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是福是祸
“我没……”
“什么有的没的，还是让我先看看她吧。”郭炳辉絮絮叨叨地摆手让独孤绝让开了床边的位置，然后坐到了床边的矮凳上，看着苏紫陌伸出被子的半截藕臂，那上面还有着几个青紫色的指印，像是被人大力握住之后留下的。
郭炳辉回头瞥了独孤绝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看吧，你都把人家的胳膊掐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说你没折磨人家？
郭炳辉抬手搭在苏紫陌的手腕上，为她号脉。过了好一会儿，郭炳辉的手指从苏紫陌的手腕上离开，又将她的手放回到被子里。
“郭伯，她怎么样？”见郭炳辉半天不说话，独孤绝着急地问道。
“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郭炳辉看着独孤绝，笑得很有些为老不尊的意味，“人家姑娘毕竟是初夜，你竟然还用上媚药了？用就用了，还用桃花千日醉这种烈性的媚药？怎么，给人家下了药之后却又后悔了？还抱着人家去泡冷水澡？不知道这药是不能用冷水化解的么？本来初夜之后身体就会虚弱，如此这般折腾一番，这姑娘现在居然还能喘气，也算是她身体的底子不错了。”
郭炳辉看到独孤绝被他的一番明嘲暗讽的抢白说得脸色很不好看，这才终于说道，“放心，这丫头暂时还死不了。我给你留张方子，早晚各服一剂，三天后她就没事了。”
“谢谢郭伯。”独孤绝终于看出来刚刚郭伯说得那番话都是吓唬他的，其实苏紫陌的情况根本没有那么糟糕，而他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这么些年了，我从没见过你让我给哪位姑娘瞧过病，我也从没见过那个姑娘能进过你这靖安殿，还能睡到你床上。她对你来说，不一般？”眼瞧着独孤绝默认了，郭炳辉换了个更加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既然你对人家上了心，那就至少小心点儿她的身体。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又不是你楼里的那帮杀手小子，任你操练的。我还真担心这姑娘哪天一不小心就在你手上丢了性命。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被你看上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郭伯，我不会让她出事。”独孤绝皱眉说道。
郭炳辉扫了眼仍旧虚弱地躺在床上昏睡的苏紫陌，问道，“这就是你嘴里的不会让人家出事？”
“今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独孤绝低沉的声音犹如誓言一般。
“我带着嵇多去拿药。”郭炳辉不再多说，转身出门去了。
独孤绝待郭炳辉走后，重新坐回到床边。他轻抚着苏紫陌的脸颊，手下的温度还是烫得吓人。
“姐姐！”靖安殿的殿门并未关上，慕容兮的声音先是从屋外传来，然后她便跑进屋里来了，“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有些发烧，不过吃几服药就会好，你不用担心。”
“啊？怎么会发烧的？昨晚泡冷水澡的时候还是受凉了么？”慕容兮几步跑到床边，一把推开独孤绝，就占据了床边的位置。她伸手探向了苏紫陌的额头，温度确实很烫，她的脸颊上也盘踞了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看过太医了么？太医怎么说？”慕容兮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问道。
看着慕容兮脸上焦急的神色，独孤绝顿了半刻，终于说道，“不能请太医，所以请了一位信得过的郎中来，刚刚走。嵇多跟着去抓药了。”
“看我，一着急什么都忘记了。现在让别人知道我和姐姐在你府上过了一宿确实不好。”慕容兮一拍脑袋，说道，“还是先想办法给姐姐退烧吧。你府上可有烈酒？”
“有。不过你要酒做什么？”
“哎呀，我自有我的用处，反正对姐姐没坏处就是了。既然有烈酒，快让他们拿一坛过来。”
这里并没有什么医用酒精，所以就只好选择酒精浓度相对高一些的烈酒，来给苏紫陌进行物理降温。
独孤绝见慕容兮脸色微微绷着，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扬声吩咐下人去拿酒。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坛子陈年佳酿就被送到了靖安殿中。
慕容兮拍开泥封，闻着扑鼻的酒香，勉强道，“算了，又总比没有强，就是它吧。”一边说着，她伸手拿了块儿手帕，蘸上酒浆，就准备在苏紫陌的手心、脚心和颈部擦拭。
不过还没动手，苏紫陌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看着自己眼前的身影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竟然是慕容兮。
“兮兮……”
微弱的声音传来，让慕容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抬头看着睁开眼的苏紫陌，惊喜道，“姐姐，你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
