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低语(下)

她又没说不认账,用不着这么强调救过她的命吧?“是是是,那么恩人你想好要我做什么没有啊?”她笑问。.

亚德兰只是狡黠地笑着,就是不愿说他的要求。

村长把他们全部带进屋里,又正式介绍了亚德兰,那么长的一大串名字她也懒得去记,她只要叫亚德兰就好了——忽然想到,她也没有听说过村长的名字,一直就是村长、村长这么叫了。听村长介绍,亚德兰只是单纯祥和久未谋面的兄长聚聚才来的,并不是村长把他找来一起“聚餐”。“真没想到你和我们吸血鬼还挺有缘的。”村长支着头笑道。

“我也没想到。”她僵硬地笑道。也许她该去做个全身检查,为啥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都觉得她好吃?

“伯爵,人类把我们吸血鬼当作恐怖电影的题材,可这只小猫居然一点都不怕我们耶。”莉娜笑嘻嘻地说道。

她是应该害怕的,毕竟她正被三个吸血鬼包围着。她盯着眼前冒着热汽的红茶,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最后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们兄弟这么久没见,要说的话应该很多,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们了……”

她刚起身,亚德兰就拉住她问:“时穗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一点也不像你。”

没精打采?她摸摸自己的脸皮,说:“因为我整晚没睡,我这就去补眠。”也许一觉醒来,心情也会好很多。.

虽说是整夜没睡,但不知为何睡不着。之前毕业论文定稿的时候,她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简直像没了半条命,这次应该比那时更累,可是合上眼却睡不着。脑袋处于真空,想要思考却转不起来,四肢也像被无形的丝线缠住,无法自由活动。

“至少,我能让你睡个好觉。”旁边一个声音吓得她差点滚下床去。

“村、村、村长?!”好吧,这会儿就算想睡也吓醒了。村长,就算你是屋主,可以待在这屋子里的任何地方,但这样闯进女生的房间,怎么说都不好吧?

“我只是来提醒你该支付报酬了。”村长在床沿坐下,笑吟吟地说。

她叹了一口气,“我也没说要赖账吧?”她的信誉可是非常良好的!

村长摸摸她的头——村长似乎很喜欢摸她的头,真把她当成猫了?她发现村长的眼睛就像黑洞一样能把人的意识吸进去,平时见他时也不是这样的。但刚才在屋外和现在,意识似乎要迷失在他深邃的瞳孔中……莫非这是吸血鬼要吸血前的征兆?村长好像还和她说了什么,可是声音变得悠远,宛如浓雾中的遥远灯光一样看不真切。记得在英国的时候,轩辕岳催眠她时也是这样……村长呼出的气息喷在她颈侧,皮肤上最细微的神经末梢都在颤抖,可是全身却动弹不得。

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甚至听到了村长贴在她脖子上吸吮血液和吞咽的声音——可是她的脑袋却清醒起来,手脚也能动了,本想出拳揍村长的,但想起她之前答应的条件,也只好作罢。.

村长倒也遵守承诺,很快放开了她,看似满足地咂了咂嘴,“果然是极品的味道,真想圈养起来独享……”

“你休想,我可不是你养的家畜。”她推开村长,“有没有止血贴?”真叫人惊讶,这个伤口居然不会流血不止?“对了,被吸血鬼咬了的话,应该不用打狂犬病疫苗吧?”

“你……!”村长像看到怪物似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她的五官忽然移位了吗?干吗用这种眼神看她?

“你被我吸血后竟有如此清醒的神志?”村长震惊地说。

“被咬到很痛的啊,当然清醒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否则古人就不用头悬梁、锥刺股啦!

村长像要把她瞪出两个窟窿似地直直盯着她,“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类,你究竟是什么人?”村长危险地半眯起眼睛说。

“普通人。”她没好气地说,“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

村长盯着她足有一分钟,才轻声笑出来,“也许世上真的无奇不有吧。”说完便出去了,完全没给半点解释,搞得她根本就没弄懂村长吃惊个啥。

但从村长刚才简短的话来判断,被吸血鬼袭击的人类很可能昏睡不醒,至少不会像她这么清醒。嗯——被吸血前的确有那么几秒钟的昏沉,好像是被催眠的感觉。吸血鬼是先催眠自己的猎物,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之后再饱餐一顿吗?“什么嘛,催眠也不是总能成功的,跟我是不是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她嘀咕着躺下,这次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一直梦见孟教授变成駮马杀死叶真、李征和那些警察的情景,醒来比睡着前还累。她干脆睁开眼睛做几次深呼吸。

“时穗,你醒了吗?”亚德兰敲了敲门。

她去开门,看着亚德兰稚嫩的面孔暗叹不可思议,这样的孝居然有几百岁,难怪之前就觉得他老成狡猾得不像孝。

“真有意思。”亚德兰望着她的脸笑道。

“什么‘有意思’?”她随口反问。

“在法国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散发出很好吃的味道。”亚德兰的表情像在说刚泡的红茶很香,内容却让她打了个冷战。

又是很好吃么?算了,反正在吸血鬼眼中,她就是个食物,没什么好难过的。她叹了一口气,说:“你想对我提出的条件,是和村长一样吗?”

亚德兰孩子气地别过脸去,哼道:“才不是呢。”

“不是?那是什么?”这家伙端着一张小鬼头的脸却在这里装深沉,真不舒服。

“我还不想告诉你。”亚德兰调皮地笑了。

皱了皱眉,她说:“捉弄一个比你小那么多的人,有意思吗?”

“我不是捉弄你哟。”亚德兰轻快地说,“只是在考虑要找个什么时机向你说明,才不会把你吓死。”

“要找什么时机?”要不是结婚,还要选什么黄道吉日?

“一个我认为好的时机。”亚德兰卖起关子。

“对了,上次你去惠州,为什么没来见我,留张字条就走了?”她问。

“那时候我把你从那冷得要死的房间弄出来,心想你肯定没精力招呼我,就不想给你添麻烦。”亚德兰侧着他那张精致的小脸,笑道,“如何?我很体贴吧?”

“嗯,很体贴。”她苦笑一下,“既然你不是想让我当你的口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亚德兰很显然不打算继续说这件事,只说:“以后再说这个。我是来告诉你,你的朋友回来了,说是安排好飞机了,和你一起回去。”

秦枫回来了?“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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