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礼物

浅夏半凉,无奈今夜如同处在蒸笼里。

刚出夏府,就被横出一掌打在墙上,声响之大,夏绛葵又一次蹦哒出来:“怎么回事?”双目猩红,气愤不言而喻,今夜是属于他夫人,这四个人这是挑战他的忍耐吗?

冲出去只看见一摊血迹,再无他物。

“来人,将这里清扫干净!”

大约是有人发生争执吧,那四个人都被他赶走了吧!

其实他们一直埋伏在门口,守株待兔。

收起心中的疑惑,纳闷走回灵堂。

捂嘴咳血,从指缝流出,白袍尽是血液,甩手抽出长剑,唇瓣毫无血色,眼眸眯着,丝毫不敢懈怠。面前四人悠闲的互相闹着。

“我说,咱们以后不回去了算了!跟着皇后娘娘混了!”

“那怎么成?不等于背叛家族了么?”

“嘁,这算什么……”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将浅漠凝放到眼里。

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手掌的伤口又裂开,顺着指间,沿着剑刃滴下。

一滴、两滴……

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袭来,浅漠凝紧咬嘴唇,甜甜的血液滑进嘴里,却已经麻木。

四人也不用什么花哨的杀人方法,其中一人只拿钢剑,朝浅漠凝刺来。放慢电影一般的节奏,吃力避开,那剑在老人手里异常灵活,就像长着眼睛的毒蛇,散发致命的危险。剑身一转,又朝着男孩刺去。男孩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无力,滚烫的几乎窒息,不能动弹,忽感剧烈疼痛,呆滞低头,一柄长剑插在心脏处,再稍微往进,小命便玩完。

鲜血喷洒在老人的脸上,伸出舌头一舔,就像尝到了世间最美好的食品,眼睛冒着粉红泡泡,贪婪的叫了一声:“这娃娃的血竟然是甜的!”

体带异香,明明是人的体香,却神似梅香,血液甘甜如世间最美好的玉露。体格异人,万年难遇的修仙好苗子,其血液更是极品,可以提升人的天赋和修为。

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被他碰到了。

突然那人手松开剑柄,怪叫一声,四人一同消失。

剧痛难忍,然而只是一下,痛过后的麻木铺天盖地,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昏死过去。皮肤红的近乎滴血,唇色一点点染上血色,红唇抿着,尽管昏死过去,贝齿依然咬着残破的下唇,不断滴汗与血,无论多痛苦,愣是不肯喊痛。

心脏处一阵绞痛,短暂的昏迷后被痛醒,心中一片冰凉,地上大片血迹如开水一般滚烫,他自知若一直躺着,迟早被烫死,何况此处距离夏府不远,倾舞也会被牵制。

一手抚上剑柄,手指微勾,猛然用力,噗嗤一声,疼痛让浅漠凝眉毛皱起,也只是皱皱眉便没了其他面部动作。紧捂心口,脸色发红,就像处在蒸笼上。

他自持定力超人,却不想池樱凉送他的“礼物”如此隆重,冰火交融相克而不相生,热时热在蒸笼里坐,冷时冷在冰凌上卧,任谁都受不了。

他真的怀疑自己真的还活着。

踉跄着步伐,拖着酸痛的身体,走过的地方是一条血毯。

一步一个血脚印,一步一阵心悸的疼痛,忽然剧烈咳嗽,鲜血从手指缝隙涌出,心颤的快要碎了。

烈火烧灼的痛苦又有几人受得。

很短的路程,用了大半夜才走到,到最后近乎是爬的。以暮雪狼华着称如今无一人半兽。热到极致,头脑迷糊,思维混乱,只知道要快去凉点的地方。

拖着一地血迹,爬上暮雪天山,万年不化的白雪染上红色,浅漠凝走过之地,尽数化为血水,过后又重新结成红色的冰块,妖孽至极。

据说,暮雪寒池地势处阴,是常年受极寒而天然形成的寒池。

走到这里,已经用光了身上所有力气,身子往下倒去,一头栽进池里,水中压力压迫,吐出血来,视野慢慢模糊,脑袋沉重,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血水,哪些是池水。

双目紧闭,如同死尸一样静静躺在池底。身上终于降温,心口处骤然一痛,但掩不住的烦躁,以及恐惧。升腾起一缕缕红色薄雾,好看而妖艳。时间在这一刻如同他浅漠凝的名字,凝固了。

……

腊月时节,成冰的湖水被火球砸开,便没了其他动作。四周茫茫湖水,三岁大小的男孩手脚挣扎着,水不住涌进口腔,绝望的想要大声疾呼,一张嘴便有更多湖水涌进,脑袋缺氧,不能思维,只知道徒劳无功的手脚踢打。

发根一痛,被揪着发丝拎起:“你不是想你母妃么?那就下去陪她好了!哈哈哈哈哈……”

男孩想哭,却无泪,他本就是无泪之人,只是心中有浓浓的绝望与不甘。不断吐出大量的水,湖水刺骨的冷,心更寒。然而男孩只是默然看着那个疯女人,似乎狼狈的不是他,而是她。那女人一把两男孩的头塞进水里,一个踉跄摔进湖里,磕破额头流出的斑驳血迹,与湖水混在一起销声匿迹。

忽然听到一个男音叫喊声,池樱凉连忙松开手消失了,男孩如同秋天落叶往水下沉去。刺骨的寒冷充溢每个角落,男孩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捞起,抬头一看,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来人,但很温暖的怀抱让他眷恋,一瞬间他以为母妃来接他了。

“凝儿没事了……”

那是一个男人俊雅的声音,充满磁性,大约二十八岁,眉目透着看破一切的沧桑,温柔拍着男孩的背,解下外衣给他披上,帮他擦干潮湿凌乱的发丝以及受伤的额头。

这个人,便是孙伯。

……

身上滚烫,心中却无比寒冷,太阳渐渐从东方爬起,照射在地平线一片血红,寒池上方弥漫一层红纱,被无形空气托浮在虚空中。浅漠凝奄奄一息,慢慢漂浮在水的上方。虽是不怕水了,可还是不会水,猛烈的咳嗽,伤口掺了水已经痛的麻木。

脸色苍白,凌乱的银色长发遮住大半脸庞,往下淌水。睫毛弯弯,湿漉漉的挂着滴池水,更添娇弱。脚下虚浮,头脑一阵眩晕,衣袖拂过,水立刻恢复原来的颜色。扯下衣摆下稍微干净点的布料,简单的包扎好伤口后往山下走去。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这让我想到了美人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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