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

瑞瑞悄悄问我：“春晨阿姨，黄鹤楼是不是很好玩啊？”

“我也没到过黄鹤楼，不过从书上看到过，据说上面有许多诗人题的诗，最着名的要数崔颢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连诗仙李白都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春晨阿姨，‘昔人已乘黄鹤去’中的昔人是什么人啊？他真的会骑鹤吗？”

“昔人是传说中骑鹤的仙人，不过那是人们的美好愿望而已，其实这世界上是没有仙人，也没有鬼魂的，人是尘土以特殊形式存在的一种方式，人一死亡，思想和意志也随之消亡，不能聚为幽灵。”

瑞瑞听了此话后有点伤感地说：“那人死了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再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我的心忽地一沉，觉得不应该和一个孩子讨论这么残酷深奥的问题，于是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也不完全是，他们可以在梦中相见的么。我还听说，如果有缘的人在黄鹤楼夜宿，会梦见仙人骑着黄鹤飞回来在楼上载歌载舞，并满足遇见他的人的一个心愿，而且这个心愿最终都会实现的。.”

瑞瑞向往地说：“我要早一天完成作业，让二叔带我去黄鹤楼夜宿，我最大的心愿是我爸和我妈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不要总是吵架。”

此后，瑞瑞做起作业来特别努力，晚上呵欠连天时才上床睡觉，早晨一起床就坐在桌旁做作业。有人说带他去街上玩他也不去，良兵母亲让良兵把他带回家吃饭他也不再去。

腊月二十八那天下午，良兵在厨房帮厨师配菜。我在良兵办公室教瑞瑞做作业，何义兵进来了。他拿起瑞瑞的寒假作业翻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摸着瑞瑞的头说：“我儿子并不是特别笨么，瞧这些习题做得多棒。”

瑞瑞趁机请求他：“爸爸，以后我会听你和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的，求你不要和妈妈离婚！”

何义兵浓眉一皱，大手一挥道：“大人的事孝子别操心。”

瑞瑞跪在地上抱孜义兵的腿哭道：“咱们家从我记事起，你和妈妈就没有一天不吵架的，我希望你们像我的同学吕栋的父母那样，手牵手来学校接我放学。我不想要后妈，春晨阿姨给我讲过‘芦衣顺母’的故事，后妈会让孩子做脏活累活，还非打即骂，冬天让他穿个旧衣服，里面充上芦苇花装棉衣给他穿。”

何义兵转头看向我，眼里象要冒出火来，冲我吼道：“你整天都教了我儿子些什么东西？”

我分辨道：“我给他讲‘芦衣顺母’的故事，是讲孔子的弟子闵损虽然被后母虐待，但他以德报怨，对后母的责骂逆来顺受……”

“够了。”未待我说完，何义兵打断我的话，“什么‘芦衣顺母’，全是鬼话，封建思想！”

我据理力争：“封建思想也并不全是坏的，那是我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何义兵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书呆子，别把我儿子教傻了。”说着拽住瑞瑞往外走。

瑞瑞挣扎道：“如果春晨阿姨不教我，我的作业根本就不能完成，二叔说等我作业做完了带我到黄鹤楼去的。”

何义兵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就这么信他的话？他们说的话都是对的，你老子我做的都是错的？”

瑞瑞哭道：“二叔从来说话都算数的。”

良兵正在厨房忙碌，听见吵闹声跑上楼来，他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对何义兵说：“哥，春晨给他讲的是《弟子规》中敬奉父母的故事，并没错呀！春晨这些天每天都趁休息时间在辛辛苦苦教瑞瑞读书，做作业，瑞瑞基础那么差，期末考的倒数第三，教起来很费神的。”

何义兵冷哼一声说：“你还帮着她说话？不是我说你，你和她的事决计成不了。冰清这些天每天都到家里帮妈妈洗衣，进行年终大扫除，带好吃的给爸妈，还给他们买礼物，而这个女人，父母肯定不会答应你和她在一起的。而且你也应该从酒店的生意上来考虑一下，没有冰清招揽来那些有钱的人来这里消费，你看酒店的生意都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