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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祸事

第24章

祸事

谢璧刚躺下,便有一双眼睛凑到了门缝边,那是一双眯缝眼,跟那道罅隙似乎很吻合。

鸠天昊屏佐吸,小心翼翼地推门,缓缓地推开,便看见了睡着的谢璧。

他似是长吁了口气,也是很小心的吁气,没发出一丁点的气息。他察看片刻,虽然认定谢璧的确已经睡下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已是个老江湖了。尽管出道才三五年,但经历的事已经不少,也曾走南闯北,也能杀人无算。

他悄步向前,轻声唤道:“大侠——”声音虽然不大,但气息很绵长。

谢璧一动不动,浑无半点反应。他当然不会有反应,因为他在假睡。

鸠天昊突然咧嘴无声的笑了笑,眼里更放出了光,贪婪而得意的光。紧接着,他脚下一点地,飞身上前,抓起桌上的那把飞龙剑,折身便走。

他要的只是这柄剑,并无害人之心。然,他刚奔出两步,陡觉背后风声飒动,心知不妙,却心下不乱,当即滴溜溜一个转身,横挪七尺,避开了来招。虽是毫发无损,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回过身时,不觉一声惊呼出口。

谢璧已然醒来,正坐在床沿上,眼里浑无半点睡意。适才,正是他出掌袭击鸠天昊的。鸠天昊虽然吃了一惊,但谢璧心里的惊讶程度竟丝毫不在对方之下。

须知,谢璧是何等高手,武仙阶的高人,全天下也不会有此五个。他出手一击竟被对方轻描淡写的避开,且全身而退,这如何能令他淡定得了?

谢璧沉下脸来,冷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盗取我的兵器?”

鸠天昊冷冷一笑:“我看上的东西向来都必须是我的,没想到今日碰上了硬手,告辞。”

他随即转过身,浑未将剑神放在眼里,跟着脚下一点,便要从窗口跃出去。然,他甫自拔身而起,屋中便闪过一道耀眼的剑光。他身在半空,无处闪避,况且这一剑来势极快,纵然他踏上实地,也未必能全然避过。

“啊哟”一声惨呼,鸠天昊跌落在地,双目暴突,瞳孔涣散,眸中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

谢璧低头一看,只见他喉间赫然多了一个孔,一个用剑刺出来的孔。鲜血不住外溢,他已是毙命当场。

谢璧不禁心头一凛,亦是暗自吃了一惊。竟有人能从剑神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这怎能让他不感到惊奇?

他惑然抬头,便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亦是笑靥如花。日色中看得分明,赫然竟是黄芸。

谢璧皱眉道:“是你?”

黄芸抿嘴一笑,走上两步,道:“是呀,想甩掉我?门儿都没有,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谢璧听到这句话,也不知想哭,还是想笑。

常言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有个美女看上他,主动对他表白,他本应高兴才是。然,他已经有了意中人,那就是跟他青梅竹马的师妹叶紫梅,他的心里也只有她。

有道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这句话只适合于一种人,那就是动了真情的男人或者女人。对于那些还没有动真情的男人们而言,这句话只是个简称,全文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给别人。

谢璧显然早已对师妹动了真情,是以他心里并没有那么欢喜,而是泛起一种浓浓的苦涩。他的笑里也透着显而易见的苦涩味道:“黄姑娘,我何德何能,不值得你如此!”

黄芸眨巴着那双秀目,抿嘴笑着,笑意里满是调皮狡黠的意味,说:“我不管,我就是愿意跟着你!”

谢璧吁了口气,站起身,望向窗外,一轮红日已然落到山头,西边的天际弥漫着绯红的云霞。

景色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每逢黄昏,总使人的心境或多或少的蒙上一丝凄凉之感,谢璧此时也有了这种心境,只是跟黄昏无关。他慢慢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对过的黄芸,说:“黄姑娘,初见时我就跟你说过,我早已有了意中人,不可能再去爱别的女人,你……你对我还是死心吧,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我……”

“你别说了,你……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黄芸突然涨红了脸,声音也不觉提高了,“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必须跟你的意中人分开,必须忘记她!”

