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这件衣服贵不贵

“我家一个老仆人受娘亲遗嘱把我和无殷带出去，可后来在一个疫区染了瘟疫，去世了。.大概是苍天看我们太可怜，流浪了几天遇到三鬼。三鬼收留我们本来想做丫鬟的，但后来见我们喜欢练武就收作土地，真的好苦，”无凌笑着笑着笑出了泪，“师傅让我们去杀人，师兄们都还不敢动手，我和无殷第一个就上了。但是我还是很感谢师傅，这么多年来待我和无殷真的很好。”

千华沉默了会，开口道，“你们出师之后就来京城了么？”

“当时我问无殷，第一件事去做什么？她说，你说呢？”无凌冷笑着回忆那时，“我们十年来一直在暗地里调查那群外地人，对面酒楼的老板本来是我爹爹的同窗好友，曾经爱慕我娘亲，后来娘亲选择了爹爹，而爹爹的酒楼越做越大，把那人的饭馆客人都招跑了，那人心存妒恨，去外地，倒插门娶了个千金，就回来报复了。”

“他心眼如此之小，那夜我和无殷就亲自去看了看他的心到底有多小。当初所有迫害我家的人，我和无殷都亲自带着阎王去问候了。可是那几个内贼却没有找到，这是最遗憾的。”无凌伸出自己的双手，笑得满脸泪水，“很恶心吧，我们的双手是沾满鲜血的。”

千华叹口气，目光飘远，“三年前京城五王事变，三个王爷连同两个高高官意图谋杀皇帝篡位，当所有人都感叹要改朝换代时，突然出现一个叫做黑羽军的部队，仅仅几百人却犹如千军万马扫城，其首领带着黑羽半脸面具，手拿残月琉璃刀，一夜血流成河，消灭了谋反者极其余党后又神秘消失，人们传言那是天人的卫军。不管他们杀了多少人，但是保住了国家。”

无凌有些呆滞，一脸泪水忘了擦，完全沉浸在这神奇的故事里，“是忠于皇上的军队吧，那首领应该也是皇室中人啊。”

“嗯。”千华看了看无凌，“不管一个人染了多少血腥，心路正途就好了。你和无殷是，黑羽军也是。”说罢叹口气，抹掉无凌脸上泪水纵横，“过去了，不用怕。”

无凌本来压抑着的情感在这一句话里轰然决堤，想起爹爹娘亲，又想起这么多年吃的苦，泪水不自控地流出来，吐字有些不清，“我不怕了，每次老板只要说不用怕我就不怕了……”她垂下头，伸手捂住自己湿透的脸，“好丢脸，老板，忘记今天的事。”

“不会忘。”千华竟然再次将女子揽进怀里，“不会忘。”

月光极其安静地流泻，有微风拂过荷花，吹在青石板上，掀起二人交织的发。

“老板，这衣服贵不贵？”不久，怀里的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千华看了看自己胸前湿了一大片的衣服，眼神带笑，声音却很苦恼，“这是花了八百两托人从家乡运来的上等布料。”

“什、什么？！”无凌一下子推开千华，眼前的衣服顿时幻化成如山的银子，无凌哭丧这脸，“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啊，好困啊，老板你也早点睡，池边风凉。”说罢运轻功蹦起来，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千华竟然放声笑了出来，闯了祸就逃之夭夭，不用赔银子，至少应该把衣服洗了吧。他拍了拍手，

“公子，”一个白衣男子出现，“有何吩咐。”

“千素，”千华语气恢复了清冷，表情却依旧很开怀，“去查查她说的家里那几个内贼，然后带着他们出意外事故的消息回来见我。”

千素应下。千华是他的救命恩人，后来当他为千华效命时，觉得自己的名字和主人名字如此相近不妥，想要改名，但千华却笑着说，名字也是父母给的宝贵财富，何必要改。他一直念着千华的恩情，千华的人格魅力也让他决定一生只跟这一个主人。千华虽然冷漠，但是待自己人却是很好的。

“公子很少这样大笑呢。”千素看向无凌消失的方向，“只是她好像一直误会公子了。”

千华微笑着叹口气，“是啊，我们毕竟不是一路上的人，看着她逃，我却不能追。”

千素皱眉，“可是公子，那姑娘这样也很累吧，毕竟她也……”

“累，”千华微笑，看向明月，“现在累，也比将来痛好。”

千素在心里叹气，公子说的是对的。但是这么多天，他一直在暗处看着楼里的一切，无凌无殷的到来让这个楼变得和以前不同，不单单是公子，就连白音少爷，羽陌公子等也都有所改变。她们带来的一切，不知是福是祸。

但是现在能让大家笑，想起经常看到无凌无殷丢脸的模样，千素嘴角也带上一抹笑，这样的状态能永远维持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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