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上十一点多,天霁大楼里的人几乎全走光了,唯独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不一会儿,灯熄了,平霁临终于步出办公室。

眼前的漆黑令他不觉拧眉,平常要是知道他还在加班的话,秘书们应该不会将灯全部关掉,可今天怎么……

还来不及细想,脚下突然绊着一个东西,他一个不稳往前跌——

这什么?软软的,好像是……人!

他立刻跳了起来,迅速将灯全部打开。

定眼一瞧,他不禁愕然。

这小丫头是谁?她怎么会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打地铺!

“痛死了……谁踢我呀?没看到人家在睡觉吗?是哪个白痴三更半夜吃饱撑着跑来扰人清梦?”于绫羽边揉着被踢到的地方边开骂。睡地板已经够难过了,还莫名其妙被人踢了一脚,真倒楣!咦?这是……“啊——”

突然拔高的尖叫声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分贝以上,骇得平霁临不得不捣起受到魔音摧残的耳朵。

“你、你毁了我的早餐!”她瞪着身边被踩扁的三明治,眼眸不敢置信的瞪大跳起来,同时摆出一副要与人干架的架式。

“早餐?”仔细一瞧脚边确实有块又小又扁的三明治。“不过是块三明治……”等等,重点不在这里。“你是白天那个清洁人员?你在这里做什么?”

于绫羽早就想好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了,“我……那是七婶婆给我的三明治,是我明天的早餐……你居然把它踩烂了,呜……我明天又要饿肚子了,我没早餐可吃了……”她捣着脸装哭,边哭边从手指缝偷偷观察他。

虽然现在的他没有迷人的笑容可看令她有些失望,不过她决定先不管那么多,他累也好、心情不好也罢,反正她的目的是要他回“荷园”去,看帅哥的事以后再说。而想左右他的决定,不外乎是要先了解他、找到他的弱点,到时不管是用劝的,或是威胁的,她都得让他同意回去接掌公司才行,为了她的将来,这场赌局她可不能输!

“不准哭!不过是块三明治而已,再买就有了。”

“哇!你好凶……”瞧他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模样,让她忍不壮疑,自己看到的该不会是他的分身。“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居然还敢凶人家……”她哭得更大声,心想若能因此引来第三者广为宣传那就再好不过了。

怔愣了下,平霁临立刻端出一脸和蔼可亲的温柔形象,换表情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小妹妹你乖,是我不好,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你的早餐我会赔给你的,看你想吃什么都没问题,我都买给你。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会肿肿的很难看喔。”他把她当孝子般劝哄着。刚刚差点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给破坏,看样子他的自制力还有待提升。

“真的?”于绫羽愣愣的抬头望着他,对于他变睑的速度她只能以叹为观止来形容。

“你几岁了?为什么不回家?”白天时匆匆一瞥他并没有多加留意,但现在仔细一瞧,发现她应该还未成年,是谁录用她的?而且她还胆大妄为到把公司当成住所!

“十七岁。”再加五等于实际年龄。“我没有家,因为没钱缴不起房租所以被房东赶出来了,现在公司就是我的家。”她这么可怜,请多同情同情她吧!

她再次发现,温柔体贴的平霁临看起来好迷人哦!如果他不是她继兄的话,说不定她会考虑倒追他呢!

她的回答令他蹙起眉头,温柔的形象渐渐褪去。

“公司不是你家,既然被房东赶出来就再去找房子。”他可不想听到别人说他虐待童工,让个孝子在公司里打地铺。

她这下突然觉得,他好像又没那么迷人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我没钱缴房租。”她装得悲惨兮兮。

“租房子要有租金和保证金,我连三餐都有问题了,怎么还凑得出那么多钱。”没想到这人虽然长得体面,公司又经营得有声有色,可脑袋瓜却笨得可以。

平霁临很少为钱烦恼过,自然也就忽略了钱的重要性,要是没钱什么都甭谈。

“你都没有任何亲人吗?”

“我从小就是没人要的孤儿……”她努力做出落寞的神情,然后激动的说:“求求你,总裁大人,你千万别赶我出去,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份工作,求你大发慈悲,别赶我走好不好?”她趁机一把握住他的手,透过碰触去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别……”

“总裁大人请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不让别人知道我住在公司里,等我领到钱一定马上去租房子,不会再令你为难,求求你相信我,别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这里若不能待的话……我干脆去死算了,反正再活下去也只有痛苦而已……”她越说越小声,颓丧的低垂着头,小小肩膀轻轻颤抖着,无言的表达她的委屈。

见状,平霁临二话不说掏出钱包,想将身上的现金先借给她,可却被她推了回来。

“我不能收你的钱,只要再二十五天我就有薪水可领了。”开玩笑,要收了他的钱,她戏也甭演了。

“先拿去应急总比在公司打地铺好。”这样有损公司的形象。

嘿嘿,她感觉到了,既然他那么重视公司形象,那她何不试试看他究竟重视到何种程度,搞不好以后她能拿这间公司当筹码来威胁他呢!