谢璧皱眉道:“你就这么霸道?”说话间,嘴角上扬,显是轻笑,也是一种苦笑。

黄芸也笑了,似乎笑得还很开心,她说:“你们男人不是都能同时爱着好几个女人么,不是都好这一口吗?”

谢璧甚感诧异,脱口道:“哪一口?”

黄芸笑吟吟地道:“好了,你就别装了,过来吧!”声音忽然有了柔媚的味道。她边说边动手解衣扣,脸上红扑扑的,胸口不住起伏,但她的眼光突然变得风情万种。

她显然已经情动,虽是在引诱谢璧,但也避不开少女那独有的无从掩饰的娇羞。脸红得胜过了西天的云霞,呼吸粗重,喘息可闻。

少顷,黄芸便裸 露了上身,肌肤胜雪,白皙细腻,身姿曼妙,那丰满的两颗蓓蕾傲然挺立,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

黄芸是个妙龄少女,含苞待放,芬芳怡人。同时她又是个绝色美人,明艳不可方物。如此的美丽少女,已经裸 露了上身,还在继续 脱 衣,诱惑力不住升级。面对如此香艳的场景,只要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绝不会无动于衷。

谢璧自然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还是个很强壮的男人,内力深厚,而且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那一道火,那一道劲儿,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他的欲 望,对异性的渴望。然,他却皱起了眉头,脸上居然带有了悲哀之色。

他在为谁悲哀?为黄芸,还是为他自己?

他为何会感到悲哀?

他怎能不悲哀,不伤感?

一个少女,无论多么喜欢一个男人,也不会主动表白,更何况是引诱!

一个女人,无论多么在意一个男人,也不会初见时便在对方面前脱 掉衣服,矜持与娇羞是女人的天性。

然而,这一切黄芸都做到了,做的很完美。你可以说她是个花痴,也可以说她是个傻瓜,但在谢璧眼里,她是个女神。她露出的曼妙的身段与晶莹的肌肤,在这一刻,没有半点 淫 邪之意,而是神圣,凛然不可侵犯的*与圣洁。

谢璧忽然叹了口气:“黄姑娘,你何苦如此?!”

何苦如此?人类的情感何苦如此,炙热而痴迷的爱恋又是何苦如此?!

谢璧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黄芸,眼神里也有些异样的色彩,那像是火的温度。他一步步往前走去,脚步沉稳却缓慢,像是即将进行一场神圣的盛礼。

黄芸眼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谢璧,胸口不住起伏,呼吸已然不畅,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这也正是她所期望的,但她忽然打了个寒噤,似是有些害怕。

须臾,谢璧便走到了黄芸面前,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衫,披上了黄芸背上,又说了一句:“黄姑娘,我不值得你如此!”

黄芸显然想错了。然,她却似是忽然松了口气,也不知是喜是忧,该怅然还是该庆幸,嘴上还在狡辩:“璧哥,你何必要苦苦忍受,我就在这里,你可以马上得到我,你——难道我长得不漂亮?”

谢璧摇摇头,又是苦涩的一笑:“你很美,可我已不再是独身,你……你放弃吧!”

“放弃?这谈何容易!”黄芸抿嘴苦笑起来,抬眼直直地看着谢璧,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幽幽的道,“璧哥,我……我何尝不知你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你的心里根本容不下我,可是我……我无法忘记你!”

声音不大,但听得清清楚楚。无法忘记,没有爱过的人们,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怎样的一种凄凉,又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相爱的人就在眼前,似是唾手可得,但却无法在一起,两人之间为何就有了一道看不见却无法逾越的藩篱,近在咫尺,却只余无法忘记的思念。

黄芸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抬起头,声音里流露着说不出的凄苦:“璧哥,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我……我不会再惹你厌烦了,从此怕是再也不会相见,我……我希望你永远都要好好活着!”

短短几句话,她却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口似的。永远活着,这样的话,只能是出自恋人的口中。谢璧禁不住心头一颤,心头一阵酸涩。

黄芸又看了谢璧一眼,便转身欲走。这一眼的情意,实非笔墨可以形容;这一眼的深情与绝望,又有怎样的语言形容得出?

她慢慢朝外走去,只走出两步,便听一人喝道:“哪里逃?!”话音未毕,一股猛恶的掌风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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