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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她从未躺过的暖炕上睡觉固然很好,只是若有软裘陪着她,她会感觉更好。

瑞木修言闻言后,仍闭目养神,不理声音的主人。

离儿委屈,却又不敢多言。

良久,上榻突然丢下一件裘毯,正巧盖在离儿的头顶上。

裘毯柔软,味道好闻,离儿立刻忘记那件脏兮兮的软裘,蹭着毯子的短毛,安心入睡。

瑞木修言闭着眼,轻叹一气,转过身面向内侧。

他可以允她睡进拔步床。

可以帮她的小屁股上药。

可再怎么样,也不准那件脏兮兮的软裘,进来他的势力范围!

第3章(1)

书房内,雕缕着双螭龙纹的方长翘头案上,瑞木修言正云淡风清的坐着翻看张源所着的《茶录》。

而在他身后,是双座黄花梨万历柜,在上层通透的亮格里,摆放着几件他最属意的文房墨宝,有妙歌宝轮墨、双燕鸟笼玉雕、白玉杯……等等附庸风雅之物。

从卍字窗棂向外探去,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株型雕特别的榕柏造景,和荷畔水池,可再仔细看,就能看到水池前,有抹青色身影在来回忙碌着,乍看之下,还以为是片小叶子,飘荡来去。

她一下坐在草地上,一下爬起来,臀儿翘得高高的,拿着细竹竿挑翻和她有些距离的书页。

过了冬令就要来春,趁着日头还暖之际,唤了离儿来替他晒书,将书本经历一个冬天的霉味用阳光覆盖过去。

这不是挺粗重的活儿,可是就是他书多,委屈离儿要多跑几趟,连着几天下来,离儿的皮肤也被晒了一层红。

瑞木修言停下手边翻阅书页的动作,越想越不对劲……

这时,书房的门被蓦然打开,冯叔理理身上的衣袖,抖落尘灰后才踏入门槛,走向瑞木修言,拱手作揖。

“大少爷,此人生性多疑,花了一些工夫,他才愿意跟我回来,现今安置在别院,大少爷何时前往呢?”

冯叔早在昨天夜里就将人带回,这一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来回足足花了三个月,这时间,离儿的臀伤也好了,他相中要作为茶馆的店铺也买到手了,计画照着他所设定的时间在走着,至目前为止,他还未出任何差错。

瑞木修言收回探向窗棂的视线,低头找着自己的书行看到了哪里,然后便问:“他伤得如何?”

冯叔心惊。这本应该是只有他们同行伙人才知道的事,大少爷竟然如此无所不知,他尚未禀告,大少爷就已经知晓?:

“路上已好生照料,肩伤并无大碍,只是与他随行的友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瑞木修言心一沉。连则世,据说叔大的友人也是难逃此劫。

难道死亡的命运是不能够被改变的吗?那他的命运该是如何?

瑞木修言不着痕迹的整理纷乱的情绪,一改正色的说:“无妨,逝者已矣,重要的是我们救回的人。”

“大少爷,冯叔贸然一问,此人倒是为何人?他看来不过三十而立,却文采翩翩,清高傲骨,可非等闲之辈。”

瑞木修言抿嘴轻笑。这他怎么会不知道,曾经他们就是英雄相惜的忘年之交……

若是照着时事的轨迹进行,叔大不出十年,必高登门第,且能力卓越,得皇太后青睐。依他对叔大的了解,如此助叔大一力,这人必然永记在心,他日必求回报。

而他想要的,莫过如此而已。

“叔大先生是为将才之相,帮助他对咱们有益无害。”

冯叔理解的点头,“那大少爷,接下来?”

