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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杀夫案

数日前,洪洞县沈府

一妙龄女子卸下身上的凤冠霞帔,接过丫鬟煮好的一碗辣子面,双手递给一中年男子。辣子面热气腾腾,男子看得直流口水,端起碗,拿起筷子,也不管夹没夹着面条,“嗖嗖嗖”连汤带面大口往嘴里灌。

突然,碗筷打翻地上,男子捂着肚子大叫“肚子好痛……”一阵阵惨痛的叫声,听着便令人心痛。

女子神色慌张,连忙上前去搀扶,丫鬟也过来帮忙,将男子扶到挂满龙凤呈祥的婚床上。

男子捂着肚子,五官扭曲,表情痛苦至极,一直叫唤着“啊……啊……”,渐渐脸上青筋暴涨,脸色发黑,一动不动,一对铜铃大的眼珠子充满血丝,一直盯着女子,吓得她浑身哆嗦。

女子伸出一根手指头,颤抖着缓缓放到男子的鼻孔上,刚触碰到鼻尖,突然,身后“砰”一声,吓得女子三魂丢了七魄。

她转过头来,看见另一名丰韵的中年妇人推门而入。

中年妇人冲到床边嚎啕大哭,嘴里直呼:“相公,相公……”

妇人突然变脸,凶声恶煞冲着女子吼道:“好你个天煞的狐狸精,竟然敢加害老爷……”

第二天

洪洞县县衙门口张贴告示:

犯妇苏氏,用砒霜毒杀山西贩马商人沈洪,被沈大官人正房妻子皮氏当场抓获。衙差在沈府搜出砒霜,此为物证。丫鬟小段名亲眼目睹死者毒发身亡,此为人证。昨夜提审,苏氏当抄押认罪,判处秋后问斩。

数日后,太原街头

“刘叔,你不是在洪洞县刑房任职吗,怎么来了太原啊?”

“你是……阿九!几年不见长大了啊!”

“刘叔为何一脸焦虑?”

“俺日后再跟你细说,今日赶去臬台衙门作笔录!”

“莫非是为那犯妇杀夫翻案作供?”阿九瞪大眼睛问道。

“你也听说了这案子?”

“这一路上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这故事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不太过瘾啊!”

“果然是说书人三句难离本行,你若有空就跟我一起,一路上俺给你说说!”

刘志仁带着阿九一行人,往提刑按察使司(臬台衙门)走去,边走边说。

洪洞县衙把《苏氏谋杀亲夫的结案呈词》送达山西巡抚衙门,等候新任山西巡抚签字审批。

今年新科状元王景隆,被当今正德皇帝朱厚照钦点为山西巡抚,没想到他上任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开堂重审此案,王大人下命将犯妇苏氏从洪洞县衙押送到了太原府。

王景隆翻案的理由,是结案陈词的三处疑点:

一、犯妇谋杀动机不清不楚

二、犯案过程交代含糊其辞

三、审案过程笔录不够详尽

刑部受理批复后,按照大明律法,重审翻案为三堂会审,即山西巡抚司衙门、山西按察使司衙门和太原知府衙门一起开堂会审。

当堂审问过程中,犯妇苏氏竟然曝料,她早年在京城青楼与王景隆的一段过往风流史,弄得巡抚大人尴尬万分,一时迫于舆论压力,王大人只好押后再审。

人证物证俱在,翻案谈何容易?

巡抚大人按耐不住思念之苦,乔装打扮后,私下去牢房会见苏氏,并贿赂打点狱卒关照他的玉姐。

不料此事传出,遭到太原知府潘必正和洪洞县衙王知县联名越级弹劾,参奏王景隆徇私枉法。朝廷随后下命,主审官由山西提刑按察使(山西臬台)刘秉义接任。

刘秉义是个正直的官员,人称太原青天刘推官,他连日审问之后发现了案子大有蹊跷,尤其是洪洞县衙从审案到判处秋后问斩前后不过一个晚上,似有屈打成招之嫌,然而数日来重审此案却也没有找到翻案的实质证据。

景岳开口问道:“那山西商人死于何种毒药?”

“仵作与推官都反复验过尸,确认是死于砒霜之毒!”刘志仁说道。

听到砒霜二字,景岳似有疑惑,又问道:“尸体现在在哪?”

“昨日刚好入土下葬!”

“阿九,我们立刻分头行动!”景岳皱起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与阿九眼神对视,阿九心领神会:“大哥一路小心!”

约好三日后正午,洪洞县县衙门口汇合。景岳雇了马车,一个人单独往洪洞县方向驶去。

“刘叔要去作证,莫非你手头有什么证据?”阿九好奇地问道。

“不知算不算证据,犯妇在洪洞县监牢时,曾有狱卒私下想要害她性命,不料被我发现。我把此事汇报给了洪洞知县王图,却不料县太爷避重就轻,此事不了了之。巡抚大人翻案之初,那狱卒又突然猝死!”

阿九和万雪夕跟着刘志仁来在了臬台(提刑按察使司)衙门。

碰巧,这时候有一男两女刚刚进了衙门的大堂。刘志仁进去后,阿九二人在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八名衙差抬着个大木箱子绕道进入后堂,那口木箱子至少可以容得下三四人。

“衙门审案期间抬这么一口大箱子进去做什么?”万雪夕好奇地问道。

“看来是取证的计策!”

“取证计策?”

“那口箱子上有一道门,大小容得下一人轻松进出,如果我没猜错,提刑推官是要使用古法取证!”

“什么古法?”

“你别急,这得从刚才那一男两女说起,”阿九竖起扇子,上下椅着,缓缓道来:

“刚进去那一男两女,其中年长一女,必然是那山西商人的正房妻子皮氏,昨日丈夫入殓,她手上自然带有孝布;那男的是个俊俏后生,与那中年妇女眉来眼去,以我多年市井经验,洞察此二人定有奸情;还有一女子,从打扮看,应该是沈府的丫鬟。”

“百姓传闻山西商人的正房养小白脸,难道是真的?如果真如传言,那岂不是奸夫淫妇谋害亲夫,再嫁祸给小妾?”万雪夕一路上听闻了许多关于犯妇苏氏的可怜身世,自然心生怜悯。

“现在还不好说!”阿九摇摇扇子。

“这三人跟那大箱子到底有何关联?”万雪夕又问道。

“你有没注意到,今天不是公审而是笔录作供的日子,只需到后堂即可,而那奸夫淫妇走的却是大堂。为何如此?

刘推官一定是在等大箱子安放好后,派两名笔录记事员躲在箱子中,箱子再做好修饰,等刘叔做完笔录后,带那奸夫淫妇和丫鬟进入内堂,再撤掉衙役守卫,将三人封闭关押。

到时候三人在密室内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待疑犯不知所措与惊惶之时,最容易相互猜忌和内讧,可能会说一些关乎案子的实情,躲在箱子里的两名记事员,就会照实记录下来,成为证据。”

“这有用吗?”万雪夕有些疑惑。

“此举必定失败!”阿九合拢扇子,往手心一拍,接着说道:“这种取巧的雕虫小技,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戏文里都有,那奸夫一看就是市井奸猾之辈,必定知晓,关键时候定会与淫妇打手语暗号,相互提醒!”

“手语暗号?这个你都能想到?”万雪夕瞪大眼睛望着阿九。

“奸夫淫妇平日私会难道敢大张旗鼓?必然是利用手语暗号来联络,事先也肯定准备了一套谎言说辞来掩盖二人奸情!”

没多久,刘志仁满脸喜悦出来了,信心满满说:“提刑推官亲口告诉我,不出意外天黑就能破案!”

阿九笑了笑,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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