“总裁大人的好意小羽心领了,可是我不喜欢欠人家债,所以你的钱我不能收。如果可以的话,请总裁大人就当没看到我,让我继续……”他该明白她的意思吧!不过这地板就算铺了地毯还是硬邦邦的,光是刚刚睡那么一下就让她浑身不舒服,这种日子要再继续下去,难保她不会弃械投降跑回家,任凭父母发落。

“不行,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住在公司里。”最近公司正在积极争取法国“兰莎”香水的代理权,对方最重视的就是企业形象,万一让他们知道有员工在公司里打地铺,那他就别想拿到合约了。

“虽然我的被子很薄,不过你别担心,我一定不会冻死在这里,我的身体很健康,绝不会病死在公司里给大家添麻烦的。因为如果我死在公司里的话,一定会对公司的名誉造成损伤,而且我的魂魄很可能会留在公司里徘徊不去……我们公司对我照顾这么多,光是肯录用我这件事就让我很感激了,大家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大家才行!”

她说得诚恳万分,但听在他耳里却倍觉刺耳,仿佛教人给甩了一巴掌似的。

这丫头表面说着感恩的话,实则是在暗中威胁,他若听不出来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活在世上丢脸。不过最近一连几宗大企划案正如火如茶进行,他绝不能让人有机会做出危害到公司的事,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将她赶到哪里去。

但让她住在公司是不可能的事,可若安排她住饭店又太贵,凭她那点微薄薪水肯定无法支付,让她住在别人家的话,他的特别关照只会惹来不必要的流言……

“总裁大人,我想睡觉了,这么晚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晚安。”于绫羽悄悄放开他的手,躺回地上继续睡。

这个人想了这么久却没想到自己家,带她回去不就好了,这么一来他就不必担心公司的形象会受损,也可以让她的计划顺利进行……算了,想这么多还不如早点睡,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体力继续跟他作战。

“等会儿再睡,你先跟我来。”话一说完,平霁临连拉她一把都没有便率先离开。

去哪?他想到要怎么安置她了吗?除了他家以外,她其他地方都不想住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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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莎公司预计下周三来台,到时会与各公司代表会面,再决定要将代理权交给谁。目前除了我们公司,还有平氏、尚阳、明星、裕飞、隆兴等十七家公司也在争取这项代理权,而其中较值得注意的是平氏、尚阳、明星这三家。”

总裁办公室里,几名高阶主管坐在沙发上,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份资料。

“尚阳、明星的规模和我们公司差不多,我们预计他们会开出这样的条件给兰莎。”经理将几张资料分给在场的同事。“他们所开的条件对我们来说威胁不大,不过,我们最大的对手是平氏,比起公司规模和所开出来的条件,他们略胜一筹。”

主管们看完资料后纷纷将眼光投射至平霁临脸上。从以前到现在,总裁似乎老爱和平氏杠上,仿佛和平氏有仇似的,每回总不惜一切代价和平氏抢生意,虽然最后都可以赚好几倍的利润回来,但他们仍不免猜测,究竟是总裁慧眼独具,抑或他只是想和平氏争个高下?

“三天内查出乎氏开的条件,这件案子势必要拿到手。”平霁临冷静的下命令。他的表情虽和平日一样专注于工作上,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平氏企业,他老爸的公司。一直以来他努力证明自己不比老爸差,而事实证明他的确有能力扳倒他,只要再过几年,他的成就一定会超越老爸,到时这个行业就是他的天下了。

突然一个轻微的声响,将主管们的注意力拉了过去,顿时,他们手上的资料全都咱咱咱的掉到桌面,几十只眼睛像看到妖怪似的瞪着不远处,一个只穿着男人衬衫的——丑女孩。

最令他们感到惊讶的不是那女孩长得丑,也不是她有一双与她容貌不搭的性感裸足,而是……她竟然从总裁专属休息室里走出来,甚且还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而那件衬衫看来似乎是总裁的,难不成他吃惯了精致佳肴后想尝点清粥小菜?

