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噩梦……

阿冰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墙角。阿雪抓着刀走近跛脚张,语调平缓而冰冷地说道:“你是怎么杀死我父母的?”

跛脚张“呜呜”地死命摇着头,不满血丝的眼睛由于恐惧而瞪得老大,脸上深浅不一的皱纹被撑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放置许久因失去水分而变皱的苹果表皮。

“你把我妈妈杀死,然后剜下了她的肉去煮了吧?”阿雪凑近了跛脚张,声音轻却非常清晰,内容听得她心惊胆跳。

什么?!她没听错吧?!跛脚张杀了阿雪的母亲,还把人家的肉切下来煮?她想往后缩,却因为被绑得死紧,动也动不了。

“还有爸爸!”旁边的阿冰忽然说,“他把爸爸抓了起来,从爸爸身上活活地把肉一片片割下来!我在窗外看得真真的!”

跛脚张把阿雪的父亲……她惊恐地看着像坏掉的玩具一样摇着脑袋的跛脚张。她从孟凡那儿听说了,在诊所发现的尸体,整条腿的肉都被剜掉了?活生生的吗?跛脚张从一个活人身上把肉一片片地割下来?她光是听到这件事就连牙齿都在哆嗦。她旁边这个高中生竟然是亲眼看着自己父亲受到这种相当于凌迟的痛苦?难道阿雪他们想要见着一个人就抓一个人杀掉去祭他们死去的父母?

只见阿雪手中的菜刀慢慢地贴在了跛脚张的手臂,跛脚张凸着眼珠“唔唔”地叫着要向旁边躲闪。

“你害怕了?爸妈肯定也害怕啊!他们流了好多血,痛得哀嚎不断……”阿雪一字一句咬着牙说,“我今天也要让你尝尝爸妈的痛苦!”说着,阿雪丝毫没有犹豫就用菜刀砍在跛脚张的手臂上,血“滋”的一下就将半把菜刀染得通红,跛脚张拼命地挣扎着,像被从水槽里捞出待宰的鱼,死命蹦跶挣扎却徒劳无功,只有血涌得比刚才更凶了。

她的脑袋几近空白。阿雪他们姐弟俩不会打算呆会儿也这样对我吧?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如果孟凡再找不到这儿,她就要变成谍战剧里被严刑拷打的地下党了!

“很痛吧?”阿雪脸上是她所未见过的残酷表情,再次举起菜刀。

她看不下去,只好闭上眼睛别过头去,耳边灌进的是刀子砍在骨头上的声音和跛脚张无法喊叫出声的“唔唔”的声音,血腥味瞬间扼住她的喉咙。

“姐姐!”阿冰的惊叫声让她睁开眼睛。

跛脚张不知怎么割断了绑着他的手的绳子,而且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抢下了阿雪受伤的菜刀,被砍伤的左臂像是没有装好的木偶手臂一样在肩膀上晃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将地面染成一片黑红。“哈哈,你们这些畜生的智慧怎么比得上我们人类?”跛脚张扯掉了绑住嘴的破布,猖狂地大笑起来,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那条快断的手臂的疼痛。

“你……!”阿雪后退了几步,脸上血色退净,只剩下恐惧。

“唔!唔!”她想叫阿雪快跑,可是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

阿雪吸了一口气,咧开嘴扑了上去,张口就往跛脚张的脖子咬下去,跛脚张就要用菜刀向阿雪砍去,阿冰立刻冲上去抓住跛脚张的手,“姐姐!快跑!”

跛脚张慢慢转头看着阿冰,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年轻的,好C!你的肉说不定更加有效!你们死了之后也能够造福人类,能让更多人站起来”

他在说什么?联想起阿雪说过他们的肉能够治病之类的话,她脑子里浮起一个可怕念头——跛脚张是杀了阿雪他们的父母,割下他们父母的肉当作药,去治疗那些被现代医学判定已无法医治的腿伤腿病?老赵,还有那个死去的舞蹈老师是吃了阿雪父母的肉才康复的?想到这儿,一阵恶心涌上她胸口,尽管被堵住嘴,她还是开始干呕。那么阿雪杀死老赵和舞蹈老师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两个人吃下他们父母,是他们的仇人?

这时阿雪毫不犹豫一口咬住跛脚张的喉咙,也许是咬断了颈动脉,鲜红的血液喷射到阿雪的脸上,跛脚张圆睁着眼睛,不一会儿就倒了下去。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犹如野兽搏斗般血腥的场面——接下来要被咬断喉咙的就是我了!她绝望地想着,那些待宰鸡鸭鱼的心情是不是跟她现在一样?徒劳地看着身边的同类被抓去割断喉咙,看着同类的血从刀口喷涌而出,战战兢兢地意识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姐姐,我们也杀了这个女人,给死去的爸妈献祭!”阿冰握着从跛脚张手里抢下的还在滴血的菜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阿雪拉住了阿冰,冷冷地看着她,触目惊心的血沿着阿雪过分雪白的脸缓缓滴落,“她不坏。”阿雪说。

她无法出声,也许能够出声也说不出话了吧!她从没想过要成为什么超级名人,可没想到平凡了二十几年,今天却可能因为成为社会震惊的凶杀案受害者而变成头版头条……她是独生女,不知道老爸老妈听说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至少她英年早逝后还有人可以照顾爸妈……

“砰!”一声巨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放下武器!全部别动!”

一群人冲了进来将阿雪姐弟俩团团围住,另外有人帮她解开绳子和拿掉塞住嘴巴的毛巾。“你没事吧?”那人轻拍着她的肩膀,“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没反应过来解开她的人是谁。

“喂,你还好吧?“另一个人走过来拍拍她的头。

她这才回过神来。“孟警官……”天可怜见,她还以为自己真就要报销了!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孟凡有些生硬地安慰着,接过旁边的警察地过来的相机包,“喏,拿好你吃饭的工具。”

她抱住相机包,点了点头。

“看起来时小姐受了很大的惊吓,不如先送她回家去吧。”身后一个女声说。

她回过头,看到朱静一边说话一边把刚才还塞在她嘴巴里的毛巾用密封袋装起来。原来刚刚是朱静帮她解开绳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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