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困兽犹斗4

头人们走后，哈啰问他的哥哥道：“大哥，我就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您也可以突围啊！”

哈拉土司斩钉切铁地说：“既然失败了，我就不能苟活，一天也不行，因为我是土司，土司有土司的尊严！”

“哦，明白了。”哈啰喃喃地说，“土司有土司的尊严，为了尊严二字，只能不要命了……”

“别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也下去准备吧，打仗需要亲兄弟，今晚大哥就仰仗你了。”哈啦土司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凄凉地说。

“诺！”哈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哈尼人在谷内集结了，除了一些手执刀枪剑叉的健儿之外，还有妇女儿童和老人，扶老携幼，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

哈啦土司带着他的弟弟哈啰和一群头人，手提大刀，牵着各自的战马，来到了谷口，查看外面的动静。

只见外面非常的热闹，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傣家健儿们在围着篝火烤牛羊肉吃，喝纯美的米酒。他们还吹起了葫芦丝，敲响了象脚鼓，唱起了歌谣，跳起了民族舞蹈“三跺脚”……

哈啰肺都气炸了，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这些狗日的傣族人，真是欺人太甚，在老子们的地盘上又唱又跳又闹，大呼小叫，真可恶！”

哈啦土司也十分气愤，回顾左右，大声地命令道：“走！上马，大家随我冲出去，与傣家人拼了！”

大家纷纷上马，挥舞着刀剑，咬牙切齿地呼喊着要冲出去和傣家人拼命。军师吴智广跑到哈啦土司的马头前，抱住马头劝道：“大土司，现在傣家人都在谷口前面，人多势众，不宜突围。请听我一言，还是再等等吧，等夜深人静，他们散去或疲惫之时，再突围不迟。”

哈啦土在马上司沉思了一阵，觉得军事之言有理，便点头同意，对下属们说：“大家散了，回去睡觉，养精蓄锐，夜半之时，再到这儿集合，一起冲杀出去。”

“诺！”

众头人带着各自的手下兵勇散去，老百姓也散去了，扶老携幼地回到自己的洞穴歇息，只留下一些弓弩手守住谷口。

夜半之时，哈尼人再次集结，当他们来到谷口时，看到外面的傣家人依然在喝酒吃肉跳舞狂欢，丝毫没有要散去的迹象。

哈啰骂道：“这些狗杂种，看来要彻夜狂欢了，老子等不及了，大哥，冲出去吧，把他们统统宰了！”

“军师意下如何？”哈啦土司询问身旁的军师吴智广。

“我还是认为不宜出击。要等到傣家兵马回营之后，方可突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瞬间突破对方阵地，方能成功。”

哈啦土司听从了军事的建议，不过没有叫族人们回洞穴去，而是让他们原地休息，等待突围时机。此时，正是四月的闷热天气，属于亚热带地区的红河谷，气温很高，哈尼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点都不感觉到冷。

直到天将破晓，喝了一夜酒的傣家人才断断续续地散去，三五成群地互相搀扶着回营，显得疲惫不堪，有的大概是醉了，就在篝火旁呼呼大睡。

哈啦土司见时机到了，叫头人们将熟睡的族人们叫醒，准备突围。勇士们将堵在谷口的鹿角拉开，把用石头垒成的掩体悄悄搬走，骑兵们已经骑上了马背，高举着马刀，只等大土司一声令下，就将义无返顾地冲出谷去，与傣家人血战。

月光如水，马刀如林。此刻，每一个哈尼族的勇士都热血沸腾，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冲出去！只要能让乡亲们安全撤离红河谷，战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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