“总裁大人,我的早餐呢?”于绫羽揉揉眼睛,就着小动作偷偷观察眼前那些人的怪样子。

嘿嘿,特地挑这时候出来够让人吃惊吧!对于自己刻意制造出来的结果她满意得想欢呼,虽然被别人看到她修长白皙的腿有点赔本,不过算了,就是要这样才够震撼,瞧大家如此捧场的表情,可见她的牺牲是值得的。

主管们的反常令平霁临回头,这一回头他差点想去撞桌子。

原想一早到公司就将她给打发掉,谁知一来就忙着开会,他根本忘了昨晚让她暂睡休息室一事。

“总裁大人,我的早餐在哪里?”人家在发呆她也不好责怪他,不过早餐对她来说可是相当重要,没吃早餐就无法开始新的一天,因此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先吃早餐。

“要吃早餐自己去买。”他直觉的回答她。在看到主管们满脸的疑问时不禁暗自叫糟,这下可好,他的绯闻又要添一桩了。

“你说过要赔我早餐的。”于绫羽一脸的怨怼。想不到他居然说话不算话,每个月赚那么多钱的人,居然连一份早餐都舍不得赔给她,果然是越富有的人越小气,亏他还有个大方的老爸呢!

“陪”她早餐?!一向不吃早餐的总裁居然要陪那个小女生吃早餐!天啊,总裁的眼光怎么这么……与众不同。

赔她早餐?

平霁临这才想起昨天晚上阵亡在他脚下的三明治,当下立刻将她给推回休息室。

“对了,总裁大人,我不小心把血沾到床单了……”语气里有着歉疚,并且如她预料的听到数道深浅不一的抽气声。

嘿嘿,偶尔帮别人做做心脏测试感觉还挺不赖的嘛!尤其跟她扯上“误会”的还是位迷人的大帅哥呢。

“血?!”落红?总裁当真把这酱菜给吃了!

平霁临突然感到一阵昏眩,但更多的是懊悔,他不必回头也知道那些部属们现在是什么毁天灭地的表情。

“嗯……人家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瞧他将门给关上,她赶紧低头扭着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模样。

“什么血?”他深吸几口气,想藉此压下心中那股想将她给丢出去的冲动,可没想到却闻到一阵淡淡的沐浴香,那是属于他的香味……她用了他的浴室!

“这里。”于绫羽拉高袖子指着手时上的伤口,那是工作时不小心弄伤的,因为没包扎所以半干的血沾到了床单。

她不是故意的,但意外造成的结果颇令她满意,不过被他这么盯着似乎有些奇怪,她突然觉得光裸着双腿有点不明智,听说男人是容易冲动的动物,但就算他真想做什么,多少也该介意一下她的容貌吧!

他看着她手上的伤,原想骂她几句,但多年培养出来的好风度让他硬是压下心中不快,尽管她的白痴言行害他被属下误会至深,他也不能怪她。因为小女生的脑容量有多少他明白,说话不经大脑他也能理解,他堂堂天霁的总裁若跟个小女生计较,可会被别人给笑话……但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匀称细致?就连这双裸足也这么吸引人……

迷人的继兄在想什么?该不会被她给耍得脑筋秀逗了吧,上天保佑千万不要,太笨的人可会让她玩不起来的。

“总裁大人,请问我的早餐……”于绫羽小心翼翼的问。他再没反应的话她就要大着胆子碰他了,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他又勾起那迷得人醉醺醺的微笑,笑得她满脑子晕陶陶,差点灵魂出窍。

真好,才起床不久就有如此赏心悦目的“风景”可看,真是没白活了。

手上突然被塞了张千元大钞,她感到莫名其妙,却见他二话不说的转身走了出去。

咦?就这样?她还没看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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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平霁临和往常一样,一下班便回到自己住的高级大楼里。不知为何,今天整栋大楼都静悄悄的,管理员旷职不在是正常的,可却连二楼的联谊厅里都没半个人,这可就有点奇怪了。

算了,八成一堆人吃饱撑着又相约出去鬼混了。他这栋大楼的拽一个比一个怪,人家那些都市人的冷漠在他这里完全看不到,邻居情谊好到令人匪夷所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房东本身就怪,所以找来一堆怪房客,还是这栋大楼有特殊磁场,只要是住进来的妖魔鬼怪……不是,是正常人类,脑袋都会变得怪怪的。

洗了个舒服的澡之后,他打开电视,边看电视边翻着杂志,一个小时后才回房休息。

和平常一样,又一天过去了,今天的工作没什么变化,他依旧在人前摆出温和的笑容,可只要一回到家,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尤其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连心情都是灰沉沉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世界变得这么灰暗?记忆中真正令他快乐的事少之又少,但除了强颜欢笑外,他不知自己还能如何?这样的日子是他所选择的,他应该要感到高兴才对,然而事实却……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不再多想,翻个身准备进入梦乡,或许在梦中他可以将压力给释放出来,或许他能真心的笑……这是什么?!