清醒过来的苏紫陌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酸痛难忍，下面的感觉也很奇怪，私处像是受伤了，有种撕裂般的疼痛。而且，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到了一个烤炉之中，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也是一跳一跳的疼。然后，苏紫陌继续发现自己像是全身*地躺在床上。问题是她可从来都没有裸睡的习惯？！而且，她现在躺的床也不是她的。若不是慕容兮正坐在她的身边，她此时恐怕要惊得坐起身来。
“姐姐，这是在靖安殿里啊。你发烧了……”慕容兮看着苏紫陌半晌，终于试探性地问道，“姐姐……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我发烧了？”苏紫陌皱皱眉，怪不得她现在觉得浑身难受。不过她是怎么睡在靖安殿里的？而且……
“昨晚……”苏紫陌低声喃喃。她一扭头看到了站在床边得独孤绝，他站起来很高，而她又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这个男人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大门，昨晚的事情瞬间如同潮水般涌出。
“昨晚林穆之那个混蛋给我下了媚药！”苏紫陌一边咬牙切齿，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慕容兮问道，“那……是谁……”
苏紫陌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她自己却不敢去确认。慕容兮迎着苏紫陌看向她的目光点头，表情中隐隐带了几分惟恐天下不乱的笑意。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慕容兮开口，打破了苏紫陌最后一丝幻想。
也就是说……昨天，她在被林穆之那个混蛋下了媚药之后，被独孤绝救了？
也就是说……昨晚，她跟独孤绝，呃，那个了？
那好歹也算是她的初夜好吧？活了两辈子的唯一一次初夜好吧？居然就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过去了？居然不是什么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两情相悦之下发生的，而是她被一个混蛋下了媚药之后，迫不得已发生的？！作者，你玩我呢是吧？
咳咳，当然，最后一句话并不是苏紫陌的心理活动。
总之，苏紫陌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莫名奇妙就没有了的初夜而默哀，一边因为林穆之给她下媚药而愤怒，一边又因为那个男人是独孤绝而非林穆之而感到庆幸。
心理活动丰富的苏紫陌表面上却呆楞了好半天，直到慕容兮担心地推她的胳膊，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她看着慕容兮面无表情地问道。
“姐姐，你别吓唬我？你听我说，靖亲王他本来没打算……可是后来，我们发现你中的*是非得……需要靖亲王帮你不可，这才……”慕容兮握住苏紫陌的左手，急急解释道，“姐姐，你可别生气，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姐姐你可能会没命的。”
“放心，我没事。”苏紫陌伸出自己的右手拍了拍慕容兮的手，却不妨这一番动作让她身上的被子突然滑落，胸前的一片春光就这样外泄出来。
慕容兮急忙帮苏紫陌盖好被子，不禁又回头瞪了独孤绝一眼。这大色狼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却不给她姐姐穿好衣服。看着独孤绝淡定到毫无表情的脸，慕容兮突然又有些不确定地想到：呃……或许他不会给女人穿衣服？
兮兮，其实是你想多了。且不说独孤绝到底会不会给女人穿衣服，就算他会，他也是故意不给苏紫陌穿上衣服再睡觉的好么。
“兮兮，我很渴。”
“哦，我马上去给姐姐倒杯水来。”
结果，慕容兮还没起身，就有一杯水送到了床边。却是独孤绝端过来的。
苏紫陌就着慕容兮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她说道，“兮兮，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此时，靖安殿中再没有第三个人，所以，苏紫陌口中的这个“他”，指的就是独孤绝。
“可是……”慕容兮的目光扫过苏紫陌再次裸露在外的肩膀，欲言又止。
姐姐，难道你真的不需要先穿好衣服再和他谈么？
“怕什么，昨晚什么都做过了，他想必也什么都看过了。”苏紫陌却看出了慕容兮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毫不在意地说道。
看苏紫陌说得肯定，慕容兮终于说道，“好吧，我先出去，看看嵇多有没有抓好药回来。”
慕容兮走出靖安殿，又回身把殿门关上了。
等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之后，苏紫陌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开口说道，“坐吧，仰着头看你说话，我脖子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