“让他把伤养好,我才见他。”待见面的日子一到,也是送他上京赶考之日,而他们将暂不相见。

冯叔又再禀告一些这三个月来所听闻的人、事、物,给瑞木修言知道。

这是一直以来冯叔和瑞木修言的默契,有时冯叔带回的消息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事物,再与自己前世知道的情节连成一贯,然后他再从中安排,让自己也插进局中,图得有利之处。

有时冯叔行经运漕,带回瑞木修言事前就有交代的物品项目,回府后再经由他筛选、处理、包装,以高价转卖给偏好此物的有心人士,从中便可赚取可观的差额。

几年下来,家族里无人知道,他瑞木修言的财富,早已敌过瑞木本家双倍有余。

“冯叔,上川口镇老谢家的江口商号已经是咱们的了,这几日得空就去看看,好在年前将茶馆开幕。”

瑞木修言虽然对于购得地段最好的江口商号因此欣喜,但于表面却依然淡定如斯,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气盛凌然,傲气四纵。

“大少爷真有本事!谢二爷这老顽固,说什么也不肯将祖传的商号卖了,但是遇到大少爷,就是不卖也不行。”在大少爷出面之前,他也和谢二爷斡旋多次,总是无果。

直到这次他听令出任,购置江口商号的事就由大少爷处理,不过三月有余,商号即可到手,果真英雄出少年!

瑞木修言对此恭维之言,甚是无感,只因家族中只要出了一个专生来败家的子孙,就是祖传的茅厕也得拿出来宝。

老谢家的二爷老来才得这么一个独子,对于这个儿子可说是疼爱有加,就算儿子以赌为命,老人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谁知儿子越赌越大,直到后来就连祖传的各个商号、地契也拿去赌了,后果自然可知,是全盘皆输。

而瑞木修言早在此之前,就曾派冯叔力劝谢二爷赶紧将商号卖给他,他愿意以高于市价的两成购入,为的就是方知有一日事情会发展至此。

一方面他是出自想帮助谢二爷,就算到时家产全无,至少还有银两在身,另一方面也确实是相中地段繁华的江口商号,想与之购买。

但这一切只因谢二爷错判情势,直到赌坊上门讨店铺地契,他不得不在铁拳威吓之下,将祖传的商号拱手让人,而瑞木修言也爱莫能助的看着既定的审情,再度发生。

一天夜里,瑞木言趁着离儿睡着后,首次只身连夜出府,目的是城中的大赌坊……

莫善阁。

这里,不出善人,不会有人劝说,切勿赌博。

这里,没有善心,不会有人阻止,下好离手。

他以帽帘垂面,轻装现身,在龙蛇杂处的赌坊中,他显得格格不入又引人注目。

他甫进门,就对顾门大汉阐明来意,要求见赌坊少东,卫良。

其实,两人于前世是读书时期的同窗,但对于未来意念、方向不同,长大后各司其职。

瑞木修言上京应试,高中举人,位阶正三品,刑部侍郎。

卫良接管家业,将“赌道”发扬光大,遍及全国。

可是分离并未冲淡两人的友谊,台面上一为官,一为寇,台面下仍是把酒言欢的好友。

但在今生,小小年纪的瑞木修言“体弱多病”,自然无法入学堂读书,与卫良便无能相识结交成友。

瑞木修言有些许遗憾,所以在两人见面时,多了一丝感慨在心。

坐在上位的男子,莫约十六、七岁,一身桀傲不羁的气势,颇为大气,还有几分江湖味。

“小兄弟蒙面来此,就是为了买回谢大少赌输的江口商号地契?何以见得,我就会卖你?更何况,赌坊的事向来是我爹当家主事,真不懂你怎么会找上我来?”

瑞木修言虽然身处下位,但是气度和风范,绝不处于下风。

“会找卫良兄主导道事,必定有理,因为只能主事者才能买宝赌坊的

地契,若我直接找上卫爷,不是多拐一弯?”

卫良挑眉,对少年熟悉自身的疑惑,不显于色,“言下之意,小兄弟是早已知我卫良已经接手赌坊?你如何得知?”

他吃惊不无道理,只因他接手赌坊不过一年,对外也尚且隐瞒至今,而面前这孤身上门的少年,年岁与他没差多少,可是他非常确定他们并不相识,他又是如何知道这封鼓中的事呢?

“卫良兄也并非井底之蛙,世间事无奇不有,很多事不是自己瞒着就可以掩人耳目,不过……卫良兄大可放心,此事我必然不会传出,只要你愿意将商号卖我,亦可保密。”瑞木修言早已摸透他的性子,看进他的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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