啪的一声将灯打开,接着一把将被单给掀开……是早上那丫头!他最新的绯闻女主角!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她头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

“唔……关灯啦……”睡到一半被打扰的于绫羽皱了皱鼻子,翻过身继续睡,因而露出整只被纱布裹着的手臂。

“起来!不准睡!”平霁临一把抓住她没受伤的手,将她给拉起来。在公司里他已经被她的愚蠢给弄得名声下跌,众女性员工还以为他改变嗜好而大举朝他进攻,甚至连一些清洁阿婆都大胆的对他抛媚眼。

在闯了这么多祸后,她居然还敢赖到他家里面来!

“唔……是月姊姊带我进来的,我什么都还没说她就叫我暂时先住在这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生气的声音,便直觉的回答他的疑问。

“暂时先住在这里?”月姊姊……容独月!她又不顾他的“严重声明”把他家当自个儿厨房使用了,而且居然连问他一句都没有,就让这个小女生进他屋子里!她当他这里是育幼院还是避难所?再怎么说也不该放一个小女生跟他一块儿住,而且这丫头还未经通报就往他床上睡,要是他发生什么事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下依那些“好邻居”的习性,八成会捧着爆米花跟可乐在旁边看,然后摇旗呐喊鼓吹对方更残暴的对待他……呃,他是想到哪去了!看样子连他也受到传染,变得不正常了!

“不睡床上要睡哪?我今天被你的亲卫队围殴,刚好月姊姊路过看到救了可怜又倒楣的我。她说既然我是因为你而受伤,你就要负起责任照顾我,直到我伤好为止。她说她自己不能收留我,因为我跟她住在一起会倒楣,所以才让我住在你这里。你放心啦,就算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你怎样,而且该担心的是我才对,毕竟当女生比较吃亏。”呼,说了这么多话后她也清醒了许多,但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没想到她不过是跟他有点暧昧而已,他的爱慕者居然就把她给叫出去谈判!而谈判不成的结果竟是一顿毒打……呜,痛死了,这笔帐她一定要好好跟那些女人算清楚,别以为她于绫羽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她的解说令平霁临感到疑惑,不过现在可不是细想那些疑问的时候。

“既然受了伤住在医院就好,我保证不会让你花到一毛钱,你可以安心住到养好身体再说。话又说回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还记得吗?”什么亲卫队?他半点印象都没有,她会被打当真是因为他?

“别怀疑,就是因为你,那些女人爱你爱得要死,根本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说我这种没家世、没背景、长得又丑的国中毕业生根本连帮你铺地毯、撒花办都不配,先甩了我两个巴掌后又要求我自动离开。”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巴掌,令她气得怒发冲冠双目红。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当然不能轻易放弃,要是放弃了我还不如去跳海算了!结果谈判不成,那些凶婆娘就打了我三十九下、推我跌倒四次,还踹了我二十一脚!”被打的事情她死也要记得牢牢的。

会是谁?听她这么说应该不止一个人。除了公司里的女人以外,曾合作过的对象也值得怀疑,但谁会那么偏激又那么没脑子,居然跟个孝子计较?

“对呀,她们真的是笨得要死,我实在很怀疑她们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竟然看不出我这张脸有多么的‘爱国’,她们吃谁的醋都行,就我的最不该吃。”她可是他妹耶!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跟他乱伦好不好?她还不想被老爸,老妈给打死呢!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人心隔肚皮,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回答你问的……”咦?刚刚他都没开口吗?她怎么会觉得他是用“嘴巴”问她问题的,难不成她睡昏头了?

平霁临眼里透着浓浓的怀疑意味,丝毫不放松的盯着她。

回答什么?说!

“你为什么这么瞪我?人家胆子小,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好嘛,大不了我去睡客厅嘛!”她要真说出自己有超能力可以听到别人心声的话,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到时她这孝女无法将不孝子给带回去就算了,还得嫁给那个大老奸才是最衰的事!

想逃?

妈呀!他怎么都不用讲的,害她刚刚还白痴的掀自己的底牌,对她来说他用“讲”的跟用“想”的可都同样是他的声音。都怪他啦,没事干么一直抓着她的手,害她不由自主听到他的心声,这下可好了吧!

“医生说我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多休息才行,你要让我睡这里还是客厅?”她早看过了,他家没有客房,不然她哪会跑到这唯一的一张床上呀!

