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结婚吧

程澄听完他的问话,大脑里瞬间绽放璀璨的烟花,她睁着迷迷蒙蒙的眼睛,酡红着一张脸,低声咕哝着,“胃难受……头也难受……你不要走……”

“我不走。”周乔方非低声保证,伸手去抚她的额头……却不料程澄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迷迷蒙蒙地看着他,声音模糊不清,仿佛在确定着什么:“你是……周乔方非?”

“我是。”他低低应了一声,手指继续抚着她的额头,轻缓揉搓着,语调中仿佛带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诱】哄,“睡吧,睡着就不难受了……”

“哦好……”程澄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什么舒了一口气,酒精的作用让她此刻已经无力多思考,直觉上身边这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就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闭起眼……

乡间的林荫小路,开满紫色牵牛花的竹篱笆,挥动翅膀的花蝴蝶,袅袅的炊烟,怯生生的安心,爽朗的金子,温柔的简丹,以及追蝴蝶的自己……瞬间的失重,惊惧的黑暗……她恐惧得要晕过去……

不怕,不怕,这就是梦,是梦……梦……程澄猛地睁开眼,淡淡的薰衣草气息,橘色的夜灯……卧室内熟悉的一切,让她缓缓魂归,脑海中依稀留存的……又是那个反复重现的梦靥。

她翻了个身,伸出去的手臂却触到了一个……人?

周乔方非静静地闭着双眸,长长的眼睫掩不住浓浓的倦意,薄唇紧抿着,晨曦从窗外透进来,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个浅浅的阴影,他睡的极熟,清浅的呼吸极有规律地喷吐到她的脸上。

她连忙坐了起来,这动作导致他被惊醒。

“你醒了?”

“你怎么……”程澄深怕又是自己噩梦中拉住他不让走,所以话说了一半又被她吞了回去。

“我怎么了?”周乔方非顺口接过她的话,虽笑的温和,但难掩眼底的浓浓倦色。

“我……又拉住你不放?”

“不,是我不放心醉酒又受伤的你,就主动留下守着你的。”周乔方非怕她尴尬,就主动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然后轻安慰道,“放心吧,你酒风很好,整晚睡的很沉。”

“那,我没有再叫什么名字吧?”程澄小心的问,她很怕又叫出什么名字。多年来,她总觉得每次噩梦中,她都会惊恐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周乔方非摇摇头,“你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然后……”顿了顿,他眸内几不可见的掠过一抹暗色,但稍纵即逝。

“然后怎么了?”她紧着追问。

周乔方非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望着她漆黑如墨的双眸,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柔缓,“程澄。”

“嗯?”

“我们结婚吧!”

“你开什么玩笑?”这人不记得她昨晚告诉他什么了?三代恩怨,死结啊。

“你知道的,我不是开玩笑。”周乔方非靠坐起来,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就算我们两家有什么陈年旧事,那也是过去式了,他们的青春不能复制,他们的遗憾也不能复制给我们的!我决定了,本周六的新闻发布会上,我要公布我们的婚讯!”

程澄一怔,虽然她是以认真态度来对待这段感情,但是这件事情之前确实从未曾考虑过,上次他说过一次,她也纯粹是当玩笑来看待的,而这次,周乔方非的口气与态度却让她醒悟过来,他是认真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认真看着他的脸,心里忽然有阵恍惚,又有些迟疑,这个人……一辈子……虽然才认识几个月谈结婚太快了,但她不是不愿意和他结婚,而是她不想稀里糊涂的结婚。

“我不同意!”

她的回答虽是他意料之内的,可周乔方非的眼神还是几不可见的暗了一下。看来,她还真没想过很快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同意?就因为你妈妈那六个字的醒世名言?”

一想到未来岳母说的——防火、防盗、防周家,他就觉得十分荣幸,什么时候周家竟和火、盗并列了?

“不全是为了我妈妈的话,我只是……越来越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反反复复做一个相同的噩梦。”程澄的话音刚落,周乔方非的手臂就环在她的腰间,鼻息喷在她的耳垂上,沉重且灼热,“这个问题,从你在欧锦鸿家做噩梦的时候我就注意了,我已请了国外一个脑科权威,他近期会来江南,到时候让他给你好好查查。”

程澄因为腰上的力度,不得不靠在了他的肩上,仰头去看他的脸,阳光透过纱帘落进床前,而他的脸因为背对着光源,所以有些看不真实,只能感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眉间眼角,动也不动,仿佛凝固了一般,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

噩梦……程澄忽然就笑了一下,嗓音轻柔,慢慢道,“你说我重复做噩梦,是不是有疑难杂症?”

周乔方非看着她略带自嘲的笑容,心里微动,不由就慢慢低下头去,一分一寸地接近她的脸庞,“做梦只是大脑没有休息,肯定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话音刚落,他就轻啄她的唇。

程澄突然发现周乔方非每一次亲吻都显得笨拙而毫无技巧可言。

但那种行云流水的技巧,往往需要经历太多的女人才能够拥有——这么一想,她被噩梦缠绕的沉重心情莫名地愉悦了几分,即便被吻得发疼也没挣扎。

旖旎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中间,挥散不去……她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两手撑着他的胸膛就要踉跄地起来。

他的手却禁锢了她的腰肢,强势地阻止她离开。

“我的脚麻了……”对情事陌生的程澄早已手足无措,一双眼睛躲闪着不敢去看周乔方非,生怕一对上他的眼神就彻底失控,是以她连忙转移他注意力。

一听这话,周乔方非连忙松开她,又立即去查看她那只伤脚,“还好喷过药水,又做了冰敷,现在表面的红肿已经退去了呢,但是,”他话锋一转,“毕竟是韧带扭伤,一个晚上不会完全好的起来,你今天就不要去单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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