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择
隐弘之越走越快，终于在一块石头前停下，冷然道：“太子殿下很喜欢跟踪？”
呵呵！他是魔族之王！他的记忆终于苏醒。
浅漠凝转头看幽冥，幽冥苦着脸，他怎么知道会被发现啊……
既然如此，两人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隐弘之一袭黑衣，素来温润的脸上尽是他负面的一面。幽冥站到浅漠凝的身前，呈保护状，浅漠凝不动声色将幽冥拉到身后抬头看隐弘之。
当即不再废话，隐弘之手臂一甩，手上出现一柄黑色的剑，这才是配得上他魔王称号的剑“黑凌剑”！剑身如同一条黑蛟，上面黑丝缠绕，似乎急不可耐，发出呜呜声。浅漠凝右手一伸，普通宝石的蓝色宝剑出现在手心，散发几不可闻的仙气。
隐弘之嗜血一般舔了添嘴唇，刚开始他还对这浅漠凝有些忌惮，看来是他多心了，首先光武器上他就占了优势，何况如今自己魔王之体，而他浅漠凝，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人类！
“受死吧！”
隐弘之，或者说是魔王，脚下一点，身子如同出鞘的剑朝浅漠凝飞来。
“太子！”幽冥往前走了一步，被浅漠凝推到后面。
如今这隐弘之像发狂了似的，他知道自己不可久战，而幽冥上去无非送死，还不如自己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浅漠凝右手一挥，蓝色的剑柄在阳光下闪烁奇异的色彩，黑凌剑就像想了眼睛一般，专往要害刺去。
“太子小心……”幽冥突然往前一步，用手中剑接下这一剑，却立刻化为铁水，然而浅漠凝的剑毕竟是灵力所化，虽然不敌黑凌剑，但是黑凌剑的剑魂并没有苏醒，因此也为浅漠凝赢得了一丝时间。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隐弘之并没有占多少优势。眼看就要刺中浅漠凝，被幽冥这样一打搅刺空了，隐弘之自然愤恨，一掌拍向幽冥，幽冥普通断线风筝摔倒一旁，后脑碰到石头上流出一行血，昏了过去。
浅漠凝手下剑越来越快，但是他学剑只是为了自保，不像隐弘之那样步步杀机，因此落了下风。
隐弘之步步逼近，眼看着黑凌剑近在咫尺，一寸寸插入心脏，却没有疼痛，有的只是麻木。伤口也没有流血，也是发出耀眼的黑光，就看到隐弘之残忍的笑了笑，手中动作却顿住了。
“你……”隐弘之回头眯眼，袖子一甩，浅沫仙被甩了出去，差点摔倒，连忙站稳，手中凝结出紫色的剑，兽魂漂浮在空中控制剑柄，带着浓浓杀机朝隐弘之刺来。
本来他可以躲过，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浅漠凝，如今他的剑入了浅漠凝心脏三分，再差一点就好了。然而手下却没了力气，瞪着的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玄冰剑？”
或许只有玄冰剑才可以克制他吧！
隐弘之虽有不甘，但是再这样下去，他也会灵力丧失而变成废人，当即用最后的力气将剑拔出，然后往虚空中一跳，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小凝，感觉如何？”浅沫仙连忙扶起浅漠凝，替他擦掉嘴角的血液。
“没事。”没有疼痛，只是觉得心口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走！”浅沫仙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将幽冥收进纳戒，用从盛岚沐那里骗来的传送卷到了暮雪天山。
凝碐湮仿佛在刻意等他们似的，看到两人：“你来了！”
说的不是“你们”，而是“你”！如今他已确定，浅漠凝与浅沫仙便是龙神圣夜。龙族复兴，在此一举！
浅沫仙点头。
“决定了？”
浅沫仙再次点头。
“好！”凝碐湮点点头。
浅沫仙已经说通了浅漠凝。如今浅漠凝胸口不流血，却一直有黑色光芒缠绕，而他只觉得心脏空空的，仿佛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变成女子的几率很小，但不是没有……”
他不能没有心，不然他拿什么说爱倾舞……
哪怕变成……女子！大不了就迁迢学府理解的那样，同性恋吧……
凝碐湮点头，首先进到无情宫里。浅漠凝与浅沫仙紧随其后。这两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如今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给你两个选择！”凝碐湮这样说。
若要百分之百变成男子，那么有可能会丧失记忆。而保全记忆，则有可能……变成女子。
毕竟他的真身寄托在女儿身上。
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
凝碐湮没有催促他们。
