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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他能认出你

红衣婢女罪不至死,但如若还拦在朗红红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她想着,用身体撞了撞金丝罩,朗红红低垂下眼睛看她,她立即拱起小爪,向他作揖。

他眼角抽了一下,但是不为所动。

她立即又四脚着地,摆出膜拜的姿态。屁股一撅,小脑袋叩地。直接暴露出短而圆的尾巴,绒球般,圆润地乱颤个不停。

那只兔子在笼子里花样百出,他的眼角抽得乱麻麻的:“你倒好心。”

杀是要气场的,兔子的所作所为,让他聚集不起杀气。既如此,那就罢了。他手上微光一收,转瞬轻轻飞起,刘恩恩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再睁眼,已经到了一间石室之中。

石室摆着一张石床,石床的边上,堆满了各色书籍,石床右手的一个台案上,摆着一个玉制的花盆。

里面是一株淡青色的小草。一切都质朴天然,却隐透着神秘与仙意。

刘恩恩只看了一眼,立即认出,这里,就是月兔国的假死口——她和龙菩霜河曾住过的那个石宫!她此时所在的这间石室,正是龙菩霜河的卧房!

刘恩恩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自己原来就在月兔国的假死口里,她围着玉鳌大陆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千里追踪,原来都是白费力气!龙菩霜河一直没离开这里,离开的只是自己!惊奇,失望,不能置信,百感交集,刘恩恩呀了一声。

听到耳中当然不无例外地是一声吱。

朗红红举起金丝罩来,看了看蜷缩在里面的刘恩恩,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居然成了兽。”

他在对谁不满?当时若不是他丢了她去追滑无伤的真元,她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她看到他,难免就想到与他在一起的种种,怒火难消,取出炭笔在盘子底上一通狂画。

“是啊,拜你所赐。”

他沉着脸不语。

她又写道:“你以前总逼我变兔子,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变成兔子的样子。”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更喜欢你躺在我床上的样子。”

他微眯着眼,瞟着刘恩恩,模样似是一本正经。

这么*的话还能用这么*的表情说?他可不可以再错乱一点点?

*进脑的家伙,找她无非是为了那事:“送我回去。”

她要见龙菩霜河,她要知道他娶那个蛇蝎女人的原因,除了好奇,她更替他担心,她想给他提个醒。

不过在朗红红这个唯我独尊的浑蛋面前,她永远没有话语权。

果然朗红红看到那四字跟没看到一样,直接去了金丝罩,将她从托盘取出往怀里一塞。

“你想干什么是你的事,我没那个闲功夫。”

他说着就要走。

果然啊果然,他不会听她的。

彼时她在雷公豹的砧板上看到他时,就有过一刹那的犹疑,觉得不知是靠自己的能力逃出去比较好,还是等他出手相救比较好。

她一犹疑,把个坐泔水车出逃的机会拱手让过,结局就是,她又成了他的宠物,要被他摆布!

可是……她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刘恩恩急了,伸出兔牙往他胸前狠咬了一口。

果然是兔子急了会咬人。

她很快被朗红红拎出,举在手上。

那人的眼光像是要杀了她。

的确从没有女人敢如此对他。那些女人对他奉若神明,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把他当死在桌子底下,烂掉的苍蝇(臭流氓)。

如果不是女人还有用,他早就把她变苍蝇了。

……但是就算变成苍蝇,也只会是只聒噪而傻头傻脑的苍蝇吧?

一低头,果然此时那女人正毫不畏惧且傻头傻脑地用炭笔在他的白衣袖上写:“那你自己走好了恕不奉陪。”

他皱起眉头,阴沉难测地看她,而后又嫌恶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他有洁癖,衣服有一丝皱褶就得换,更遑论有人敢在上面鬼画符,把他当写字板……可这个傻女人居然……

刘恩恩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的小毛病,她还是清楚的。但她也是没有办法,托盘的底部就那么大,几个字就满了,她只好另找介质,他的衣服,白如雪,写上字去,黑白分明的,看起来多清楚分明。

只有这样,才能强调她的决心。

朗红红看了女人好一会儿,他可以直接丢个法术让她立即消失在自己眼前,但最终,他强压在怒火,“你想回去?告诉我个理由。如果合情合理,我会考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救她,又为何会在她面前压制怒火。有时候,人对自己心思并不像想像的那么清楚。

“我马上就要见到龙公子了……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她飞快地写到。

“他的客人适才要烤了你。如不是我出现,你已经是桌上主菜。”他万年不变的死人脸配着万年不变的冰冷语气:“你危急时,他在哪里?”

“我成了这副模样,他认不出我了。”

她的话让他纵声冷笑:“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照样认出了你?既然我能,为何他不能?”

啊?他这样说的意思是……

她询问地看向他。

希望他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蠢女人,话说到这份她还在自欺欺人。

“你被取了魂魄,变成纯粹的兽,雷公豹那些人可能看不出,但如我或者龙菩霜河,不可能看不出。”

她的兔子眼骨碌碌地转着,心思微转间,身体里的血登时凉了一半,她低下头,扭着自己的兔爪:朗红红的意思,大约就跟以前龙菩霜河告诉她的辨识术的原理是一个意思吧,灵力高的辨识术能看清灵力低的幻身术,灵力低的却看不清灵力高的,也就是说,龙菩霜河和朗红红的法力已经高到,能看清任何东西的本质。

血还在持续地降着温,刘恩恩觉得自己又被冻入了那块冰晶里,周身俱是入骨的寒冷,那寒冷带来的钝钝地痛楚,让她差点就要呼出声。

转而,她又释然,她记得她扑打龙菩霜河衣摆时,那人一直没有低头。后来她被凤霜凌拎起,又被合于那个女人掌中,龙公子是没看到自己吧?又或者,他看到自己了,却没看得仔细。如是,再让他看一遍,他断会认出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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