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选择她

无殷一身灰黑色长袍，坐在梨花春雨前厅的一个角落，桌上一壶酒，脸色不是很好。这几日打烊比较早，客人便也少了许多。无殷伸手倒了满满一杯，放在唇下轻抿了两口，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千华生辰越来越近，很快，他就要不得不抛弃这梨花春雨。实话说，无殷这几日心情也是极度憋闷的。

虽然只在这里短短几月，对千华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但是毕竟是这里的老板，毕竟从一开始对待她们姐妹就是极好的。他和无凌之间有很多羁绊，可是如今他要放手，他要回江南，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父母之命是他无法逃离的枷锁，何况，他从未对无凌许下任何诺言。

可是如果千华对无凌许了诺，无凌会不会不顾一切跳进那万丈深渊呢。无殷笑了笑，如果真是那样，深渊又算得什么呢。

羽陌早就看到无殷在这里坐着，却犹豫了好久才走过来。

而无殷又是一杯酒咽下，喉咙火辣辣的，不禁深吸一口气。却看见羽陌站在身后，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你这是一副什么表情？”无殷扬起嘴角，似乎好久没有和羽陌说话了，他似乎知道无殷并不喜欢宵依嫣，夹在中间的他不免有些难堪，这几日来梨花春雨的次数少了许多，来也是匆匆，再不像曾经到处找无殷的身影。

无殷倒是不会怪罪他，毕竟是自家妹妹，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羽陌抿了抿唇，坐在无殷身侧，也倒了一杯酒，声音有些低沉，倒是不显得平时那般娘气，反倒别有一番男子风味，“自己一个人，别喝那么多酒。”

无殷斜睨了羽陌一眼，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举起手中酒杯和羽陌的杯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自己一个人，不喝酒做什么。”然后将酒杯送到嘴边。

羽陌也干了这一杯酒，却是所答非所问，“千华是真的没有选择了。”

然而这却正是无殷所想。

“我知道。”无殷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为无凌感到惋惜，但是无凌现在却是比我放得开，一心想要祝福老板呢，真是不知道老板怎么想啊。如果是你的话，你此时是开心还是难过呢。”

“如果是我的话，”羽陌顿了顿，扇子一般的睫毛垂了下来，“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能改变，何况千华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可能和千华现在是一样的选择。”

无殷再次倒了一杯酒，却没有急着喝下，而是慢慢的晃动着酒杯，“选择她，可是不能改变的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是宵依嫣呢，哪怕是个善良漂亮的姑娘，她心里也不会觉得这么不甘心吧。无殷闭上眼睛，不该和羽陌谈论这个，索性喝光了酒，站起身，“很晚了，羽陌公子也该回去了，无殷先行告退。”

羽陌就这样看着无殷起身离去，经过他的时候有一阵飘渺的清香，却转瞬即逝，很快，便连那背影都看不到。可是耳边，却留下她走过时轻轻的一句，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

“对不起，羽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