不说?

废话,说了她还能待在这里吗?唉,要不是为了未来美好的日子,她何必如此辛苦的跟他周旋……对哦,她现在才发现,他是不是有双重性格?要不然怎么跟白天的形象差那么多,白天时,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凶狠的瞪着她,而且连他抓着她的手劲都……

“麻烦你下手轻一点,我的手不是义肢,会痛耶。”难得这只手没什么大碍,她不想被他弄得又要上医院治疗。

女人就只懂得逃避问题而已。

于绫羽顿时感觉受到严重的歧视,但此刻却不得发怒、反驳,因为他已经在怀疑了,她没必要再往他挖好的坑里跳,那是瞎子才会做的行为,!

瞪我?

她眼睛不受控制的往旁边飘去,没想到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知道痛的话何必惹我?”谁教她对他别有企图,所以就算她今天被人给打死了,也都是她自找的。

他放开她退出了房间去喝酒,不想在自己房里跟个丫头谈事情。

好吧!人家都出去了,她这个外来者当然也不能霸占人家的房间、人家的床,尽管这床睡起来是这么的舒服,而且还让她梦到了继兄对她温柔的微笑。

见于绫羽跟着走出房间,平霁临走向吧台倒了杯酒喝,而后思忖了会才说道:

“既然我的魅力那么大,让你死也要黏着我……好吧!我就让你在这住下。”

“臭美,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诡计!在别人面前形象那么好,私底下却直凶我,你心里八成在算计什么。”她反驳得有点心虚,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要对付商场上的笑面虎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会被他看穿也只能怪自己的社会经验不足,她承认自己比不上他心思复杂且狡猾多变,不过她也有她的能处。

诡计?“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算计的吗?”把她带去卖,说不定还要倒贴人家才肯要呢!

“哼,我哪知道你们大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她“目前”可是未成年少女呢,当然是天真无邪的不懂大人世界的尔虞我诈。

“果然是在逃避。”她不像外表看来那般单纯,这世上没那么多的巧合,她分明是怀有什么特殊目的接近他。

“逃避什么?我不喜欢猜谜,你把话说清楚点,别让我猜来猜去的,这样很累耶!”她什么都不会,就装傻最厉害。“你别以为我年纪比你小就好欺负,要知道我们年轻人的潜力无穷,小看我们以后可是会后悔的。”把话说得夸张点更符合她所设定的年纪,况且跟他比起来,她确实年轻许多。

标准的孝说大话。

不过……她真是孝吗?脸蛋或许像,但身材似乎丰满了些……嗯,这丫头的来历值得好好深究。

“我拭目以待。”一口仰尽杯中的酒,平霁临转身进房去,没多久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条被子,朝她当头抛下。

有没有人被棉被给砸死的?她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棉被给砸死的可怜人。

“你不是要赶我出去吗?”怎么看样子好像要让她住下来一样,他不是在怀疑她动机不良吗?难道他不怕她半夜搬光了他的家产?

“废话少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他连收留她的理由也不给她一个。

平霁临当然不会跟她说,他会让她留下来,是要揭穿她接近他的目的,要从她身上挖掘那令人起疑的一面,尤其是他枕头上这令人生疑的粉末,摸起来细致,而看起来……如同她脸上的肤色一样,要说这是她掉落的角质,给他十亿他也不信。

看着关上的房门,于绫羽过了许久仍处在雾水之中,他是真的要为她的伤势负责,还是挖个陷阱等着她跳?这么容易就混进他的生活似乎顺利过了头,老天爷应该不会这么无聊的帮她到这种程度吧!那他老人家一天得帮多少人才行?还是她的孝心感动了天地,所以老天爷特地让她挨顿皮肉伤助她一臂之力?

算了,想那么多做啥,反正他挖个洞,她就填个坑,看到最后谁比较厉害,他或许工作能力强她几百倍,但要比起她的超能力……嘿嘿,他的算计也只能算是她的消遣活动而已,就连老爸那只老狐狸都动不了她了,他这悬狸哪能入她的眼!

还是放心睡觉最实际,明天还有仗要打呢!

不过要怎么做比较好?

搞垮他的公司让他破产不得不回家?不行,她根本就接近不了那层面的事。

拿着刀逼他回去?她别反被杀掉填海就谢天谢地了。

骗他的心?她又不是情场高手,别反被他挖了心煮当归就好。

看样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扰乱他的生活让他发疯……可发疯就不能继承公司了,还是让他抓狂就好,至于办法嘛……再看、再说、再研究吧!现在先养足精神比较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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