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同床

五更时分,夏倾舞感觉有人从后面环住了她,还隐隐闻到血腥味,一惊,连忙回头看,却见浅漠凝皱着眉,眼眸紧闭,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推了推他,却见他更用力的抱着,似乎睡熟了。夏倾舞转过身,将被子给浅漠凝拉上闭眸睡了。后面,浅漠凝睁开一双含笑的眸子,再次闭上,却真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睁眼,却没有看到浅漠凝,弄梅早已醒来,见夏倾舞醒来便进屋:“小姐醒了?快些洗漱。”

夏倾舞疑惑,但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也许是自己做梦罢。暂且放下疑惑,点点头洗漱完毕去浅漠凝的屋子。入眼便见幽冥脸色苍白,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撑着下巴,浅漠凝则躺在床上,似乎还没睡醒。

满屋梅香尽掩血腥气味,白影躺在床上背对夏倾舞,睡得很熟,弄梅两人难得没有发现异样。

“小姐,王子说近期车马劳累,在此城多歇息几日,下午换一家客栈。”幽冥趴在桌上没有起来。

夏倾舞点头,与弄梅回了房,心底却是纳闷为何换一家客栈,毕竟没有多大的事情,便也不管了。两人回到房间,吃过饭后,操棋对弈。

棋场如战场,夏倾舞沉着冷静,步步为营,弄梅虽是高手,在小舞面前却节节败退,不由暗暗心惊,小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指间捻着一枚黑子,弄梅皱眉思索着,半晌终于落子,却见夏倾舞随意一丢,白子稳稳的落在棋盘的角落,看似不起眼,却堵死了弄梅每个出口,她手执黑子,皱眉思考,半晌泄气一般:“小姐,我认输!”

“哎,怎么认输呢?”随手捏起黑子,放在白子边上,弄梅眼眸一亮,便听倾舞嗓音带着些许责备:“呐!你看,放在这里刚好堵了白棋,同时将黑子引出,转败为胜!”

听了夏倾舞的解释,弄梅不得不竖起拇指:“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

二人刚走,浅漠凝转过身来,撑起身子,下床:“幽冥,你如何了?”

幽冥嘴角流血,仍是摇头,用手背擦了一把,摇头道:“王子,属下没事。”

指了指床:“躺上去!”幽冥自然不肯,浅漠凝威胁一般眯眼:“去不去?”幽冥浑身一抖:“……去。”

床边,浅漠凝搬了木凳,在柜里翻出五枚针,点燃蜡烛,在上面消毒,抹上一层药水,迅速在幽冥身上扎了几下,幽冥只觉眼皮沉重,不一会便睡着了。

拔出针,再次消毒,刺入,拔针,消毒……反反复复,流出少量血液,洁白的床单染成黑红色,不一会,再次流出的血,色彩正常,伸手迅速点了几个穴道,止了血,幽冥脸色苍白,额头冷汗一滴滴落下,打湿了枕巾。

浅漠凝勾唇,用毒不就是池樱凉最爱玩的把戏么!

针灸过后包扎了他的伤口,一旁碗里接了半碗黑色血液。取出另一只碗,针被消毒后犹豫一秒后动手,却不能麻醉自己……

低眸,一边迅速刺了几个穴道,一边看着幽冥的反应。要在最短时间将毒血尽数放出,需刺激几个敏感的穴道,幽冥经过麻醉,痛苦都如此,何况浅漠凝。

眼里微冷,漠视一切,眼底如一汪池水,波澜不惊,但仔细还是看得出些许隐忍的痛,唇抿成了白色,脸色苍白。放了毒血,洗去手上沾染的血迹,默然看了地上,衣袖拂过,血迹尽数蒸发。

眉眼清冷,浮出淡淡温润,幽冥早已熟睡,眉间黑色褪去。

推开窗户,眯起妖冶的凤眸,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官兵,吵声不断。官兵的中间是五十多黑衣人的尸体,几个人指着二楼吵闹,却没人往上走。浅漠凝倒出碗里的液体,以一种奇异的角度落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楼除了尸体被放到一起外,与昨晚丝毫不差,多了一些黑色乌血,人们都以为是干涸了的血液,没人发现浅漠凝的小动作。

楼下吵吵嚷嚷,二楼的人却丝毫不知,并且为什么没人上楼?因为浅漠凝布下阵法,只可出,不可进,除非那人识破他的阵法。初意是跟着卿凌学炼丹,只是没想到阵法学了一套又一套,敲派上用场。

……

两姑娘对弈甚久,不免有些累,弄梅回房后,夏倾舞趴在床上,不一会也睡着了。

隐隐间,闻到淡淡梅花香,还有一丝血腥味,感觉被子里多了一个人的身体,转头,四目相对,夏倾舞窘迫不容言表。瞬间浅漠凝闭眸,手不老实的揽住了夏倾舞的腰。想脱开他的魔爪,轻轻一拉,冰凉的触感让夏倾舞于心不忍。转身闭眸,也熟睡了。

他依旧白色锦衣,她依旧白色衣裙,睡觉时都用轻纱掩着脸。

……

依旧如早上那般,浅漠凝先醒来,思量半晌,偷偷掀掉面纱,细细看着睡梦中的她,心中划过一丝疼痛。手指轻柔抚上她的脸颊,纵横交错的触感让浅漠凝心惊不已。眼眸低着看她,只见她粉唇微嘟,嘴角是一抹香甜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睡颜美好的如同一个瓷娃娃。浅漠凝痴痴的看着,手指一滞。

她脸上的伤疤成了她的心疾,虽然在他面前,她一直如同孩童那样撒娇任性,一副乐天派,但他也看得出,从前她任性而为的性格变了很多,眉目中增添的忧愁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女孩子总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倾舞这样……失去了自信心。

俯身印上一吻,浅漠凝为倾舞捏捏被子,戴上面纱后退出房间,他没有看到夏倾舞眼角滑落的泪滴。

面纱掉落之际她就醒了,脸上一凉,是她现在最敏感的感觉。她嘴上面上表现的无所谓,心底一直对容貌耿耿于怀。丑小鸭可以活的很好,从白天鹅变成丑小鸭的生活却不尽人意。他那么好,而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现在看来,他并不嫌弃自己,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可以…地久天长?

也不知他的不在意会坚持多久,更不知她的无所谓能装到几时……不过眼下,他是不嫌弃自己,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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