浅漠凝皱眉，若变成女子……他不能接受。而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倾舞说，以后不让他见她……
浅漠凝闭眸，掩去了种种情绪，再次睁眼已经如同一汪泉水不染杂质。
“生来纯净，莫忘初心……”
这是凝碐湮说给浅漠凝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说给圣夜的第一句话。
虽然早已领略过龙神圣夜的容貌，凝碐湮还是忍不住心惊，强行忍住要跪拜的动作淡淡喘气。他的容貌让他近乎窒息。
若说浅漠凝以前的容貌是秀丽的话，如今已经不能用这两个庸俗的字眼形容了。
这是怎样一张脸？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形容了。星子一般的眸子闪烁着让人心疼的因子，皮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让人不忍心动，却忍不住摸一摸，捏一捏。头发凌乱的美，如瀑泻至脑后，一直吹到小腿。
他真的是男子吗？是的！
不同于以前的纯真，如今依旧的五官精致到极点，有男子的刚毅，亦找的出女子的妖媚。
“妖孽！”凝碐湮笑骂。
“恩？”浅漠凝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还是一身白衣，旁边的浅沫仙却不见了，大概……与他合为一体了吧。
然而因为有赤霞珠的保护，他的记忆还在，只是因为刻意，忘掉了夏倾舞，只知道男孩深处有一个白衣女子，却不知她是谁。
“多谢天山上尊！”浅漠凝，或者圣夜，低头一拜，凝碐湮笑了笑，这孩子……
“叫师傅！”圣夜如今灵力未复原，他还是他的师父。
“是，师傅，对了，师母呢？”
“回神界去了！”
浅漠凝点点头，还是觉得心脏空空的。
“既然如此，多谢师傅，告辞了！”
幽冥被浅沫仙丢到凝王府了，他得去看看他如何了。
“恩，去吧！”看亲眼看着凤女，魔王与龙神的悲欢离合，如今，也无能为力了。
浅漠凝到凝王府看了幽冥，就是摔着脑袋短暂的昏迷了，身体无恙，而幽冥看着浅漠凝，则愣了好久。似乎…王子更……更娘了……
“还去天上城么？”
“改日吧，这几天你也累了。”幽冥点点头就不再说话。
告别幽冥，浅漠凝便进宫安排好一切，宫内池樱凉却被云伯泽控制了。
“呵呵，太后么……”云伯泽笑，这蠢女人还以为她自己让魔王苏醒，便就是她的功劳么？果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哼，居然被你坑了，算哀家倒霉。”
“呦，太后，别动怒啊！”云伯泽手脚不老实的摸了摸池樱凉的脸蛋：“啧啧，不愧是太后，养在深宫的女人真不是外面那些风花雪夜可以比拟的。”
池樱凉扭过脸，怒视云伯泽。云伯泽笑了笑：“别这样嘛，你也不看看，以前……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忽然，云伯泽脸色一变，反手扣住池樱凉的脚腕，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一声，脚踝断了。
“呵呵，太后心肠狠毒依旧……”云伯泽手指一路向上摸，池樱凉想喊，奈何唇被堵着，正当她绝望时，门嗵的一声被踢开。两人愕楞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池樱凉心一凉，这下完了……
“云将军别来无恙！”浅漠凝看着门，懒懒的看云伯泽。云伯泽在这样的目光下，差点瘫软起不来，在他心底，浅漠凝一直其实温润可欺的，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有如此冰冷的眼神，那眼神没有丝毫感情，仿佛看着一具尸体。
“太子殿下怎么来这里了？”
浅漠凝不再废话，手指凝结灵力朝云伯泽飞来，云伯泽一个闪身从窗户跳了出去逃走了。
浅漠凝手中动作不变，池樱凉确是慌了，难道他是来杀自己的？事实证明她猜错了，浅漠凝只是切断了绑住她的绳子便走了。
看着浅漠凝远去的步伐，池樱凉不知在想什么，她对浅漠凝如此，而他竟然……救自己。
“多谢！”池樱凉揉了揉剧痛不已的脚踝，心底有一丝懊悔，如今她就一只脚踝断了，就如此痛，何况浅漠凝才九岁时被他弄断手腕，脚踝，还有肩膀……
浅漠凝仿佛没听见，只是脚步一顿，随之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并没有救池樱凉，只是因为，池樱凉是浅重雾的后，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这一刻，池樱凉似乎有点后悔以前对浅漠凝做的，这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浅漠凝本是局外人，却被人强行拉进场。帝位，本来她要的，浅漠凝本避之如蛇蝎，如今不得不全盘接受，而她只得双手奉上。
一切，皆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