染上是非，尤其他们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专卖店而已。
那店长瞪了店员一眼，见她将情绪收敛了回去，这才冲着秦小雨道：“好，我这就给您退。”
退货是小事儿，可这事儿闹大了，于他们店铺的影响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摆平的。
“全退就免了吧，我来都来了，总还是要带点东西走的。”说着，径直从沙发上起身，去了店里隔壁间的男装专柜。
其实这些都是随性的发泄罢了，男装才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晚饭的时候，秦家兄妹破天荒的和齐慕繁同桌吃饭了。
或许因为秦小雨即将离开，也或许只是齐慕繁的气场过于的强大，晚餐的气氛，除了沉默更多的还是沉默。
自己也就罢了，可一向喋喋不休的秦小雨忽然安静下来，秦阳还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
“下午出去，玩的如何？”放下餐具，齐慕繁倒是先开起了话头。
不过这话，问的却是秦小雨。
“我哥这人，是会带人出去玩的么？”秦小雨摇了摇头，一副无奈到不可救药的样子。
“一整个下午，他就只带我在大街上逛。”
“不逛，干嘛啊？大冬天的……”秦阳低声辩驳着。
“冬天有冬天的娱乐啊，你……”秦小雨简直无语，难怪他一直找不到女朋友，难怪他被一个男人给拐上了床。
这情商，这智商，简直是丢人现眼啊。
捂了一把脸，秦小雨真心觉得自己不认识秦阳。
齐慕繁只是笑，笑容里夹杂着满足于淡淡的宠溺，仿佛一阵春风般，清晰无比地沐浴在了整个房子里。
“齐大哥，这些是给你的。”秦小雨说着，起身从客厅的沙发上拿过他们逛街所得的成果。
“给我的？”齐慕繁微愣。
眼神下意识地瞥像一旁沉默不语的秦阳。
“是啊，我哥特地选的呢！”秦小雨挑了挑眉，继续添油加醋道：“我们逛了好几家店呢。”
“是么？”问的是秦小雨，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秦阳的身上。
脸色骤红，秦阳忙道：“别听她胡说！”
“胡说？”
“哥，你这就不对了。”秦小雨作势训斥了一声，然后又对齐慕繁说：“我哥这人就是这么个脾气，他是害羞了。不然我能知道你的尺码么？”
秦小雨说着，将东西一丢，赶紧脚底抹油的溜了。
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曾经的齐慕繁，强势地将她从兄长身边驱逐，病态的霸道几乎令她心惊至毛骨悚然的地步。
可是现在，她已经慢慢地理解了那种霸道，而且齐慕繁确确实实比起以前又不一样了。
“跑那么快干啥？”秦小雨脚底抹油，秦阳说着，起身就要去追，却被齐慕繁一把拦住了。
猛地一下将人压在沙发上，齐老大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喷在他的脖颈间，说：“这些怎么回事儿？”
“小雨买的。”不打算撒谎，秦阳老老实实回答。
他知道她的用意，只是和齐慕繁的事情，他不愿有人干涉，不论对方是谁，也不困对方是否好心。
“我知道是她买的。”
齐老大并不意外，他可不觉得秦阳会对他有这么细致的考量，起码现在是没有的。
“好吧，是我告诉他码子的。”据实以答。
“可这钱是自己自己的，不管是谁买的，其实也都是你自己买的。”
齐慕繁并不辩驳，慢慢松开秦阳，起身后一把将他拉起来，顺势带进了怀里，然后一手拎起地上的袋子朝着卧室走去。
“你……”进屋后，秦阳见齐老大翻看着包装袋，仿佛一个孩子般翻找的模样，一时间真有些接受不了了。
齐慕繁动作没停，冲塌笑了笑说：“既然买了，那就试试啊，你帮我看看吧。”
“你要穿这个？”秦阳不解。
在他印象中，齐慕繁的衣服几乎都是私人订制的，这种商店里卖的衣服，不论优劣，他都是从来不碰的。
“我有说过不穿么？”齐老大笑笑，拿起一件休闲的毛衣递给秦阳，又继续去翻另外的袋子了。
“额。”秦阳顿悟。
是他想当然了，固执地以为看到的便是真实。
灰色毛衣，浅色休闲裤，换装之后的齐老大，瞬间褪去了平日里那种高高在上的精英模样，变得仿佛一个亲切可人的邻家大哥了。
秦阳怔了片刻。
齐慕繁皱了皱眉，问：“看起来如何？”
“挺好的。”
看惯了西装革履的样子，此刻随意的休闲简约，反而更加的令人眼前一亮。
而且，说到底秦阳还是更喜欢这样。
仿佛面前的人，不再具备半点的危险，也不再是那个冷漠独裁的上位者。
他再也不会随意地丢弃他，牺牲他了。
即使依旧每一步都计算周全，即使可以保证他安全无虞，他也不会再将他投入陌生的幻觉。
“既然……”
话音未落，便被一阵脚步声从外面打断了。
伴随着敲门声，黒木的声音急促地在门外响起：“老大，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齐慕繁刚出声，秦阳便已经过去将房门打开了。
房门一开，黒木急忙冲了进去，进去看到齐慕繁的穿着，整个人不由得愣了愣。、
“楚二哥和施洛……秦小雨撞见了。”
“什么？”几乎是同时出声的，但秦阳的话语里明显更加的焦急。
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能让黒木如此急躁的，而且在小雨身上还用了‘撞’这个词，那么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小雨喜欢楚奇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秦阳并不清楚。
但那样显而易见的好感，但凡有心人都能发现的。
楚云漠虽然没见过小雨，可是就他对楚奇那种病态和偏执的感情来看，难保他不知道这些事情。
和楚奇有关的人，几乎都莫名其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一点，秦阳曾在楚奇迷迷糊糊喝醉的时候，知道过一些。
自己是因为齐慕繁的关系罩着，可是小雨……
心，一瞬间冰凉，脑子里也骤然空白无限。
黒木和齐老大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漫天的猜想与忐忑之中，他的眼神慢慢癀沉淀着看向齐慕繁：“带我去。”
可以说是祈求，也可以说是争取，坚定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渴望。
“好。”
……
雪地，晶莹通透，银装素裹，极致白色与寒里，周遭的一切仿佛不带半点感情般，可仔细品来，却又仿佛尽是铺天盖地的辛酸与凄凉。
秦小雨怔怔的半瘫在地上。
寒风中，她的鼻子通红通红的，眼角也挂着两块晶莹的冰晶，那是在极冷温度中被凝结的泪痕。
“小雨。”秦阳慢慢走到她身边。
他并没见到楚云漠和施洛，可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秦小雨这么一动不动地呆在院子里了。
这样的失落与伤感，他从没在她身上见到过。
想起刚刚在黒木口里听到的经过，他的心里更加止不住的抽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