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赐良机(总312节)

几年前,叶丛文虽先调进这家国有公司,但身为部门副职而没有做生意的决策权,个人长期以来也没有太好的业绩。尽管如此,由于接触社会面广阔了,与各种人打交道多了,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商务洽谈的能力逐渐磨练了出来。如今,叶丛文算是一个做商品贸易的老手了。而现在,赵一萍请他去“搞掂”这桩销售中文机的生意,只不过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

“按照惯例可以给对方3回扣。这你是清楚的。销售价格嘛,一是随行情,二是要赚钱。当然,为了尽快回笼这笔资金,比同类产品的价格略低一些也可以。我看这样,你先找人谈,到时候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电话联系吧。”

赵一萍对叶丛文谈不上有什么很好的感觉,但也说不出有什么让她反感的地方。平时,她表面上对他是挺客气的,但心里却有些瞧不起他。不过,叶丛文毕竟是她丈夫多年的挚友。这几年,她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还是很包容和关照他的。该公司内部规定,凡负责项目的经理为公司每做成一桩生意,都可获提成奖。如这批传呼机由叶丛文负责销售完,他至少可从公司领到三至五万元奖金。

“我明白了。”叶丛文从座椅上站起,点头告辞道:“赵总,那我去办事了。”

赵一萍望着叶丛文离开的背影,不由地抿了抿嘴儿……

一天晚上,毕自强开着凌志车回到宿舍楼下。准备下车时,他发现已经十点多了,又想起妻子去北港市出差已有半个月,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看电视实在太没劲了。他从车窗向外瞄去,只见几米外一楼叶丛文家的窗户透出灯光。于是,他抓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几分钟后,叶丛文一边扯上外套的拉链,一边从楼道里走出来,坐上了毕自强的凌志车。

“这么晚才叫我喝茶,有什么好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闲得无聊。”毕自强把轿车倒退出宿舍区小道,笑着向叶丛文问道:“你出来时,老婆没说什么吧?”

“没有,我老婆听我的。”叶丛文潇洒地将手一挥,不无嘲弄地说道:“我才不像你呢,在家里是 ‘妻管严’。在我看来,你就像是被线头扯住的一头风筝在天空中飞,要不就是像带镣铐般跳舞似地受管制,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你得了吧,别把我说得那么没出息啦!”毕自强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继而问道:“你整晚猫在家里干吗呢?”

“刚才在教女儿看图识字。”叶丛文侧头望了毕自强一眼,深感不惑地问道:“怎么,你还不抓紧时间生个孩子?传承有序,这可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哟。”

“我倒是想要个儿子,可老婆总是怀不上,没办法呀。”毕自强双手把着车向盘,脸上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不无羡慕地说道:“还是你好呀。你家美美长得好可爱,每次见到我,小嘴儿都挺甜的。”

交谈时,毕自强已将凌志车拐上了街区大道。

“你老婆出差没回来吧?”叶丛文点燃一支烟,递到毕自强的嘴边,断言道:“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叫我出来喝茶。”

“那是,那是。”毕自强也嘻皮笑脸应对着,逗趣地说道:“我怕老婆,所以不管怎么说,还算是个好男人吧。”

“给你个气球,你能吹上天!”叶丛文把身子靠在背椅上,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好男人,没主心骨吧?”

“呵呵,”毕自强避而不答,却又换了个话题,问道:“最近你都忙什么呢?”

“我一个在单位里打杂役的,除按时上班、下班,那还能忙什么呀?你不知道吧,我们公司其实就像一座寺院大庙,只有那几个本事大的‘方丈’整天忙着到处去捞钱,然后一个劲地往自己口袋里装,还美其名曰:公司赚大头,他们拿小头。而我们这群没本事的‘和尚’们,每天也只能在庙里盘膝而坐,敲敲木鱼、诵诵经,赞美和歌颂一下佛祖而已。”叶丛文满腹牢骚,借机发泄了一通,却又自我宽慰道:“还好,前些日子在你家赵总的关照下,我帮公司做成了一桩几百万元的生意。呵,也小赚一笔。”

“那你很不错了。”毕自强由衷地为叶丛文感到高兴,笑道:“我老婆能帮你,说明她在外面挺给我面子的嘛。”

“那倒也是。”叶丛文点点头。他心里虽抱着一份感激之情,可接着说出来的话却又不入耳了:“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像赵总这样傲慢而神气的女人,平时你跟她能有什么甜言蜜语呀?”

说叶丛文的性格中有直来直去的一面,这话倒也不假。这种问题若是换别人如此当面质问,非把毕自强得罪到家不可。

“我说你呀,就别瞎琢磨这事啦。”毕自强仿佛像是吃了一只变味桔子似的,把眉头紧皱,却不屑回答叶丛文的发问,只是把车刹稳后熄了火,故意变腔换调地说道:“到了,恭请你老兄下车吧。”

凌志车停泊的地方,那是一家名叫“品茗”的茶艺馆。

这是一栋两层高的茶楼,独自镶嵌在靠南湖边的一片翠竹林中,也算是个闹中取静的幽雅之处吧。楼里楼外,到处都悬挂着一串串红色大灯笼。在门口闪烁不停的霓虹灯下,一左一右地站立着两位穿大红旗袍的礼仪小姐。

“毕老板,叶老板,你们来了。”一位礼仪小姐彬彬有礼地笑迎,并引领两位客人往二楼走去,偶尔回过头,笑容可掬地问道:“你们还是坐老地方吧?”

毕自强和叶丛文是这家茶艺馆的老主顾。喜欢喝功夫茶,这是他俩一个共同的嗜好。平常,毕自强要应酬的饭局很多,但知道叶丛文不善喝酒,是那种喝口酒就会面红耳赤的人,所以也不会叫他出来坐陪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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