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和许谦出去溜达了一圈又一圈,我慢慢开始跟他说我和齐鸣的事情,他就那么听着,有时候表情很复杂,有时候又很惊讶。

整件事情讲完,我才觉得痛快极了,我们也溜达到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下了,他轻轻说:“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有些不可思议:“哈?”

“因为就算在学校里,我都感觉不到,你们有情侣的关系……齐鸣是我在初中时篮球队认识的,关系不算熟,但也算了解他,说实话看到你们总是在一起也觉得不敢相信,因为,齐鸣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跟人交际的人。”

我低下了头,看着太阳把我俩的影子拉得又远又长。

许谦再次开口:“我第一次见到齐鸣时候,他被学校高年级的混混按在墙角里揍,满脑袋的血,明明都快没有意识了,却忍着一声都没吭。可是我当时胆子却很小,看到了这场景,也只是加快脚步逃开了。”

我心里硬生生地一痛,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去了解齐鸣的过去呢。我默默地听着,我根本无法相信齐鸣受伤的场景,他那种懒洋洋的人,根本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啊,怎么会……

“后来在篮球队认出了他,然后也算混熟了一段日子,他的性格……”许谦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语来描述:“他的性格,怎么说呢……真的挺令人害怕的。”

“平时一副很弱、很懒、很没出息的样子,然而实力却是惊人的可怕……有一次我们正在学校的体育馆里打篮球,总是欺负齐鸣的一个混混进来找他麻烦,齐鸣看到了他,然后把篮球递给旁边的人,说‘只有你一个啊,那就好办了’就这么说着,那个混混愣了一下,冲上来要打齐鸣时,忽然刷地一下,我们谁都没看清,然后就看到那个混混的手臂被扭断了,很不可思议地撇到了身后,在地上一直喊叫……”

“你知道吗,当时有几个胆子小的男生被吓哭了,齐鸣还没有住手,他又拎起那混混的另一只手臂,就像是摆弄玩具似的给扭断了,那个混混昏过去的同时,我们篮球队的两个男生也昏了过去。”

“他看着地上昏迷了的混混,过一会儿又抬头,很平常地跟我说‘许谦,让你买的水呢?’我当时就觉得,这家伙……一定是个恶魔。”

我沉默了,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齐鸣那样轻松地,直接能将金属的门把手捏成一团废品,果然呢……也许,我爱上的人真的是个恶魔。

我忽然眼圈开始泛红,我记得临走之前,他还好好的,像所有男生一样爱笑爱跳,喜欢把臭袜子塞到床底下,喜欢在厨房里偷偷吃东西,喜欢在学校里扯我的辫子……

可是为什么呢?他经历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只以为,他只不过是性格差劲了些啊……

我低下头,很久没有说话,齐鸣啊……我从来没有想过,想过你的感受呢,我不知道,你会伤心你会难过,你只是从来不跟我说啊……

然而我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呢?

是重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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